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浩怎麼又來了。

怪不得她覺得熟悉,原來那兩個在她家買完東西的人是文浩的保鏢。

這孩子真是無處不在,儘管她不讓文浩在她家打工了,文浩還是能經常出現。

這次門店開業文浩又來了,足矣證明文浩對她家所有事兒的關心程度。

事實證明有些人是攔不住的。

文浩似乎發現了她在看他,遠遠地朝她招招手,然後叫上陳楠和陸霄一起走了過來。

三個小夥子嘴甜得像抹了蜜,見面先拱起手祝福。

文浩:“孟阿姨,祝您開業大吉,財源廣進。”

陳楠:“孟阿姨發大財!”

陸霄:“孟阿姨發發發,您是最美的一枝花。”

前面兩個還算正常,陸霄說的這是啥?

見孟穗穗臉上的笑容有些僵,文浩和陳楠反應過來都齊刷刷地看向陸霄。

這孫子說的是啥?

什麼玩意一枝花,這也太奇怪了吧。

文浩和陳楠瘋狂給陸霄使眼色,陸霄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說。

“孟阿姨你不能怪我,他倆把我要說的話都說了,我只能急中生智了,不過我說的也沒錯,我特希望您發財,而且您在我心裡確實是最美的花。”

孟穗穗被逗笑了,擺擺手說。

“好好好,不怪你,阿姨心領了。”說完她順勢問,“你們幾個怎麼在這兒?”

陸霄見孟穗穗笑了,文浩看他的眼神也不像是剛才想殺人的樣子了。

危機解除。

陸霄一高興,最快地說,“這不是聽說您今天開業嘛,我們仨來捧個場。”

孟穗穗客氣道,“捧場就捧場,你們買得太多了,我剛才看保鏢拎了滿滿兩大包東西。”

“嗐,這才哪到哪呀,我們車裡還有一大堆呢,都是今天分了好幾撥買的。”

陸霄有點得意忘形,嘴快地說完,發現文浩和陳楠看他的眼神又有點不對了。

他反應過來又說了不該說的話,扭頭往自己嘴上拍了一巴掌,然後低下頭尷尬地笑。

這時,文浩開口說。

“其實也沒買多少,車上的那些不光是我們三個買的,陳楠二叔知道您今天開業,您沒邀請他,所以他不方便過來,就讓我們偷偷來支援一下。”

陳楠接話,“對,還有我二叔一份兒,其實分擔下來我們每個人沒買多少。”

竟然還有陳恆遠這碼事。

估計她今天要是沒撞見文浩他們,他們並不準備告訴她陳恆遠偷偷支援她生意的事兒。

孟穗穗表情自然,點頭說,“這次門店開業幾乎誰都沒請,主要是叫加盟店老闆過來學學經驗,等過幾天食品廠開業會邀請大家,到時候你們都一起過來熱鬧一下。”

她解釋完,目光落在陳楠身上。

“麻煩你幫我給你二叔帶句話,就說謝謝他的支援。”

聊了沒幾句文浩他們就走了。

孟穗穗在店門口又站了一會兒,就去找孟有容了。

今天是孟有容第一次獨立面對加盟店的老闆們,儘管孟有容身邊帶了好幾個得力幫手,可她這個當年的還是有點擔心孟有容對付不了那些老油條。

她剛到就遇到了問題。

倉庫所在的那個小區裡裡外外停了很多車,有馬車牛車,也有四輪車。

有一種全鎮的車都聚集到這裡的感覺。

外邊的車都想先進去,都想往前擠,裡面已經拉好貨的車想趕緊出來。

於是車都堵到一起,誰也不讓誰。

現在是想進的車進不去,想出的車出不來,形成了非常尷尬的局面。

堵在最前面的幾輛車的司機已經吵成一團,大有要打架的趨勢。

孟有容則在旁邊勸架,給加盟店發贈品的活動已經被迫終止。

孟穗穗見狀,二話不說擠進鬧哄哄的人群。

“怎麼回事?都別吵了,先跟我說說具體什麼情況。”

她的聲音一出,眾人齊刷刷地朝她看過來。

司機不認識她,有個正在吵架的司機罵罵咧咧地說。

“你誰啊?你是哪根蔥?”

加盟店的老闆們見孟穗穗來了,瞬間湧上來跟她訴苦。

“孟老闆,你可算來了,我僱車來拉咱廠家給的廣告牌啥的,現在東西都領完了,也裝車上了,但就是被他們堵住了出不去,這些司機執拗得很,說什麼都不肯讓路,你看現在咋辦吧。”

有個男老闆費勁全身力氣擠到孟穗穗面前,搶話說,“孟老闆,我的東西也領完了,但我僱的車還在外邊,一直進不來,我心思他進不來,實在不行我就多搬幾趟,把東西搬出去,可你看現在這樣,路被堵得死死的,我想搬都搬不出去,人家司機看耽誤的時間太長,現在撂挑子不幹了,車已經開走了。”

有個女老闆身形矮小,擠在一群大男人中間,實在擠不過來,只能舉起手站在原地大聲說。

“孟老闆,這幾個司機不講理,我讓他們讓一讓,讓我的車先出去,他們死活不讓,還說我必須給他們錢,他們才肯讓開路,您評評理,我憑什麼白白給他們錢啊?就因為他們不講理?”

“孟老闆,孟老闆,孟老闆......”

大家七嘴八舌地說著,每個人心裡都有很多怨言。

因為剛才已經吵起來了,此刻大家說話的時候都很激動,也很氣憤。

孟穗穗剛才看到的,再加上現在聽大家說的,已經清楚現在是什麼情況。

她只覺得耳邊有幾百只鴨子在嘎嘎叫,吵得她腦袋嗡嗡響。

“好了好了,我聽明白了,大家安靜,聽我說。”

司機們不服氣,大聲說。

“憑什麼聽你說?你一個女人,能解決什麼問題。”

“你就知道聽那些老闆瞎說,他們說的就是對的嗎?還說我們要錢,我們憑什麼不要錢?好不容易才擠進來的,她讓我們退我們就退?她是皇太后呀?”

“我看你就是來拉偏架的,你們這幫女人沒一個好東西。”

他們顯然是聽見女老闆跟她告狀,讓她幫忙做主的事兒,以為她要拉偏架,所以把她也當仇人了。

這個年代的司機們的素質一般都不高,誰給錢他們就給誰幹活。

錢不是孟穗穗付的,他們也不可能慣著孟穗穗,說起話來更沒什麼顧忌。

這時孟有容不樂意了,大聲說。

“你們怎麼說話呢?這是食品廠的孟老闆,她肯定能解決問題。”

司機們立刻罵罵咧咧地說。

“什麼老闆不老闆的,跟我沒關係!給我惹急了,我啥都能幹得出來,我可不管你是誰。”

“這個什麼老闆,要我說你也解決不了,你就趕緊哪涼快哪待著去,別逼我跟你不客氣。”

“就是,我聽他們叫你孟老闆,怪不得什麼事都辦不明白,你們說老闆是個沒見識的女人,她能整明白啥?”

司機們言語嘲諷,將不善寫在臉上。

很明顯,他們都看不起她,也不把她當回事。

即便知道她是老闆,也沒人會高看她一眼。

而這種偏見很大程度是因為她是個女人。

手無寸鐵,似乎被他們這幫大男人扒拉一下就能摔倒。

再開口時,孟穗穗臉色沉了下去,聲音也是冷的。

“都給我閉嘴!都吵什麼?吵架能解決問題嗎?”

“我看你們還是不著急,要不怎麼只想著吵架,不想著怎麼解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