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八百四十一章 選擇

陸隱苦笑，那可不是得罪那麼簡單，倒釣九霄，讓月涯和星帆都被血塔上御責罰，星帆估計恨他入骨。

陸隱並不後悔，星帆配合月涯，殘害了靈化宇宙無數修煉者，雖然那是靈化宇宙的，但也都是生命，如果有機會，他還想找星帆的麻煩。

現在求星帆推薦，怎麼可能。

“那就沒別的辦法了？”陸隱無奈。

冥酌想了想：“還有一個辦法，你成功的可能性還大一些。”

“什麼辦法？”

“直接找師父，永生上御可直接任命下御之神，不必推薦。”

陸隱沉思。

冥酌道：“你不瞭解師父，知道我為什麼一直喊你師弟嗎？因為我太瞭解師父了。”

“說了解永生境，這是大話，但師父就是師父，在我眼裡不是永生境，我可以瞭解，也希望瞭解。”

他深深看著陸隱：“師父從來沒有這麼在乎過一個人，即便小師弟，那位沉睡少御樓的奇才也沒有，小師弟被稱作小青王，這是師父給的讚譽，所有人都覺得小師弟未來會走上師父的路，但他畢竟還沒有走上，而你，已經走上了。”

“七仙女的條件說是考驗，不如說是師父讓你與九霄宇宙瞭解的過程。”

陸隱目光一震，過程？緣為始，歷為路，業為終。

青蓮上御以一個緣字將自己與業海綁到一起，以七仙女的條件為羈絆，這便是緣為始。

完成七仙女的條件，結識冥酌，未來還會結識更多青蓮上御一脈的弟子，這是歷為路。

那麼，終點是什麼？

自己從一開始就拒絕過拜師，如此，青蓮上御為何還要繼續？莫非，拜師並不是終點，終點，另有其路？

“不用排斥尋求師父的幫助，師父會很高興你找他。”冥酌勸道。

陸隱看向冥酌：“那我怎麼找青蓮上御？”

冥酌神秘一笑：“你忘了，有個世界，只有你與我師父能看到。”

陸隱下意識抬頭，因果大天象。

“話已至此，師弟，放手去做吧，隨你做什麼，業海永遠是你的後盾。”冥酌說了一句，結束通話。

陸隱收起懷思，笑了笑，盤膝而坐，釋放因果天道。

是啊，有個世界，只有自己與青蓮上御可以接觸。

因果一道，遍佈靈化宇宙和意識宇宙，自然不會落下九霄宇宙，只要身處因果大天象之下，就可以觸碰到青蓮上御。

冥酌的話為陸隱開啟了思路，同樣也解了他的惑，自己，或許從一開始在靈化宇宙領悟因果天道，就已經被青蓮上御注意了。

那麼，天元宇宙有沒有因果大天象？陸隱很好奇。

因果天道比兩年前漲了很多，除了吸收的緣痂，還有就是算命得來。

陸隱不知道幫人算命為什麼得到了那麼多因果，這因果擴大的不比鎮壓強者入點將臺地獄慢，而且還越來越多，隨著因果天道的釋放，他逐漸看到一縷縷無形絲線牽連虛空，看不到來處，結尾連線著自己。

