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肖楊託付給醫護人員處理傷口,在他殺豬般的嚎叫聲裡,安慰道

“知道梁煙在哪兒了,小姑娘也已經報了警。”

末了,加上一句:

“這次是我對不住你,不該介紹你們認識。”

話畢,帶著蔣昭離開。

肖楊這才回過味兒,原來在車裡,他和江之魚,是因為梁煙的事兒吵架。

望著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小腿,他臉上浮起無奈一笑。

哪裡有什麼對得住對不住的。

喜歡這東西,哪裡是能控制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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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是夜裡十一點,正是酒吧上客的時候。

蔣昭帶著沉肆一路飛馳而來,到地方時,果然跟江之魚預想的一樣。

在一眾燈紅酒綠當中,唯有“紙醉金迷”陷入一片黑暗。

門口亂糟糟的,只能看到幾輛警車上不斷滾動的刺眼燈光。

下了車,兩人摸黑走近。

裡面的客人已經疏散了大半,警察叔叔正在挨個盤問工作人員。

硬闖是闖不進去的。

沉肆朝身後的蔣昭挑了挑眉,兩人一起看向了旁邊的那棟ktv。

如果判斷無誤,他們的頂樓,和酒吧的頂樓,應當是相通的。

廢了點功夫,花了點兒錢財,說想去頂樓透透風,自有工作人員為他們開啟天台門。

兩人從這邊跳到那邊頂樓,一路順著樓梯往下。

“紙醉金迷”佔地五層,第五層是他們的管理層辦公室。

如果梁煙的前男友把她帶過來,勢必藏在這兒。

僅有逃生指示燈照耀的走廊裡,警察叔叔正在跟店長照例詢問:

“你們老闆在哪兒?那位叫做梁煙的女孩兒在不在你們這兒?”

店長神色糾結:“我……我不知道。”

樓梯口旁的休息室裡,突然出現一聲輕微碰撞。

連帶著女孩兒壓抑的呻.吟。

沉肆不好貿然出現,好在蔣昭手裡還拿著剛剛在ktv時,果盤裡送的一串紅提。

幾顆紅提斷斷續續朝門上砸下去,終於吸引了警察的注意力。

警察抹黑尋聲過來,沒有注意到腳下的水果,只顧著破開門窗。

裡面,赫然是被捆綁起來堵住嘴的梁煙。

至於他的那位前男友,早就不知去向。

梁煙得救。

沉肆連同蔣昭快速坐著電梯回到頂樓,再跳回剛剛ktv的天台,回到早就開好的包廂。

十分鐘後。

外面的警鈴漸漸遠去,沉肆和蔣昭對視一眼,耐著性子將一小時唱完,這才沒事人一般,走出ktv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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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點,兩人回到醫院。

肖楊已經被安排進病房。

沉肆去繳費處,蔣昭去樓下添置住院要用的東西。

肖楊疼得厲害,醫生給他餵了一片止疼藥。

看到他們去而復返,他急急道:

“怎麼樣?梁煙沒事兒吧?”

嗓門很大。

好在他這個病房只有他一個人,不然非要被投訴。

沉肆點頭:“沒事兒了,警察把她帶回去了,你呢?你這兒警察來過沒有?”

肖楊嗯了一聲:“做過筆錄了,可惜那小巷子沒有攝像頭,還需要我隨時配合。”

蔣昭不光買了些洗漱用品,還在便利店買了些吃的,一人分了些。

折騰這麼一遭,擔驚受怕的,這會兒確實餓了。

三人默默啃便當,誰也再說話。

沉肆記掛著家裡的小姑娘,讓蔣昭留下陪夜,打了個車回家。

小心翼翼的推門而入,房間裡漆黑一片。

沉肆身上有醫院的味道,脫了衣服丟在門口,正要去洗漱,卻見樓上的燈突然亮了。

小姑娘就趴在二樓的欄杆上,素著一張小臉往下望:

“怎麼樣了?”

澡是暫時洗不成了。

沉肆乾脆脫去了所有的外衣,挑了件家居服套上,上樓,將滿臉擔憂的小姑娘擁入懷中:

“沒事了,就是肖楊,腿折了,”

“早知道我就不多事了。”小姑娘聲音悶悶的。

沉肆輕撫她的背以作安慰:

“非要這麼算,當初還是我把肖楊手機號給梁煙的,別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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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有事,江之魚一直沒睡著。

這會兒被擁著一道躺下,倒是生出幾分睏意來:

“明天開學,肖學長這樣也不能去學校,我能做的也不多,只能把那個課程實踐分擔掉。”

沉肆擁著人,在她額前親了親:

“我估計也上不了課,今晚報了警,明天學校那邊就會知道,明天送你回學校,我還要跟系主任彙報一下,再去醫院替蔣昭。”

末了,加上一句:

“要是梁煙那邊聯絡你,就先讓她去她哥那兒避一避,別貿然去見她,小心被盯上。”

江之魚說好。

這一刻,兩人都好像明白了,當初為什麼梁煙會和她哥哥吵成那樣。

大概是見不得妹妹跟這些人牽扯在一起,卻又奈何不了吧。

江之魚回抱著沉肆,呼吸漸漸悠長,迷迷湖湖間,說了一句:

“我知道你不放心我,這幾天我回去宿舍住,就在學校,哪兒也不去,你也不用兩頭跑。”

沉肆摸摸她的臉,嘆了口氣,道了一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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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第一天,計算機系大二學生肖楊被校外人員打進醫院的訊息,便跟長了翅膀一樣瘋傳。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他是沉肆的發小。

論壇上也出了各種各樣的推測,江之魚懶得看,倒是驚動了在家裡的餘曦晨:

“江魚魚,沒事兒吧?”

她本就為了宋循一團亂,江之魚沒告訴她太多,只說道:

“沒事兒,就是喝多了,被尋釁滋事的打了,警察已經介入了。”

忽悠得了餘曦晨,忽悠不了蘇荷和王語嫣。

兩人這還是自假面舞會撕破臉以來,第一次碰面。

“沉學長沒事兒吧?嚇死人了。”這是蘇荷。

“聽說是因為一個女孩兒?女孩兒沒事兒吧?”這是王語嫣。

江之魚總覺得三人的會面略顯詭異。

但細細想來,兩人說話的側重點不同,倒是昭示了很多事實。

蘇荷賊心不死,奈何有把柄在她手上,不敢有所動作。

王語嫣一向聰明,明著打聽,卻是告訴江之魚,她已無意沉肆。

江之魚手裡抱著筆記本,正準備去圖書館研究實踐方桉,只大致跟兩人說了下:

“沒什麼事兒,就是情感糾紛,私人恩怨,只不過罪魁禍首還沒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