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壽山倒揹著手,眯眼看著屋內,緩緩開口。

“最多還有三天,巨蛋就能孵化成型。”

“等抱臉蟲一出殼,馬上投放一批賤民當宿主。”

“只需一天,異獸幼體便能成年。”

“一旦異獸開始殺戮,立刻大張旗鼓宣傳,渲染恐怖氛圍。”

“等所有人都知道以後,我會下達作戰命令,並派兵進入政務廳,強行奪取兵符大印。”

“之後你們兩個要密切配合,儘快剿滅所有異獸,不留後患!”

吳嘯天上前問道:“父親,我有一點不明白。”

“為何不直接幹掉沈逸茹,再扶持一個傀儡上臺,那樣不是更簡單嗎?”

吳壽山搖頭,“沒了沈亦茹,還會有張三、李四、王五。”

“就算是言聽計從的傀儡,也無法保證永遠跟我們一條心。”

“我要的是長久穩定的權力,懂嗎?”

吳嘯天若有所思點頭,“懂了……”

吳壽山語重心長道:“咱們老吳家距離A區,僅剩一步之遙。”

“搞定這件事,應該就差不多了。”

“你們兩個一定要好好表現,不要在關鍵時候掉鏈子。”

兄弟倆齊齊點頭應聲:“請父親放心!”

正在這時。

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牽著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走過來。

兩人衣衫襤褸,面黃肌瘦,一看就是附近賤民家的孩子。

小男孩徑直走到吳壽山面前問道:“伯伯,請問你看到我們爹爹了嗎?”

“我和妹妹到處都找不到他,聽說他被帶到這邊來了……”

吳壽山低頭打量著兩個孩子,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

伸手摸了摸小男孩的頭,又想捏小女孩的臉蛋。

小女孩似乎很害怕吳壽山,趕緊躲到了哥哥身後。

“呵呵,小丫頭很認生。”

吳壽山指了指土坯房,對小男孩說:“他在屋裡,你們進去找他吧。”

“謝謝伯伯。”

小男孩衝著吳壽山鞠躬致謝,拉著妹妹走向大院,絲毫沒有意識到大難臨頭。

兩個孩子剛走到門口,吳嘯天突然上前攔住。

吳壽山眉頭一緊,沉聲質問:“嘯天,你幹什麼?”

吳嘯天實在於心不忍,硬著頭皮頂撞:“父親,他們還是孩子……”

僅僅一句話,導致吳壽山異常惱怒。

惡狠狠瞪著吳嘯天,一言不發。

“大哥,人家只是找自己的爹爹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吳洪濤開啟一包壓縮餅乾,分給兄妹倆一人一塊。

然後俯身蹲下來,露出一抹人畜無害的微笑。

“餓了吧?吃完我帶你們進去找爹爹,好不好?”

“好!”

兩個孩子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接過餅乾狼吞虎嚥吃起來。

壓縮餅乾很噎人,吳洪濤還很貼心的遞上一瓶水,讓他們慢點吃。

“好吃嗎?”吳洪濤問道。

“好吃!”小男孩重重點頭,“我們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食物,謝謝叔叔!”

妹妹被噎得吐字不清晰,也急忙跟著哥哥說謝謝。

“好了,吃飽了,咱們進去吧。”

吳洪濤帶著兩個孩子,來到土坯房門口。

小男孩看到地面上的血跡,感覺有些不對勁,立刻停下腳步。

“叔叔,我爹爹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你們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吳洪濤把兩個孩子推進屋內,迅速關門上鎖。

看到滿屋子密密麻麻的巨蛋,兩個孩子頓時嚇得失聲尖叫。

“啊!!有怪物!”

“哥哥!我怕!”

妹妹看到裡屋的異獸母后,當場嚇哭了。

小男孩拼命敲門哀求:“叔叔,快開門啊!救救我們!”

吳洪濤收住笑容,恢復冷漠,不再理會兄妹倆的呼救,轉身離開。

聽到叫喊聲,異獸母后立刻從半休眠狀態甦醒。

雖然四肢被束縛,但它的舌頭像一條靈活的蟒蛇。

能伸出十幾米遠,足以捕獲獵物。

屋裡兩個孩子的尖叫,很快演變成慘叫,最終歸於平靜……

啪!啪!啪!

吳壽山連續扇了吳嘯天三個耳光,厲聲呵斥:“你是吳家長子,要扛起振興家族的大旗,而不是當一個聖母!”

吳嘯天低著頭,雙拳緊握,牙豁子咬得咯吱作響。

“末世不需要聖母,收起你的慈悲心!”

“這一點,你要跟洪濤學習,言盡於此!”

說完,吳壽山大步流星離開。

吳洪濤得意洋洋說道:“大哥,你為兩個小賤民惹父親生氣,屬實不妥。”

“賤民就是賤民,無論男女老幼,都跟牲口一樣,不能把他們當人看。”

“父親說得也沒錯,在這個世道混,人不狠站不穩。”

吳嘯天轉眼瞪著吳洪濤,“連你也要教育我?”

吳洪濤笑呵呵搖頭,“我怎麼敢呢?”

“你可是長子,是我的大哥。”

“我只是怕你誤入歧途,提醒你一下,呵呵……”

與此同時。

安寧報到以後,到軍需處領了戎裝戰靴,還有一頂藍色貝雷帽。

換上以後,整個人容光煥發,氣質跟之前判若兩人。

透過帽子顏色,可以區分級別。

走卒灰色,候補兵白色。

上、中、下等兵一律藍色。

兵長及以上的軍官都是紅色。

幸好沒有綠色……

同時。

安寧還擁有了自己的身份銘牌。

【下等兵-安寧-編號90092】

除了軍官,編號不會重複使用。

隨著陣亡人數增加,編號的數字也在變大。

狩獵隊陣亡人數,已經逼近十萬!

按照一比三的傷亡比例,炮灰的傷亡估計超過三十萬!

屍山血海,生靈塗炭,這就是末世……

宿舍被安排到了最邊上,離兵長那屋最遠。

安寧沒有帶行李,空著手開門進屋。

結果與一個西裝革履的青年打了個照面。

他端著一個高腳杯,正津津有味品嚐著紅酒。

房間裡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酒水。

紅的、白的、啤的,甚至還有三鞭酒和蛇酒。

“你好,我沒走錯房間吧?”

安寧有些恍惚,還以為自己穿越到酒吧了。

青年沒有理會安寧的問候,搖晃著紅酒杯,自顧自說道:“北緯38度,波爾多地區,是最適合葡萄生長的水土環境,這杯酒的原料就產自那裡。”

“不僅如此,一入喉我就能品出來,這杯酒來自右岸的葡萄。”

青年目光終於定格在安寧身上,問道:“你平時喝酒嗎?對酒有研究嗎?”

安寧搖頭,“我一般,但我覺得你可能喝到假酒了……你平時都這樣嗎?”

青年沒有理會安寧的陰陽怪氣,繼續已讀亂回。

“你是貴族嗎?”

安寧搖頭。

青年放下酒杯,整理了一下領帶,鄭重其事說道:“那你不配跟我住在一個宿舍,去申請調走吧。”

“我是貴族,不能跟賤民在一起,否則會影響我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