那無形絲線必然是因果螺旋，但這也太小了，小到他都差點看不見。

但數量不少。

這是陸隱自算命結束後，第一次釋放因果天道。

他出神的看著那些無形絲線，不斷回憶做過的事，一根，兩根，三根…五百六十八根。

五百六十八跟無形絲線自四面八方連線向自己，看似多，但即便以自己的修為居然都差點忽略，等於透明，而這數量放在虛空也不過滄海一粟，但這個數量，倒是有些意思。

沒猜錯，這些無形絲線來自自己算命的那些人，可那些大多是普通人，自己也未鎮壓他們入點將臺地獄，何來的因果？而且還源源不斷給自己輸送因果？就因為自己幫他們算過命？

雖說這絲線很小，五百六十八道絲線因果不比一塊磚頭多多少，但這才兩年。

修煉者，千百年很正常，而自己能活多久，陸隱都算不到，最終會有多少因果絲線？

所以，算命就行了？

陸隱不再多想，秋南紅葉的條件完成，接下來七仙女的條件不知道等多久，他有的是時間去算命，既是增加因果，也是彌補自己，為踏入始境做準備。

想著，抬手，指尖，因果螺旋跳躍，隨著一指甩出，因果螺旋沖天而起。

這一幕除了陸隱，無人看到。

而在唯有陸隱看到的天地，因果螺旋沒入星穹，於那覆蓋九霄宇宙的因果大天象之下，撞出了一絲漣漪。

相比因果大天象，陸隱的因果螺旋如同撞擊山脈的碎石，對山脈難以撼動半分，卻還是發出了輕響。

業海，一雙眼睛睜開，帶著笑意，一步踏出，消失。

第六宵柱，陸隱起身，同樣一步踏出，消失。

無人可察覺。

星穹之上，兩道人影相對而立，看似屹立高空，卻無人可看到，即便自身旁而過也完全看不到，而在他們彼此眼裡，看到的卻是另一番景象。

陸隱震撼望著覆蓋整個九霄宇宙的因果大天象，無與倫比，他想過青蓮上御的因果大天象範圍廣，卻沒想到這麼廣。

在與青蓮上御相見的一刻，他才看到全部，看到因果覆蓋了整個九霄宇宙，如同給九霄宇宙加了個蓋子，而這個蓋子並不單單覆蓋九霄宇宙，還蔓延了出去，蔓延到靈化宇宙，蔓延到意識宇宙，甚至蔓延到更遙遠的方寸之距。

一眼看不到頭。

因果，就是一片天，一片唯有他們兩人可以看到的天。

在這片天之下，宇九霄，宙天地，那龐大無比的明日獸，接天連地的母樹，一眼看不到頭的東域，都不過是被蓋住的囚籠。

對於螻蟻來說，人類或許就是天，而對於人類來說，星穹是天，但此刻，無論對於什麼來說，因果大天象都是天，即便那無邊無際的方寸之距，在陸隱看來也有可能被完全覆蓋的一日。

這種想法很誇張，但因果大天象就給了陸隱這種想法。

當一個人突然看到天之上還有天，那種震撼足以崩潰心靈。

陸隱即便有心理準備，此刻也被震驚的說不出話。

渺小，只有渺小兩個字可以形容他在看到這一眼之前的經歷，他引以為豪的經歷，在這因果大天象下被擊的粉碎。

青蓮上御揹著雙手，面帶笑意看著陸隱。

陸隱面色蒼白，好不容易回過神，看青蓮上御的目光徹底變了。

這才是永生上御的實力。

這才是青蓮上御，這位最古老永生境強者的可怕威能。

業海一見，他沒覺得青蓮上御有多厲害，只覺得深不可測，自己不是對手，但卻應該有出手的資格。

但此刻，他才知道自己想的太天真了。

出手的資格？可笑，可笑之極。

別說他，就算追殺的那永生境怪獸，面對因果大天象都是螻蟻吧。

無論那怪獸多龐大，都逃不出因果大天象的覆蓋範圍。

這才是恐怖無邊。

他理解為什麼靈化宇宙有青草大師這麼一個永生境強者，都被壓制成那個樣子。

扒磚頭？陸隱都想笑，這要扒到什麼時候才能有因果大天象十分之一大？遙遙無期。

“很震驚？”青蓮上御很滿意陸隱的態度：“我可是永生境。”

陸隱面朝青蓮上御，深深行禮：“見過，青蓮前輩。”

青蓮上御含笑看著陸隱：“再給你一次機會，是否願意拜師？”

陸隱吐出口氣，說不願意是假的，但人總要有一分堅持，一分忠義，一分情，一分信，沒有人可以忠義情信皆全，若拜師青蓮上御，天元宇宙的危機或許就解除了，這是陸隱出來最大的目的，但他，也失去了堅持。

那份堅持不僅是為了自己，更是為了天元宇宙。

天元宇宙的人不能被看不起，背棄師徒情分，這種事，不做。

或許木先生也希望他拜師青蓮上御，解除天元宇宙危機，但陸隱可以在任何事情上妥協，也可以在任何事情上--任性，一切隨心，不悔不怨，他可以從天真美好的陸小玄變為陰謀算計的陸隱，但不管是陸小玄還是陸隱，面對這一刻的選擇，都一樣。

若連他都失去了這份骨氣，天元宇宙即便存活下來，傳承的又是什麼？

“多謝前輩好意，晚輩，已有恩師。”陸隱再次行禮。

青蓮上御淡笑：“我可以告訴你，不會因為你背棄師父而小看你分毫，因為你領悟了因果，是僅有的可以踏入我這方世界的人，我的傳承，唯有你。”

“如此，作何選擇？”

陸隱抬頭，笑了：“即便一百次機會，晚輩還是那句話，已有恩師。”

青蓮上御嘆息：“固執，可笑，天真。”

陸隱沒有反駁，任何人看他都是這樣。

“但，也佔一個純字。”青蓮上御話鋒一轉，看陸隱目光帶著欣賞：“師徒緣分，勉強不得，既然你我無緣就罷了，此番找我有何事？”

陸隱恭敬道：“晚輩想幫太蒼劍尊成為第五宵柱宵首。”

冥酌說得對，先不說他能不能成為下御之神，就算靠青蓮上御成為下御之神，以下御之神身份驅逐月涯出第五宵柱，或者直接殺月涯，不僅會得罪血塔上御，也會讓宇九霄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