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一起來,就聽到廚房裡傳來一陣“乒乒乓乓”地刷鍋聲。雨馨穿著睡衣,探出個腦袋問道:“奶奶!大清早的!又在忙什麼啊?”

奶奶的聲音從廚房裡傳來道:“今天元宵節!你說在忙什麼呢!穿好衣服,快點過來幫忙,等會你姨公、姨婆、三嬸,大姨媽……都要來!”

“啊!我還有大姨媽啊?我怎麼沒聽說過?”雨馨擠好牙膏,邊刷牙,邊百思不得其解地問道。

“誰說沒有的!”奶奶瞪了她一眼,語不驚人死不休地道:“你不是每個月都來嗎?”

雨馨聞言,“噗!”地一聲,把嘴巴里的泡沫星子全噴了出去。

“咳咳!……”雨馨咳了好一陣子,才緩過氣來。她轉身一臉幽怨地盯著奶奶,跺腳嗔怪道:“奶奶!你別跟我開這種玩笑行嗎?會被你嚇死的。”

“咋了!閨女長大,不讓說了!”奶奶邊忙活著,邊解釋道:“其實你真有大姨媽,等會來了,你就知道了。”

雨馨一聽到“大姨媽”這詞,就感覺渾身雞皮疙瘩亂顫。她對奶奶揮了揮手,特別無語地道:“行了!我不想跟你聊這個問題,我先走了。”說著,扔下清洗工具,就準備開溜。

“誰讓你走的啊!家裡還有一大堆事要忙活呢!你想累死你奶奶啊?”奶奶頓時不樂意了,開始嘮叨了起來。

“啊!”雨馨心有不甘地倒回進廚房裡,挽起袖子撅著嘴,跟著奶奶忙碌了起來。

不一會兒,家裡那些平時難得一見的親戚,都提著大大小小的禮物,過來串門了。雨馨又是倒茶、又是端盤的,忙得不可開交。最令人尷尬的是,因為平時疏於走動,好多親戚她都不知道怎麼稱呼。雨馨給三嬸倒好茶,走到另外一位親戚面前時,支支吾吾的,啥也叫不出來。

三嬸瞥了她一眼,數落道:“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呢?她是你大姨媽!”

雨馨無語地盯著那個長了一臉麻子的大姨媽,頓時如遭雷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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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了一個上午,吃飽喝足後,已經過了1點了。走出家門一瞧,元宵節的巷道上,挨家挨戶的,都掛滿了各式各樣的花燈。放眼望去,整條巷道仿若果子成熟的柿子林,紅燦燦的一片,看起來特別喜慶。

各家屋裡屋外的,都在忙乎著。刷鍋聲、吆喝聲、雞鳴狗叫聲……連成一片,讓整個元宵節,都有了不同於以往的生活氣息。一些孩子提著燈籠整條巷道的亂跑,更為這個節日添了不少的歡笑。

雨馨走出巷道的時候,蘇木幾人早就在巷口等候多時了。除了蘇木、朵朵、小雅外,許慕白也來了。他像個護花使者似的,陪伴在朵朵身邊,看樣子兩人的關係已經和好了。

朵朵一看到她,就嘟長著嘴怨道:“小雨!怎麼回事啊?你都把我們曬了半個小時了。”

雨馨一想起遲到的原因,就感覺特別委屈。她沒好氣地對朵朵翻了白眼道:“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終日飽食、無所事事啊!我忙活了一個上午,現在還腰痠背痛呢。”

朵朵聞言,立馬扭身對蘇木喊道:“蘇木!你家那位累壞了,還不趕緊過去給她推拿按摩一番,以示鼓勵啊!”

啥?推拿按摩一番?雨馨和蘇木聞言,兩人同時大窘!而朵朵幾人則捂著嘴,笑得那個賤啊!氣得雨馨咬牙癢癢。

“狗嘴吐不出象牙!”雨馨忿忿不平懟了她一句,然後扭身向小雅問道:“小雅!小佐不來了嗎?”

小雅聽得神色一黯,搖頭道:“不知道!可能不會來了吧!”

話音剛落,一輛熟悉的豐田轎車,從遠處疾馳而來,然後在他們面前停下。車門開啟,小佐那看起來比平時稍稍清瘦的身影,像一陣風般,一下子映入他們的眼簾。

“對不起!我來晚了!”小佐跟他們揮了揮手,一臉的歉意。

雨馨幾人剛準備和小佐打招呼時,遠處一輛計程車快速地呼嘯而來,然後“嗞”地一聲,倏然在他們面前停下。車門開啟,雨馨三女一見到走出來的是童真真後,剛準備說出口的話,硬生生被她們嚥了回去,害得差點沒憋成內傷。

