“瞭解。”

相比於墨西哥邊境警察的不爽,豪華涉外賓館的迎賓小哥雖然不理解,但還是笑臉相迎的開始搬。

“幸好沒有再問為什麼。”

莎瑪小聲和瑪麗莎吐槽:“我真怕再有人問這個問題了。”

瑪麗莎深以為然的點頭。

之前在邊境檢查站,查克這麼耿直的說過之後,那些墨西哥邊境警察臉色異常難看。

不想不知道,一想嚇一跳。

科羅拉多河流經美國和墨西哥,是墨西哥北部重要的淡水來源,美利堅處於上游,墨西哥處於下游。

根據兩國簽訂的協議,科羅拉多河每年要給下游的墨西哥提供18.5億立方米水量,而且墨西哥不得以任何理由要求增加水量。

美利堅截斷科羅拉多河,在上游建立了14個控制型的水庫和32項國家灌溉工程,令上游美國境內的蓄水量達到740億立方米。

740對比18.5!

依靠這麼懸殊的分配比,獲得的充沛水利和水利帶來的電力,這才能讓沙漠中拔地而起一個繁華的拉斯維加斯。

而下游墨西哥的科羅拉多河卻因為水量不足,灌溉不足,乾旱貧困。

鏡頭中,總是一眼望不到頭的荒漠,烈日炎炎,前方的視覺都是蒸氣給扭曲的畫面。

未來美利堅總是指責大洋彼岸,那都是有豐富經驗的。

那句名言永不過時:美利堅在指責別人幹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時,絕對已經幹過了和還在幹。

這些事情,經過後世資訊大爆炸和擁有極高智商、許可權可以獲得更確切訊息的查克知道。

作為本地人,這些墨西哥邊境警察或許沒有這個見識,但完全不影響他們能用另外一句名言來會意這一切。

墨西哥離天堂太遠,離美國太近!

而現在,一群美國人,跨越邊境來旅遊,帶著那麼多瓶裝水,就在他們以為這些人太傲慢太瞧不起他們墨西哥人時,卻被對方直接告知事實真相。

一副‘我帶水是為你們好,你們就是缺水,我們美國人乾的’的樣子,要不是看出查克身份不一般,他們哪裡能忍啊。

在隊長的一再安撫下,才忍氣吞聲的黑著臉放行了查克一行人,看著他們離去的車背影,暗自後悔,還不如就當查克他們傲慢呢!

結果現在知道的更多,卻什麼也做不了,反而更憋屈了!

查克和海莉從頭到尾都很平靜,海莉眼神裡全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興奮,可莎瑪和瑪麗莎卻只是普通的美國女高中生,哪裡見得這樣兇惡的眼神圍觀。

當時她們呼吸都快停滯了。

等到車子離開後,她們還偷偷往後面看,見這群墨西哥邊境警察還在那站著對他們行注目禮,那叫一個心驚膽戰。

也就是緩了許久,才沒有在到了酒店後腿軟下不了車。

“現在對於我大哥的耿直有了更直觀的感受了吧?”

海莉聽到兩人嘀咕,湊過來調笑道。

“耿直,太耿直了!”

莎瑪吐槽道:“這也是你大哥不怎麼喜歡出去玩的一個重要原因吧?”

“應該有點。”

海莉一愣,笑的更開心了。

莎瑪和瑪麗莎兩人很快就不再想剛才差點讓她們嚇尿的危險刺激,看著套房的豪華程度遠超她們的想象,立刻都開心的逛了進來。

她們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白,作為富裕中產家的子女,她們的學習並不是快樂教育,該有的見識是有的。

查克在邊境說的那些話,她們都清楚是真的。

但知道歸知道,也明白這很缺德,但是她們只是吐槽查克說這些事情,卻絲毫不吐槽這些事情本身。

因為這麼多好處,除了拉斯維加斯,就屬加州獲得的好處最大,分配到的水量是最大的。

她們這樣的加州民眾,除非腦子真傻了,否則怎麼可能提這些讓她們得到最大好處的缺德事呢。

這次她們是來旅遊度假的。

只談風月,莫談國事。

相比於那些,還是這個很有墨西哥當地特色的奢華套房,才更能讓她們高興。

蒂華納離橘子郡這麼近,她們也不是第一次過來了,但是跟著她們父母過來也沒有住過這麼好的套房。

四人住進後,分配好房間,稍微休息了一下,莎瑪就和瑪麗莎過來拉海莉出去玩。

橘子郡那些年輕人都提前到了,派對早就開起來了。

“大哥,你去嗎?”

