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天永遠是個知恩圖報的人。

他心裡對林浩很不滿意,但暫時沒動收拾他的心。

究其原因。

還是因為林浩是林長水的侄子。

有這層關係在,只要林浩不做出什麼大逆不道或者特別惡劣的事兒,余天可以給他一些薄面。

至於他對自己的態度,也可以理解。

畢竟他喜歡劉麗紅,而劉麗紅又對自己有意。單單是這一點,余天也能理解林浩的心情。老話兒說的好,衝冠一怒為紅顏嘛。

況且。

余天對劉麗紅是真沒感覺。

就算她脫得光溜溜,余天也不會多看一眼。

但她人心不錯。

做個朋友完全是沒問題的。

電影散場。

余天抱著豆豆帶著婉柔,隨人群走出電影院。

晚上八點,華燈初上。

京城的夜景遠比春城要好得多。

他又給豆豆買了些喜歡的小吃和汽水,還買了好幾個新鮮的兒童玩具。

豆豆樂的不行,吵嚷著明天逛完景點之後,還要去京城的大商場逛逛。

“兒子,你都會逛街啦?”

余天愛惜地親了幾口,逗趣一般問道。

“不是,是媽媽說的,她來時說要買衣服呢。”

豆豆奶聲奶氣的回答。

這話兒羞的李婉柔連連撓豆豆的癢癢,“誰說的,我才沒說,你怎麼能騙你爸爸呢,分明是你想買新玩具才對!”

不管是誰想要,都沒問題。

“買!”

余天大聲說道,“明天看完景點,咱們就去逛商場。喜歡什麼就買什麼,你們倆呀,不用給我省錢!”

活著不就是圖個瀟灑嗎?

有錢就花。

給妻兒花錢,余天一丁點也不心疼,隨便。

母子倆一人親了余天一口,好大的滿足感。

沿路走了一會兒,看了看街景,一家三口這才回到清風衚衕。

回到四合院,老太太早睡了。

進了偏房,洗漱一陣,臨睡覺前,余天又問了李婉柔不少家裡的事兒。

李婉柔一一回答。

還說關於試卷的問題,現在她已經全都交給三嫂處理了。

“三嫂回來了?病看得怎麼樣?”

余天方才想起三嫂去義城看病的事兒。

“不知道...”

李婉柔臉紅紅說,“我本想問問,可昨天晚上去了他家,只聽得房間內三嫂和三哥在...在努力嘗試呢...怎麼著也得過段日子才能知道吧?”

粗鄙之語她可不會說。

余天明白,嘿嘿一笑,“媳婦兒,咱倆的造娃計劃還得繼續進行才對。”

一番話說得李婉柔臉又紅了。

惹得豆豆在一旁不停追問,到底什麼是造娃。

說著說著。

他還問起了終極問題。

“爸爸媽媽。”

豆豆眨著大眼睛擠在兩人中間,好奇地問,“我到底是怎麼來的啊?”

這誰敢回答?

余天只說他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哈?”

豆豆嚇得不輕,“爸爸,我說我的後腦勺怎麼扁扁的,原來是從天上掉下來摔噠。”

這年代還流行給孩子睡扁頭。

童言童語逗得夫妻倆直樂。

哄了一會兒,豆豆很快睡去。

余天又來了興致,對著李婉柔揚了揚眉毛,壞笑道,“今晚...要不...嗯?”

“你不累啊...”

李婉柔嗔怪一句,臉色更紅。

累?

有妻如此,累斷腰又如何?

......

一夜過去。

翌日。

起床時。

院子裡已經做好了早飯。

老太太睡不著起得早,對於新住進來這一家三口,她還覺得有了些活人氣兒。

余天謝過,吃罷早飯要付錢款。

老太太擺手拒絕道,“算了算了,我一大把年紀,兒女都在國外,留著錢也沒用。說實話,這房子賣了的錢,我也是要打給兒女的,我老骨頭一把,說不上哪天就死了。”

她很客氣,但不知道什麼時候還會陰晴突變。

余天再次表示感謝,隨即帶著一家三口出門。

京城的景點不少。

長城、天壇、故宮等等,一天也逛不完。

豆豆又是個小孩子,逛著逛著就累了。

從故宮出來後,他們索性直奔王府井逛商場。

說不盡的八十年代,畫不盡的悠悠歲月,整個京城,哪兒最繁華?肯定就是王府井和大柵欄了。

漫步在王府井大街上,路過王府井小學。余天還記得,這小學校2000年左右就在改建中消失不見了。

再往前走,便是新華書店。

門口人頭攢動,個個充滿活力。抬頭看去,天空很藍,與人們的心一樣純潔。

這時代的王府井還是普通百姓的購物樂園。

卻不想。

四十年後。

這裡的消費水平,幾乎已經與普通百姓沒有任何緣分了。

“買玩具!”

到了百貨大樓門口,豆豆迫不及待地跑了進去。

這大商場可比春城的強多了,琳琅滿目,什麼都有。

但還有一個問題。

想買什麼也不一定買得到。

畢竟這個年代一般的東西都要票,這裡又不比春城,沒有蛤蟆這樣的活絡人在,就算是有錢,沒票也不行。

逛了一會兒,凡是需要憑票購買的余天都沒買。

要是找劉麗紅的話,倒是能想到辦法,但沒必要。

給李婉柔挑了兩件漂亮的長裙後,余天便把她和豆豆送回四合院去。

他自己則是僱了輛人力車,直奔盼盼電器廠。

盼盼電器廠的規模還算可以,有六個足球場那麼大。

保安不認識余天,提及了劉麗紅的名字後,便輕易放行。

余天本打算先去看看劉麗紅,再找林浩談談大事。

哪知道剛進門口,就見林浩正一臉惱火地從辦公樓出來。

“喂!”

余天站在遠處擺擺手,“林浩,忙不,找你商量點事,有沒有時間?”

這可是夠客氣了。

林浩走到近前,卻是撇撇嘴,“啥事?商業地圖你不是看過了嗎,還想找不自在是不?我告訴你,我現在很火大!小紅不理我,究其原因,都是因為你的出現!”

“賺錢的事。”

余天簡單說道。

“賺錢?”

林浩嘴撇的更甚,“你不是又要空手套白狼吧!你的事兒我聽我叔叔說了,你說到底,不就是個玩腦瓜的大騙子嗎?也就是你運氣好!要是紡織三廠和大華製衣廠不鳥你的話,你他媽能賺上三十萬嗎?狗屎運!”

所有的努力和謀劃在林浩眼中不值一提。

余天見說不通,索性不再搭理他,直言道,“我是念在你叔叔是我師父的份上,想幫你一把而已。不管你同不同意,我的心意都已經到了。既然如此,那咱們就沒什麼好說的。我告訴你林浩,從現在開始,從此以後,你少給我吆五喝六的,懂?”

畫風突變。

余天沒了之前的謙遜,反而變得十分嚴肅起來。

林浩一怔。

愣了半晌。

隨即不屑大聲道,“別他媽嘚瑟,你在春城套白狼我不管!但你要是想打我們盼盼電器廠的主意,我他媽絕不讓你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