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景年的血染紅了墓碑!

碑上,陸小蔓微微地笑著,一如當年那般年輕可愛。

喬景年過於激動蕨死了過去,現場一片混亂……

霍家人趕緊扶住他。

“景年!景年!”

“喬叔叔,你怎麼了?”

……

溫蔓捧著溫伯言的照片,木然望著這一切。

她早知她不是溫伯言親生,她一直想知道自己親生父親是誰,可是她千想萬想卻沒有想到,會是……喬景年!

一個她自小敬仰,又推她入深淵的男人。

她看著這個男人蕨死過去,無法同情更無法感同身受,她甚至是冷眼旁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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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的霍震東、霍紹霆都猜測出來。

喬景年要尋找的親生骨肉,就是溫蔓!

這個事實,如同五雷轟頂!

霍震東猶其嘆息:若早點知道,溫蔓跟紹霆的結局就不是這樣!

喬景年從暈死中醒過來。

天空下起細雨……

蓋棺人擦掉墓碑上的血,喝了一聲:“入土為安!”沉沉花崗石的墓蓋下落,溫伯言和陸小蔓合墓而葬!

“不!”喬景年步履蹣跚,他撲過去。

“小蔓,我帶你回家!”

他這樣身份的人,做出不體面的事兒,旁人不知如何是好!

再說,動土見血對死者晦氣!

就在喬景年悲痛欲絕之時,溫蔓聲音涼薄:“喬先生,這兒就是我媽媽的家,她是我爸爸的合法妻子,請問您要將她帶哪兒去?喬家嗎?我記得您是有合法妻子的!”

喬景年身體一震!

他不由自主看向溫蔓,那個跟他的小蔓長得像極的女孩子,也應該是他的親骨肉,可是此時他的親生骨肉看他的目光……

太過涼薄,還有一絲恨意!

喬景年一時竟無法承受,又噴出一口血。

他任由旁人將他拉到一旁,眼睜睜地看著他的小蔓跟別的男人同墓而眠、生生世世!

溫蔓不再看他。

她跟阮姨並肩而立,默默哀思!

……

葬禮結束。

人群陸續離開,霍震東原本是想跟溫蔓談談的,但是喬景年的狀況實在不好,他只得先將人帶走。

溫蔓在阮姨的攙扶下,準備坐車回去。

霍紹霆捉住她的手臂:“溫蔓,我們談談!”

溫蔓目光平靜落在他面上。

他仍如往常一般英挺好看,只是溫蔓發現如今不那麼令她心動了,可見愛跟不愛時差別挺大。

溫蔓淡而客氣地說:“再等兩天吧!我現在沒有心情談這些!”

霍紹霆面色蒼白。

他唇動了動:“我送你跟阮姨回去!”

溫蔓垂了眸子很輕地說:“不用,車子安排好了,霍律師你回去吧!”

霍紹霆猜出她心意。

溫蔓的性子他多少了解,這大概是鐵了心要跟他結束了,這兩天霍紹霆也有想過,是不是結束比較好,可是夜晚他摸著枕頭時思念的是溫蔓。

他想念跟她一起生活的日子。

他不想分手、不想結束!

……

溫蔓跟阮姨回了家,家裡總歸少了個人,有些冷清。

兩人默默吃了飯。

飯後,阮姨叫過溫蔓,她將一本房本交給溫蔓。

溫蔓猛然抬眼:“阮姨?”

阮姨摸摸她的頭,低低地說:“溫蔓,我想去郊區那間小房子住,這間房子多少值幾個錢,你艱難的時候可以應應急!阮姨沒有本事,只能不拖累你。”

溫蔓難過極了。

她抱住阮姨聲音哽咽:“為什麼走啊!我想你留下來!”

阮姨欲言又止。

今天墓地那一出,她猜測出來了,喬景年應該是溫蔓的親生父親。

溫蔓若跟著他,應該不那麼辛苦。

溫蔓搖頭:“我哪兒也不去,我陪著阮姨!”

阮姨輕聲嘆息。

她拿這個孩子不知道怎麼辦好,她是愛溫蔓的,可是溫蔓不是她的親生骨肉,她不能再自私地將她留在身邊了……

溫蔓抱著她,輕喃:“我叫你媽媽好不好,我叫你媽媽,你別走!”

阮姨身體僵住。

溫蔓摟得更緊。

她聲音小小的,就像是小時候初見的那個小溫蔓,怯生生地喚她……

“媽媽……別走。”

阮姨哭了!

自溫伯言離世,她一直表現得堅強,可是誰又知道她內心的悽苦。

失了丈夫、沒有親生兒女!

如今,溫蔓叫她媽媽……

阮姨抱住溫蔓流淚:“我不走……我不走了!溫蔓,衝著你叫我一聲媽,我哪兒也不去。”

溫蔓柔順地靠在她懷裡,輕輕汲取她身上的暖意。

下午,阮姨強迫她午睡。

醒來時,聽見外面客廳有說話聲音。

溫蔓撫著牆壁走出去,看見來人目光微斂。

喬景年坐在客廳裡,腳邊放了好些珍貴的補品,在看見溫蔓時他的嘴唇哆嗦許久,最後只輕喚一聲:“溫蔓!”

溫蔓知道他為什麼過來!

她客氣地說:“家裡發生事情,實在勞煩喬先生了!這些……”

她目光落在那些補品上,繼續說下去:“心意到了就行,這些實在不敢領受!”

喬景年注視她。

越看,越像小蔓當年。

越看,越像喬家人……

陸小蔓嫁作人婦又已經入土為安,他沒有辦法,可是溫蔓是他們喬家剩下的唯一血脈,他怎麼能不認回去?

他要給她最好的!

喬景年緩過一陣,很溫柔地說:“我聽說你鋼琴彈得很好,震東也說過想送你去法國學習,那邊有我熟悉的導師……要不然我也能親自教你。”

他想補償,想讓他的掌上明珠成為頂級音樂家。

以安慰陸小蔓的在天之靈!

喬景年說了許多,溫蔓輕渺一笑。

她垂目看著自己的腳。

這隻腳傷了神經,不要說成為頂級鋼琴家,就連開車都不能了。

法國,她不可能再去了。

這些,她沒有跟喬景年說,她只是淡淡地笑:“謝謝喬先生厚愛,我想我用不著了!另外……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就不送了!”

她走路不方便,就跟阮姨說了一聲。

阮姨尊重她的選擇,將禮品拎起來,客氣地送人走。

到了門外,喬景年不想放棄:“溫太太,您……”

阮姨淡淡地笑。

她說:“我知道喬先生的心意,但是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也得看孩子自己的意思是不是?人心都是肉長的,喬先生當初心疼自己女兒,而我們家溫蔓……卻只有我跟伯言心疼的。”

這話,聽在喬景年耳中……

如同萬箭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