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車撞到東西的聲音。

與此同時,孟穗穗幾人由於慣性向同一個方向倒去。

事發突然,幾人相繼尖叫出聲。

“啊!”

倒下去的那一刻,孟穗穗第一反應,完了,出車禍了。

“娘,您怎麼樣?沒事兒吧?”

車停下,孟有容反應過來,她第一時間把孟穗穗扶起來。

孟穗穗推開孟有容,說,“沒事,你快看看你二姐。”

剛才她好像看見二女兒的頭撞到鐵皮了,心裡擔心得緊。

此時孟若兮趴在那,捂著頭表情痛苦。

“二姐,你還好嗎?受傷了嗎?”

她邊詢問邊把孟若兮扶了起來,讓她靠在肉乾身後的肉乾袋子上。

孟若兮睜開眼看見娘和三妹關切的眼神,搖頭說。

“我沒事,就是剛才頭被撞了一下,有點頭暈。”

老二的頭果然被撞了。

孟穗穗顧不得自己,連忙去檢視二女兒的傷情。

“讓我看看。”

孟若兮側過身子,讓孟穗穗看得更容易些。

“起包了,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好多了,就剛才有點暈,現在已經沒啥感覺了。”

二女兒人看著挺精神,但孟穗穗還是不放心,為了以防萬一,她當即決定。

“現在看不出什麼問題,等會兒到市裡去醫院拍個片看看。”

本來早上就因為爹和奶奶他們耽誤了時間,要是再去醫院,肯定又要耽誤時間。

娘說過今天的招商會很重要,她不想因為自己影響正事兒。

而且她感覺自己不嚴重,只是有點頭暈,並沒有其他不適。

孟若兮說,“娘,不用那麼麻煩吧,我現在已經沒事兒了,沒覺得不舒服。”

與此同時,有個男人憤怒的聲音傳來。

“你怎麼開車的?開這麼快,要起飛啊?”

緊接著是馬寶庫卑微的聲音。

“實在不好意思,對不起,我也不知道咋就出了這種事兒呢。”

既然已經出事故了,就要積極面對,逃避決絕不了任何問題。

孟穗穗拍了拍二女兒的手,安撫道。

“聽我的,還得一段時間能到鎮上,你坐這兒好好休息,我下車看看怎麼回事。”

孟穗穗站起身,看見有個老頭握著鞭子朝他們的方向走,邊走邊罵罵咧咧。

她連忙下車。

嚇得腿有點軟,她扶著車一路走到車前面。

心一橫看過去。

一頭羊倒在血泊中。

萬幸不是人。

她鬆了口氣,扭頭看向馬寶庫。

只見馬寶庫急得快哭了,止不住的唉聲嘆氣,嘴裡嘟噥著。

“今天真倒黴,剛遇到一群精神病,這又撞死一隻羊,這趟車出的還不如不出,賠死了,早知道出門前看看黃曆好了,真尼瑪邪性。”

見孟穗穗看過來,他心裡埋怨這些禍事都是孟穗穗招惹來的,早知道就不接孟穗穗這趟活了。

看別人快被打死都無動於衷的能是什麼好人。

他就沒見過像孟穗穗這麼沒有人性的人。

他心情不好,沒給孟穗穗好臉色。

“你看什麼看?這下你滿意了嗎?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和什麼東西犯衝,要不今天咋能一個壞事接著一個壞事?”

離譜,她怎麼知道為什麼一個壞事接一個。

無緣無故怪到她頭上就有些過分了。

她也不想這樣。

不過想到馬寶庫剛出了車禍,肯定被嚇壞了,現在有涉及賠償的問題,心情不好也情有可原。

她就不跟對方計較了。

孟穗穗說,“你理智一點,我也不想這樣,既然事情已經出了,就好好跟牧民商量怎麼賠償,發洩情緒解決不了問題。”

他知道怪孟穗穗沒用。

車是他開的,羊也是他撞的,這件事主要責任在他。

可他就是忍不住埋怨孟穗穗。

馬寶庫嘆了口氣,努力穩定情緒。

剛才孟穗穗提醒了他,既然事情已經出了,他只能跟牧民好好商量,沒準兒對方看他態度好還能少讓他賠點錢。

很快,羊的主人就端著鞭子來了。

到他們面前指著馬寶庫的鼻子又是一頓罵。

“沒見過你們這樣的,開個破車到處亂晃,有車了不起呀?”

“現在把我的羊撞死了,你們說咋解決吧?”

“賠錢,必須賠錢!”

“一看你們就不識貨,我告訴你們,這個羊是我留著配種的,你們給少了可不行。”

馬寶庫苦著臉點頭哈腰地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僱主今天有急事兒要去市裡,之前耽誤了點時間,我就想著開快點,唉,沒想到啊。”

馬寶庫的話激怒了老牧民,對方拿著鞭子吹鬍子瞪眼。

“沒想到?你說你開那麼快能不出事兒嗎?現在也就是撞了個畜生,要是撞到人了咋辦?被這大鐵傢伙撞一下,啥人能活呀?”

馬寶庫點頭哈腰,“是是是,都是我的錯,您教訓得對,我下次一定開慢點。”

正在交涉的同時,周圍的牧民從四面八方陸續趕過來。

他們默契地站在老牧民身後,給老牧民撐腰。

聽見馬寶庫的話,大家紛紛開口道。

“你下次開慢點有啥用,先說說這次咋辦吧,別說那些沒用的。”

“對啊,你這小夥子一直羅裡吧嗦,就是不說賠錢的事兒,你不會是想賴賬吧?”

“你要是不賠錢,今天別想走,你不是說你僱主有重要的事兒著急嗎,我看你撒謊,你們一點也不著急,要不咋能不提賠錢的事兒。”

聽到這,馬寶庫意識到他剛才說錯話了。

他不應該說僱主著急。

現在牧民知道他們有急事,便會以此做籌碼,威脅他多給錢。

來的牧民越來越多,把他們團團圍住,馬寶庫有點慌了。

看這架勢,這幫人肯定不會輕易放他走。

在這群氣勢洶洶的大老爺們面前,馬寶庫的氣勢完全被對方壓制住。

他縮著腦袋說,“賠,我也沒說不賠呀,大哥們別生氣,我這不是一直沒找到機會說嘛。”

“你沒機會說?我看你黑不提白不提的,是想直接混過去,你就是不想賠。”

“對,我看也是,你別以為你有個破車就牛逼哄哄了,我們也不是好惹的。”

“你不是說賠嗎?賠多少,你說個數讓我們聽聽,你賠得少肯定不行,我們不能放你走!”

馬寶庫說一句話,對方有八百句話等著他。

這明顯不是一個好的談判環境。

此時馬寶庫手指纏繞在一起,臉色鐵青,額頭不停往下滴汗。

這是他第一次撞死羊,不知道該賠多少,害怕說多了自己吃虧,也怕說少了捱揍。

孟穗穗見他這樣,上前一步擋在馬寶庫面前,大聲說。

“好了,大家都安靜一下,聽我說!”

她用大嗓門把他們的聲音壓下去,氣場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