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就這麼個破房子

F6區作為貧民區，房子破舊不說，供給居民的自來水也是隻消毒過兩遍的那種。雖然在安全範圍內，但長期飲用也會對獸人的身體造成傷害。

顧老太太看著比同齡老人要老一些，也是這個原因。

白玉和阿比斯都沒來過貧民區，聞到水裡奇怪的味道，不約而同地看向顧西。

原來小雌性從小是喝這樣的水長大的？

怪不得不願意認顧落做雌母。顧落帶著別的獸夫和為那些獸夫生的小孩過好日子，卻一直對顧西不聞不問。

兩名雄性都有些心疼顧西，但顧西卻神色如常地把水喝了下去。

然後她就見到奶奶從廚房裡端出來稍作處理過的肉食。

營養液太貴，貧民區的獸人迴歸遠古生活，有時候會去森林裡打獵。打回來的獸肉，用含消毒劑的自來水清洗十遍，然後再加熱弄熟，用來填飽肚子。

但這種獸肉和自來水以及目前星球上所有的植物一樣，內部含有汙染素。短期吃一點能被獸人排出體內，可要是長期服用，就會降低獸人的壽命。

這也是貴族階級的獸人都只吃營養液的原因，

貴族階級還能將就，貧民區的獸人可顧不得這些，壽命降低就降低了，總比死掉好。

顧西看到肉食，知道這是奶奶對她的心疼，毫不猶豫地接過盤子。

“謝謝奶奶~”

她笑容甜美，卻在看見獸肉時抿了抿唇。

記憶裡，原身看到的獸肉是正常的肉的模樣，怎麼她看到的肉上卻飄著些黑色顆粒？這些顆粒是什麼？顧西疑惑時，顧老太已經把另外的獸肉，還有家裡的營養液分給了白玉和阿比斯。

“抱歉，這是我們家最好的食物了。”老太太臉上帶著歉意，“要是吃不慣，這邊還有營養液。”

白玉溫柔一笑：“這是顧……西西常吃的東西，我正好想要嘗一嘗。”

白玉突然改口，是因為剛才顧西和老太太說的話。

顧西說他沒有要求過做她的獸夫，他才知道他和顧西的癥結在這裡。

顧西可能需要直接的求偶，而不是含蓄的表達。

那第一步，就要從改變稱呼做起。

忽然聽到白玉喊自己西西，顧西疑惑抬頭，剛好撞進白玉寵溺的一雙金眸裡。

顧西臉一紅，垂眸。

然後讓她驚訝的事情又來了，阿比斯那清冷的嗓音響起：“謝謝奶奶，西西能吃，我也能吃。”

顧西再度抬眸，凝視阿比斯。

後者避開她的視線，切了塊肉塞進嘴裡。獸肉只是做熟了，其他還是原生態的味道。

入口後肯定沒有高階營養液味道好。

但阿比斯面色如常地吃了下去。

白玉也是。

顧西看兩人都已經把肉吃進了嘴裡，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沒有多說什麼。

其實顧西很想直接問，你們看到肉上有黑色的東西沒有？

但這話說出來，太像她在嫌棄奶奶的廚藝了，奶奶聽了肯定會傷心。

一頓飯吃完，白玉主動開口：“奶奶，我和阿比斯去外面轉轉，您和西西肯定有很多話要說。”

白玉說完這話，拍了拍阿比斯的肩膀，示意阿比斯和他一起離開。

阿比斯倒也懂白玉的意思，他也不是那種對人情世故一竅不通的傻子。

兩位雄性起身離開，顧西貼心地幫著小老太太收拾了碗和餐桌。然後，祖孫兩坐在客廳的破沙發上，互相訴說了對對方的擔心和想念。

星際的醫療水平很好，她從F6區報名成功後，奶奶在醫院裡住了一個星期的院，身體指標正常，立刻就出院回家了。

親人間的話題聊完，小老太太話鋒一轉，問起顧西：“小西，我看你和上將的關係不是很好，你們之間是有什麼事情麼？”

顧西素來不會隱瞞親人任何事。

她說了標記阿比斯是意外，兩人簽了協議沒有夫妻之實。

小老太太淺藍色的眼眸裡露出些沉思來，問顧西：“那小西你怎麼想，他佔據了你第一獸夫的名額，第二獸夫你要等隨機麼？”

顧西沉默半晌，不好意思地說：“奶奶，我還沒想好呢，如果有可能，我還是想要兩情相悅的雄性。”

顧西的話讓小老太太冷冷一笑：“兩情相悅有什麼用？你忘了你檢測出精神力只有F以後，你那個青梅竹馬果斷拋棄你跟咱們區區長家的小雌性在一塊兒的事情了嗎？”

青梅竹馬？

顧西好半天才從腦海裡調出了這個雄性的資料。

年少慕艾，小白貓和大橘貓獸形一致，又住在同一個小區，就連線受義務教育都是在一個班上，很輕易地就產生了感情。

獸人的情感表達都是很熱切的，大橘貓經常在原身面前變成原形，熱切求偶。

幸而原身也是個容易害羞的性格，總是堅定地拒絕大橘貓，沒像其他雌性那樣開放和大橘貓發生關係。

後來，原身檢測出無生育值，精神力也是F。

大橘貓就投入了其他雌性的懷抱，成為對方獸夫當中的一個。

“奶奶，我沒忘記。”顧西超級認真地告訴奶奶，“但我還是想要兩情相悅，再結婚。”

小老太太看孫女這麼堅持，嘆了口氣：“行行行，不過奶奶還沒和朋友們告別，我們過幾天再去帝都好麼？”

“好。”

奶奶的要求，顧西自然會答應。

更何況，晚幾天去公爵府也不是什麼很過分的事情。

於是，等出去遛彎的白玉和阿比斯回來，就得到要晚幾天回去的訊息。

白玉自始至終都沒表現出什麼來，但阿比斯卻在小老太太不注意的時候，低聲毒舌顧西：“就這麼個破房子，裡頭沒任何值錢的東西，安保系統也沒有，有必要留好幾天？”

顧西聽了這話，皺起細長的眉：“上將大人要是住不慣，儘管先走，我看你之前半人半獸的時候跑的比鳳凰號還快。”

她聲音軟軟的，說的話卻還是很氣人。

阿比斯皺眉，深深看了顧西一眼，表情冷冷道：“走就走！”

看到阿比斯走掉，小老太太直接去反鎖了房子的大門，然後笑容滿面地回頭說話。

“家裡就兩個房間，皇太子殿下今兒個睡床，西西你就在房間裡打地鋪吧，F6區夜晚很冷，咱家的暖氣又沒續費，凍著皇太子殿下就不好了。”

說完話，小老太太直接進她自己屋睡覺，徒留顧西和白玉在狹窄的客廳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