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

看著雲歌被男人彬彬有禮地請了出去,又看了一眼深覺得他們晦氣的男人,玩家們也覺得晦氣極了。

進這副本不到一天,線索沒找到一點,反而被迫圍觀毫無意義的修羅場……

眾人跟著進了會議室,雲歌也乖巧地站在了最裡面,身邊桑樂和似乎又恢復了正常,熱心的招呼大家找位置坐下,看得玩家直呼變臉比翻書還快。

大家沒敢冒頭違抗NPC的要求,都紛紛找了位置坐下,將謹慎刻進了骨子裡。

剛坐好,習斯年就拿著合同走了進來,他神色溫和,如同尋常公司的經理一樣,將檔案遞給桑樂和讓他分發,自己坐到了玩家的對面。

【社畜面試的名場面。】

【不好意思,已經開始思考自我介紹了。】

【麻煩你們認真一點,這個公司也太不對勁了,你們看到剛剛重霄大佬的視角沒有,這個十六樓壓根沒有幾個人,結果幾乎所有電腦都亮著。綜合這個副本的名字和那個斯文敗類說的話,我有兩個結論——要麼是那些沒有人的位置都是鬼在上班,要麼就是這些從四樓晉升上來的打工人都是一個頂十個的牛馬!所以那些沒人的位置也亮著電腦!】

【……講個笑話,我還認真看了樓上的分析。】

【……咱們這些人還是不要插手A級副本了吧,嗯,對,還是看高玩們操作比較合適。】

“一人一份,按過手印就算入職。”

男人語氣溫和卻不容置喙,話裡話外擺明了,不按手印,就無法入職。

會議室的高階玩家皆是一臉凝重的看著面前的合同,以他們的經驗來看,不用簽字凡是按手印的紙質檔案裡面絕對有鬼。

簽名他們可以作假,可手印這個東西,可是他們自己的身體許下的契約……

只有雲歌握著桑樂和遞檔案時順手遞過來的筆,輕輕的眨了眨眼睛。

習斯年看沒有人動手,眼底漸漸浮起不耐:“如果不願意,我們就不互相浪費時間了。”

玩家額頭微微冒出了汗,遲疑地開啟了合同,他們誰也不敢嘗試忤逆這個NPC的後果,終於,重霄先一步用手按了紅泥,毫不猶豫在簽名處按下指紋。

其他玩家見狀,也一咬牙摁了手印。

只有雲歌沒動,她左手捧著印泥,右手抓著筆,看了看習斯年和桑樂和,神色茫然。

習斯年餘光瞥見,神色不明地看了眼桑樂和,桑樂和手搭在雲歌身後的靠背上,直接拿過雲歌手中的印泥,他微微俯身:“雲歌,簽字。”

男人聲音很低,但身體早就被強化過的老玩家耳清目明,自然也將‘簽字’這兩個字聽得一清二楚。

眾人下意識看向雲歌,果然看到了對方手上有一支他們都沒有的簽字筆!

??

同樣是打工人,憑什麼你不一樣!

摁手印的玩家本來就因為手印背後的一系列猜測心驚膽戰,這麼被雲歌的優待一刺激,有玩家就有些耐不住壓力打算開口。

結果倏地一下剛站起來,就收到六道冰冷的視線。

玩家脊背一涼,瞬間冷靜下來,渾身僵硬。

剛好旁邊重霄冷冷斥了一聲:“坐下。”

玩家像是看到了救命藥一樣,連忙坐下,六道如芒在背的視線很快消失,玩家心裡還是一陣後怕,心臟咚咚咚的幾乎要從胸腔裡跳出來。

這時,習斯年也敲了兩下桌子,清了清嗓子:

“下面,我要說一點我們公司的注意事項。”

眾人頓時聚精會神的看向最中間的男人。

“一、我們公司不養閒人,請大家每天按量完成所屬樓層主管安排的任務。”

“二、絕對、絕對、絕對禁止員工私自進入其他樓層,但凡違規者降職降薪,調崗到第三層倉庫值守。”

‘三樓是公司放置雜物的倉庫,沒事少進去,出了事概不負責。’

玩家顯然想到了之前習斯年提過的這一點,心裡也生起了幾分警惕和探究。

習斯年又敲了下桌子:“我們公司最喜歡聽話的員工,大家今天下午先熟悉一下工作內容,明天正式上班,希望大家服從自己樓層主管的安排。”

重霄突然問:“如果有工作安排需要我們去別的樓層,我們該聽還是不聽。”

雲歌簽好字,聽到這句話,心沉了沉,她猜,就算碰到這樣的情況,他們這些員工一樣得上。

果然,習斯年似笑非笑看了重霄一眼:“這是你作為員工自己該思考的事。”

話音一落,玩家們心都沉到谷底。

如果沒有優先順序和例外,A級副本遇到這種情況,只能自認倒黴了。

“行了,都散了吧。”習斯年起身,看向桑樂和,“帶他們下去吧。”

桑樂和最先抓著雲歌的手,抬腳就要走,卻被習斯年攔住:“她是我的助理,放開她。”

桑樂和臉上愉悅的笑緩緩消失,冷冷地看向習斯年:“你想越職?從我手裡搶人?”

習斯年笑了一下,不緊不慢地說:“我和雲小姐昨天可都說好了,不信你問她,昨天我邀請她當我助理,她是不是沒拒絕。”

桑樂和立即看向身邊的雲歌,不止他,後面還沒來得及出去的玩家也齊齊看了過去,目光探究,看向雲歌的時候也多了幾分思索和打量。

雲歌被大家的目光看得耳根發紅,她低著頭,輕輕嗯了一聲,聲音細弱蚊蠅:“昨天習先生確實說過。”

桑樂和臉色沉了,盯了雲歌幾秒,隨即目光狠毒地看向習斯年:

“她沒拒絕,也不代表她就答應了,新人都得跟我去四樓,這是規矩!”

習斯年斜睨了他一眼,笑容陰翳譏諷:“規矩?這不是你先破壞的嗎?”

他看向最角落的那份合同。

桑樂和臉色瞬間冷如古井深潭,離他近的幾個玩家都察覺到一陣毛骨悚然的寒意。

雲歌看著兩人對峙,目光微閃,突然伸出手指小心地扯了扯桑樂和的衣袖:

“桑先生……”

細小的動靜像是小貓輕輕蹭了下,桑樂和成功熄火,臉上也浮起明媚陽光的笑,他回過頭,格外熟稔地問:

“怎麼了雲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