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章回來的時候,棚子已經搭好了。

他回來得比較晚,走走停停,基本把有沙灘的地方逛了個遍。

“這是我找到的最大的一塊燧石……”

賀章把東西遞了過來。

白玲瓏低頭去看:這塊石頭直徑差不多有30厘米了,已經可以滿足製作石斧的要求了。

“要想富,先擼樹。我們已經走在通向富裕的路上了,最起碼我們已經把準備工作做完了!”白玲瓏握了握拳,給自己打氣。

很快,她打了一個哈欠。

她實在太累了……

遮雨棚子搭好後,她又用棕櫚葉一點點編了一個不太結實的席子,用來擋雨。

雖然現在遮雨棚子整體還是不太現實,但比她之前搭的好多了。

然後,她撿了更多的碎石子,鋪在地面上,然後再覆蓋以乾草——這能很好的幫他們隔絕雨水。

再然後,她就累成狗了,不想動也不想睜眼,只想睡覺,雖然現在天色還早……

“我給我們接下來的發展做了一個計劃,”白玲瓏困得淚眼朦朧,“我們明天先去擼樹,打造出房子的框架。我們現在這個基地根本不行,完全抵擋不了猛獸的襲擊。然後我們也需要木材製作工具和陷阱,我打算先做一個發聲裝置,來預防猛獸的靠近……”

“等收集足夠多的木材後,我們就放把火,用來燒製草木灰。但注意要先挖防火帶……然後我們利用草木灰曬鹽,再然後我們要燒製木炭,木炭可以燃燒,也可以用來過濾水源……”

“Z~Z~z~z……”

她睡著了。

白玲瓏是被雨聲驚醒的。

開始外頭下的還是淅淅瀝瀝的小雨,後來雨勢漸大,猛烈的雨滴砸在地面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狂風肆虐,吹得他們棲身的遮雨棚子搖搖欲墜,連身上的雙層保險——會議桌的邊角,都不斷有雨滴漏進來。

白玲瓏醒來的時候,左手已經在雨裡洗過一遍了。

開啟手機手電筒,白玲瓏看著隨風飄搖的擋雨棚,皺起了眉。

這雨棚,擋雨不擋風……

偏偏外頭此時狂風大作,而基地附近由於樹木並不密集,擋不了多少風。

啪嗒。

棚子的一角被從鬆軟的泥土中拔出,用來遮雨的一面棕櫚葉連帶著幾張覆蓋在上方的棕櫚葉倒飛出去。

四面裡的一面沒了遮擋,雨滴就嘩啦啦砸了進來,照這樣下去,過不了多久棚子就會被吹得七零八落。白玲瓏在心裡暗罵了一聲,鑽出被窩起了身。

“我出去看看,你別動。”白玲瓏說。

“我跟你一起……”賀章反射性地說道。

“沒你的事兒,好好待著!”理不直氣不順,白玲瓏心中升起了一股無名火兒,聲音也變大了許多,“體質弱就好好待著,要是你手上的傷因此感染化膿,那你就等死吧你!”

說著,她鑽了出去。

雨滴打在她的身上,甚至有點疼。天空宛若裂開,大片大片的洪水從天空傾瀉而下,折磨得人眼睛都睜不開。

幾乎是在鑽出棚子的一瞬間,白玲瓏身上的衣服就已經溼透,她卻顧不得了。

努力把棚子重新插回土裡,她又去追被吹跑的遮雨席子。

席子找著了,被掛在一棵樹上,她跳了跳,沒夠著,又回去找自己的木刺。

大雨中的能見度很低,白玲瓏沒找到自己的木刺,卻找到了賀章的,他的比自己的更好用。

用木刺把席子勾了下來,她又回去加固遮雨棚。

“小白你沒事吧?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嗎?”賀章緊張的聲音從棚子裡傳來。

白玲瓏覺得賀章很煩。

本來她的心情就糟透了,他還擱那兒叭叭個不停。

幫忙幫忙,你能幫什麼自己心裡沒點數啊?

有種咱們換過來,我進去你出去行不行?!

但是話到嘴邊,她生生忍住了。

賀章渾身都有傷,現在沒有藥,淋雨極容易被感染;

賀章一隻手差不多處於殘廢的狀態,幫不上太多忙;

賀章體質低,淋雨容易生病,而她的體質是賀章的雙倍還多,不容易生病。無論從哪方面來說,她出來做這些都是最優解。

可是她不想幹啊……

瑪德!

棚子固定住了過了一會兒又有了被重新翻卷出來的跡象,泥土經過雨水的浸泡變得太軟了,樹枝插不住。附近沒有大塊的岩石,也沒有繩子和木樁,很難完全固定住,依舊過一段時間就需要人工修理。

她還不能回去。

要不,搞個儲水裝置?

白玲瓏腦袋裡忽然冒出來一個念頭。

他們現在收集水源的東西只有那4個椰子殼,椰子殼裡的水也只勉強夠他們兩個一天的飲用量,想做點什麼別的都不夠。如果挖一個小水池把水積累下來的話……

等天亮了去砍樹,燒完木頭可以製作木炭,用木炭把水過濾一下,然後燒開,差不多就能喝了。不想喝的話過濾一下幹別的也可以,比方說洗衣服和清理身體什麼的……

想到這兒,白玲瓏摸起石刀,開挖。

隨著基地邊黃色的泥土一步步被挖掉,四周便有源源不斷的泥水朝這邊彙集了過來。

等到天色將明的時候,雨也漸漸停了。

雨水匯聚成小溪,落入白玲瓏在帳篷旁挖的水坑中。

沒有別的工具,她就這麼一點點地挖,挖出來一個深度半米,寬一米左右的小水坑。

後半夜,雨停了,白玲瓏的動作也停了。

她渾身溼漉漉地坐在石頭上,感覺頭有點暈。

她用冰涼的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頭,大約是發燒了。

在雨裡泡了半夜,再強的體質也禁不起這麼造。

看來以後還得收著點。

好睏。

想睡覺。

耳邊傳來打火機打火的聲音,白玲瓏費力地睜開眼,發現賀章正在拿著打火機焦急地打著火,他的面前,是他們昨天晚上搬回棚子下的一小堆木柴。

“打不著的,”白玲瓏開口,聲音有些嘶啞,“本來島上溼氣就重,又剛下過雨,打不著火的。”

賀章沒聽,繼續打。

白玲瓏嘆了口氣:“你打吧,我先去睡一會兒。”

說著,搖搖晃晃地就要往棚子下走。

“別去,先把衣服烤乾!”賀章拽住了她,看起來很急。

白玲瓏抬起眼皮看向他,卻聽他再次說道:“坐在這兒,不許給我睡!”

白玲瓏有點無語。

大哥,我熬了一晚上了,給你修棚子給咱倆挖水坑,現在天亮了我就想休息一下,你還不讓?

“我把衣服脫下來放你這兒行嗎?”白玲瓏意識有點不清醒了。

“不行!”賀章的回答相當堅定。

賀章拽著她,她掙不開,白玲瓏只好又無奈地坐了下來。

賀章終於還是打著了火。

火打著的時候,他滿臉都是笑,開心的像是個三百斤的孩子。

火焰是明亮溫暖的,靠著明亮的火堆,白玲瓏的面板總算是沒有那麼冰涼了。

白玲瓏靠著賀章的肩膀,只覺得還是困的厲害,不一會兒就睡了過去,這次,賀章沒有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