海莉過來敲門。

“不了,你們去玩吧。”

查克搖頭:“記得注意事項。”

“知道,知道!你應該稍微放鬆一下,哪怕10%也行啊!”

海莉掃興的撇了撇嘴,給查克一個瞭解的眼神,就和莎瑪、瑪麗莎出去玩了。

查克的注意事項太多了。

如果全都遵守,也就不用玩了,無趣的成為另外一個查克了。

不過她也知道這次機會難得,她要是太放縱只怕就沒有第二次了,於是心裡決定遵守80%,那20%不遵守,有查克託底,就算不幸發生意外,也沒什麼大不了。

查克看著她們三個走了,走到窗邊,看了看外面的風景,按照他以往的習慣,他就直接在套房裡看書、思考數學問題、或者線上和安娜她們下棋。

如今有了蕾拉加入,他、裡德博士、佩吉、蕾拉加上安娜,完全可以線上上組隊,直接讀檔上次的存檔,繼續玩龍與地下城桌遊。

反正都是純腦力活動,只要能線上交流,不管在哪裡都能玩,和聚在一起沒任何區別。

只可惜現在是大白天,裡德博士回去後又投入了新案子上,沒時間。

而且現在因為海莉之前那番話以及安娜的意思,查克沒有選擇留在套房裡,而是收拾了一下,抬了抬裝飾用的眼鏡,就一個人出了酒店,漫步在這個異國他鄉,到處逛逛。

這倒是讓他找到了一絲前世的感覺。

不過又因為這個身體過於強烈的生理缺陷反應,讓他沒有一個人逛街的無趣感,反而頗為享受。

這麼一路獨行,他感覺海莉是對的。

因為莫妮卡她們人數太多,就算各自都有事業要忙,但是分攤下來過來找他的時間,也讓他越來越難有獨處的時間了。

這異國他鄉的獨處,讓他感覺到身體帶動靈魂的舒服。

雖然他也不是一個人就是了。

不過安娜畢竟是不一樣的。

他是她的眼睛。

她是他的影子。

裝飾用的眼鏡那頭可以是陪伴,也可以是獨處,矛盾又統一。

“查克!”

然而在他享受這種漫步獨處的感覺時,卻有人打斷了這份寧靜。

查克看去,就見駛過去的車子重新倒了回來,駕駛座上坐著一個精緻嫵媚的熟女高興的和他揮手打招呼。

“賓太太!”

查克認出了女人,平靜的和對方點了點頭。

沒錯!

女人正是錢德勒的媽媽,諾拉·賓!

“真沒有想到在這裡碰見你!”

諾拉·賓直接下車,走了過來:“聽錢德勒介紹,我還以為你是那種完全不喜歡出去玩的性格呢。”

“他說的沒錯,我是。”

查克耿直道。

“那你這是?”

諾拉·賓笑盈盈的看著他。

“我陪我妹妹海莉過來。”

查克解釋了一下。

“原來是這樣。”

諾拉·賓恍然道:“那怎麼你一個人?”

“她和朋友們去玩了。”

查克說道。

“你不一起?”

諾拉·賓打量著查克:“是嫌棄她們太鬧了?”

見查克不否認,她笑的更燦爛了:“年輕人是這樣的,精力充沛,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瘋玩,其實如果不是錢德勒跟我說,我猛地遇上你,還會以為你和我們是同齡人呢。

這不是說你和我們一樣老,而是相比於你的年齡,你太成熟太穩重了,和我們這些老了的人更像。”

“賓太太,你可不老。”

查克看著她。

“你真這麼覺得?”

諾拉·賓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蛋,眼神裡全是歡喜。

“當然。”

查克耿直道:“你玩的比海莉她們花多了,一句宮保雞丁讓她們這些最喜歡鬧騰的小年輕也望塵莫及。”

“哈哈,你還記得我的訪談啊。”

諾拉·賓作勢隔空拍了查克一下。

她是國際頂級的劉備作家,寫的這些,連外國人都耳熟能詳,甚至能一眼認出她來。

去年她來紐約看兒子錢德勒前,參加了電視訪談,面對主持人對她為什麼在英倫被警察那樣抓捕的提問,她很認真的解釋了一番。

其中最經典的就是她每次採風之後,就異常渴望吃宮保雞丁。

可謂劉備內涵十足啊!