幾個人本來就對童真真頗有微詞,現在這麼被她一弄,更是惡感大增。三個女孩子都撇過頭去,沒給她好臉色看。

“小佐哥哥!你怎麼招呼都沒跟我打一聲,就自個兒跑出來了呢。”童真真一下車,就一路小跑地走過去,抱著小佐的手臂死不撒手。

小雅的臉色,當場就垮了下來,扭轉腦袋,眼簾微闔著,用來掩飾內心的落寞。朵朵“嗯嗯嗯!”不停地輕咳著,生怕別人沒注意到她似的。雨馨幾人則冷眼旁觀著,何去何從,任小佐自己選擇。

氣氛一時間陷入莫名的尷尬。小佐努力地掙扎了一會,發現徒勞無功後,嘆了口氣道:“真真!別這樣好嗎?你這樣子,我會很累的。”

童真真聞言後,抱得更緊了。她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盯著小佐道:“不行!小佐哥哥!這輩子我跟定你了,誰也不能把我們分開。”

雖然童真真說得特別煽情;但是,不知怎地,雨馨幾人只覺得特別噁心。朵朵輕咳了一聲後,對小佐道:“小佐!世紀廣場的節日表演,馬上就要開始了。你要是忙的話,可以等下再來。”

說完,朵朵招呼著眾人,鑽進了許慕白家的賓士後,一起往世紀廣場開去。而小佐的豐田在原地逗留了一會後,最終還是跟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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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到世紀廣場的時候,他們就在半途拋錨了。沒辦法,人實在太多了。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到處都是跑來看熱鬧的市民。連通著世紀廣場的王府井大街上,其熱鬧程度更是盛狀空前。街道上,人來人往、摩肩接踵的,猶如過江之鯽。

雨馨幾人下車後,沿著街道走走停停的。一路上的各種花燈、小吃、民間手工製品……看得他們眼花繚亂。其稀奇古怪的樣子,簡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幾個人像個孩子似的,滿大街亂逛,每次遇到稀奇的玩意,朵朵都會大呼小叫起來。眾人跟著她,這裡摸摸,那些瞧瞧,一雙眼睛完全忙不過來。

沒過一會兒,街口的那邊,就隱隱約約地傳來一陣鞭炮聲。緊接著,一陣敲鑼打鼓聲緊隨其後。雨馨幾人踮起腳尖,努力往前方瞧去。就看到一隻盛大的民間樂隊,穿著統一的制服,演奏著各種樂器,且奏且行地,從街口那邊移過來。

樂隊稍過後,一群打扮得花枝亂顫、明媚動人的大姑娘,划著旱船,載歌載舞地走過來。她們集體哼著悅耳動聽的民歌,配合著優雅動人的舞姿,看得令人賞心悅目。一時間,各種手機的閃光屏,“咔嚓”聲不斷。掌聲、叫好聲,響徹整條大街。

旱船遊過後,一群雜耍的馬戲團緊接著出場。一個滿臉鬍鬚的大漢,站在一輛棚車頂端,揮舞著兩隻火棍,漫天噴火。身後是表演著各種高難度雜技的戲子,什麼鑽地圈、轉碟、抖空竹、爬竿……各種各樣的雜耍精彩紛呈,看得眾人目不暇接。

就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好幾只舞獅在一陣敲鑼打鼓聲中,翩然躍進眾人的視野。舞獅在樂隊的伴奏下,做出各種或蹲、或躍、或搖頭、或擺尾的動作,各種神態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看得市民們讚不絕口。

獅群表演了一會基本功後,就開始相互追逐嬉鬧起來。其精彩程度,也隨之上升。雨馨幾個人也跟著周圍的人群亂吼亂叫著,興奮雙手都快拍爛了。

舞獅群剛過,街口的那段就響起了一陣震耳欲聾的歡呼聲。雨馨踮起腳尖,伸長著脖子,努力往那頭瞧去。就看見一條長龍,在眾多大叔的揮舞下,宛若神龍降世般,追逐著一顆龍珠,騰雲駕霧而至。

眾人還沒回過神來,其後又一條長龍搖頭擺尾地追了過來。市民們沒想到今年表演的,會是“雙龍戲珠”,呆了一會後,集體爆發出一陣排山倒海般的叫好聲。

雙龍在寬闊的王府井大街上,追逐著龍珠,時而騰空、時而起舞……其精彩絕倫之處,看得眾人為之傾倒。直到雙龍離開視線了,悠長的大街上,鼓掌聲還是絡繹不絕。

舞龍獅過後,墊尾的,是一群戴著面具,踩高蹺的戲子。個個踩著高高的竹竿,仿若一雙巨大的筷子似的行走著,看得眾人齊齊為他們捏了一把汗。

還看得意猶未盡的群眾,集體跟隨在那群踩高蹺的戲子身後,邊走邊看。雨馨他們也跟隨著人流,一起向前擠去。只是,還沒走多遠,他們就止步放棄了。

前方已經是人少人海,摩肩接踵的街道上,讓人找不到插足的餘地。雨馨幾個相互對望了一眼,唯有望著紛湧的人群,望洋興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