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長,他是說笑的……”

喬治心中大駭。

“不,我沒有!”

小謝爾頓異常耿直。

“你閉嘴!”

喬治終於忍不住呵斥起來。

“是,先生。”

小謝爾頓有點害怕發火的爸爸,萬分委屈的抿著嘴不說話了。

“他是開玩笑的,他只是一個孩子。”

喬治陪笑的解釋。

“讓我來捋捋。”

禿頂局長看著這對父子,面無表情道:“你們寄來納稅單,我們算過之後,給你們發去一份補稅通知,額度是4美元。”

“4美元22分!”

小謝爾頓強迫症發作,糾正提醒。

“是的,4美元22分的補稅額度。”

禿頂局長看了一眼小謝爾頓,繼續說道:“然後你們沒有按照通知寄來補稅支票,反而打電話過來質問我們算錯了。”

小謝爾頓聽到這裡,瞄了一眼自己的爸爸,低頭嘴巴無聲的說著:“你們就是錯了,我算的沒錯,我永遠不會錯。”

“然後你們過來進行審計,在我們稱讚你們的確精通稅法,並且讓你們走了後,你們還邀請我們明年繼續審計你們,因為你們想贏我們第二次。”

禿頂局長說道這裡,再也忍不住咧了咧嘴:“我喜歡聰慧的孩子,因為我家裡就有。”

“既然如此,局長您更能知道撫養這樣的孩子有多不容易了吧。”

喬治立刻插話,想到很可能兒子之前離開的囂張舉動徹底惹怒了國稅局,未來他們一家可能會遭遇的要命刁難,多年撫養奇葩兒子的委屈襲上心頭,紅了眼睛說道。

“外人根本不清楚當這種孩子的父親有多難,我們真的無心搞出這麼一出,當時一收到國稅局的郵件,我立刻寫了補稅支票準備寄了過來,我是萬萬沒有想到謝爾頓會一邊騙我寄了,一邊給你們打電話,請局長您看在都是特殊孩子的份上,不要和他計較。”

“我懂,我懂。”

禿頂局長點頭:“這麼聰明的孩子自然也有自己的主見,我的孩子就是這樣,很小開始就時常反過來教我做事。”

“就是這樣!”

喬治感嘆道:“你看這樣行不行,該進行的補稅繼續,就當之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

“那不行。”

禿頂局長搖頭:“事情該怎麼樣就怎麼樣,你們算錯了,那就要該補稅的補稅,該懲罰的懲罰,如果你們是對的,那也不能多交一分錢,這是規定。”

“對,就該如此。”

小謝爾頓很認同的點頭。

“你閉嘴!!!”

喬治再也忍不住,朝著自家搞不清楚狀況的兒子大吼。

“嗚嗚嗚。”

小謝爾頓從來沒見過爸爸如此憤怒失態發火,到底只是一個11歲的孩子,直接嚇哭了。

“別激動。”

禿頂局長揮手安撫:“憤怒發火只能解決一時的問題,對普通孩子或許有用,但對於像他這麼聰慧的孩子,必須用真理說服他們,我已經找了顧問幫忙審計你們家的納稅。”

說道這裡,他看向哭泣的小謝爾頓:“你確信你一點都沒錯?”

“嗚,我不可能錯。”

小謝爾頓雖然哭著,但說出來的話依舊是那麼耿直自信。

“那就好。”

禿頂局長笑道:“那咱們就讓真相說話,讓數學說話,有句話不是那麼說的嘛,數學是不會說謊的。”

“要不然我們先回去?明天再來?”

喬治看著自家哭的不行的兒子,也有些心疼,起身問道:“重新審計也需要很多時間,謝爾頓現在又這樣,我哄不好,只能帶回去讓他媽媽哄他了。”

“不用。”

禿頂局長搖頭:“這麼點賬目審計,對於真正的天才來說,也不過是一會半會的。”

說道這裡,看著小謝爾頓,指著局長辦公室室內衛生間:“小天才,衛生間在那邊。”

“去吧。”

見兒子淚眼朦朧的看著自己,喬治無奈的點頭,等到小謝爾頓進了衛生間,他苦笑的對著局長說道:“多謝局長了。”

“等下電話打過來後,我們出去,讓他們交接對賬。”

禿頂局長笑道。

“這樣好嗎?”

喬治有些遲疑,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做。

“不管結果如何。”

禿頂局長說出了那句經典的美式臺詞:“你知道的~”

喬治一聽這句話,和無數美國人一樣,雖然根本不清楚到底他該知道什麼,但也下意識進入了腦補環節,覺得自己的確該知道的,於是不懂裝懂的做會意狀:“好。”

等到小謝爾頓洗漱乾淨出來時,局長的手機響了。

“好了,你們對賬吧。”

局長看了一眼辦公桌上響鈴的手機,對喬治使了一個眼色,先出去了。

“謝爾頓,好好和顧問對賬!”

喬治叮囑一句,也跟著出去了。

小謝爾頓有些懵,但是聽著辦公桌上響動的手機,強迫症發作,還是第一時間拿起接通。

辦公室外。

“我們出去說。”

禿頂局長見喬治一臉擔憂的站在門口,笑道:“別擔心,衛生間他已經知道位置,裡面什麼都有,不管是尿急,還是哭泣,都能自己解決的。”

“……”

喬治瞠目結舌。

“相信我,這次的經歷對他將會是一堂異常深刻的課程。”

禿頂局長解釋道:“讓他明白,聰慧不足恃,沒有絕對完美的事情,在這個世界上,永遠都會出現比他更聰明的人!”

“這個顧問很聰明?”

喬治這時如果還不知道局長的善意,那就真是兒子那種不通人情世故的奇葩了,感激的看著局長,只是對於電話那頭顧問的聰明程度能否壓住自己的兒子還是很遲疑:“謝爾頓才11歲已經是普林斯頓大學物理系的學生了。”

“他是我見過最聰明的人。”

局長感嘆了一句,然後玩味的笑道:“至於能否成功,我想我們已經有了答案,不是嗎?”

喬治一愣,順著局長的提醒,透過玻璃窗,就見自己的兒子再次露出之前被問倒而控制不住膀胱的表情,從椅子上起身,慌慌張張的進了衛生間。

“看來我們不用出去走走了,進去吧。”

禿頂局長笑著推門進去了。

喬治趕緊跟上,然後就聽到衛生間裡傳來的哭泣聲,比之前他吼完兒子的哭泣更厲害。

他還從來沒有見過兒子哭的如此傷心難過。

“好了,結果報告就不用發了。”

禿頂局長拿起手機,對著那邊說道:“抽時間回家看看,你媽媽和你妹妹都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