主持人聽的都忍不住舔了舔舌頭。

已經習慣自家老媽是什麼樣人的錢德勒,在聽到這句話後,都再次破防的大吼:“你暴露太多資訊了!”

之後的採訪也完全驗證了錢德勒這番話的預見性,因為緊接著主持人就問了一句‘你這樣的辣媽完全看不出來像是孩子的媽媽’,然後諾拉·賓就說:“我可開明瞭,我兒子的第一個安全措施就是我買的。”

那種自豪讓錢德勒都差點不知道如何吐槽了。

“我這次過來是為新書採風的。”

諾拉·賓笑過之後,眼神灼熱的看著查克:“這麼有緣在這裡遇到,你既然嫌棄你妹妹她們那些年輕人太鬧騰,不如和我一起共進午餐?”

說道這裡,她笑容古怪起來,無比曖昧的說道:“我們可以點宮保雞丁哦~”

“我不喜歡宮保雞丁。”

查克搖頭。

外國的宮保雞丁早就被魔改的不成樣子,他不喜歡。

“我點宮保雞丁,你可以點其他的。”

諾拉·賓笑容一頓,立刻再次含笑邀請;“我請客!你是不知道我是多麼的感激你!”

說道這裡,她嘆息道:“我們對不起錢德勒,雖然主要不是因為我,起因也不是我,但是當時我還太年輕,沒有想過這些事情對錢德勒的負面影響那麼大,讓他有了一生的陰影。

等到我明白的時候,一切似乎都已經太遲了。

我本來以為錢德勒永遠都會是那個樣子了,可誰想到自從有了你這個好朋友,他的變化是那麼的大!

上帝啊!

他不僅成了脫口秀演員,還去了拉斯加維加斯駐場表演!

甚至上次我見過他,他還雄心勃勃的說以後要競選當大統領,到時候還邀請我幫他一起競選。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說笑的,但是我能感受到他對我的親近,沒有了過去那些隔閡。

這一切都是因為你!

所以務必給我這個機會!”

酒店中。

查克所在的套房走廊,一個服務員打扮的男人,推著小車走了過來,敲了敲房門,用墨西哥語說了一聲:“客房服務。”

沒有得到任何回應的他,毫不意外,四處看了看,拿出一把鑰匙,輕鬆擰開了查克套房的門,直接推著小車走了進去。

進去套房之後,他掃了一眼臥室房間,徑直走向最大的主臥,推開後一看,立刻就笑了。

過於整潔的臥室是那麼顯眼。

這裡的確是最豪華的酒店,也是最好的套房,但即便是這樣,服務生也絕對不會將房間打掃的如此整潔。

除非服務員是一個有重度強迫症的潔癖患者。

但很可惜,這樣的人是幹不了服務員的,不然只怕要累死在工作崗位上了。

男人站在那裡沒動,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會,這才將目光放在牆上的一副極具墨西哥特色的油畫上,眼神一亮。

走過去,將油畫取下,放到一邊,然後輕手輕腳的小車裡拿出一個東西。

沒錯!

就是電影中非常常見的道具。

小型炸藥包。

男人將小型炸藥包放在了油畫後面,然後重新將油畫掛在了牆上,後退了幾步,認真看了看,保證油畫掛的足夠正。

擺弄了幾次,才掛著的讓他滿意。

然後他將擺正的油畫稍微挪動了一丟丟,這才越發小心的去擺弄油畫後面的炸藥,屏氣凝息的搞定後,他才長出一口氣,檢視了一下房間,發現沒有問題,就退出了臥室,將臥室房門帶上。

回到了客廳後,他目光落在了那一大箱子瓶裝水上,推著小車又過來了。

從小車下層掏出了一個注射劑,將微型針頭對準了瓶裝水的側邊插了進去,微微注射後,就重新拔了出來。

男人仔細打量了一下,發現針孔非常微小,肉眼完全發現不了,這才點頭,重複這個過程,硬是將這一大箱的瓶裝水全部注射了一遍。

搞定之後,他笑了笑,起身活動了一下差點麻了的雙腿,將注射劑重新收回藏起,推著小車,來到了門口,側耳傾聽了一下,沒有聽到動靜,這才開門走了出去,消失在走廊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