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珍珍下身疼到麻木,感覺自己輕飄飄的沒有重量,又好像重若千鈞,躺在那都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

姜馨玉和她婆婆打過招呼後,拿起旁邊的茶瓶給她到了一杯水。

「吃了沒有?」

她婆婆拍著小孩說道:「吃過兩頓了,我昨天來的急,沒帶多少東西,還得讓張華去弄些雞蛋過來,現在也撒不開手,得麻煩你扶著她去一趟茅廁。」

姜馨玉:「我自己親姐,有啥麻煩不麻煩的。」

姜珍珍這種情況,這兩天醫生都不建議她下地,但病房裡又不是隻有她一個人,還有那麼多人,她沒法拉個簾子就在病房裡解決問題。

直到站起來的時候漏了尿,姜珍珍才感知到自己的存在。

上一次生孩子根本沒有這次狀況這麼糟糕。

她的臉是失血過多的蒼白,走路也輕飄飄的,根據張華的指示,姜馨玉拿了好幾張粉色的衛生紙備著。

姜珍珍艱難的去了茅廁,解決完問題後,姜馨玉看她自己收拾不利索,也幫了兩把。

「姐,昨個晚上誰給你換的?」

姜珍珍有氣無力的說:「還能有誰,拉著簾子,你姐夫給我換的。」

在病房裡解決生理問題,真的需要勇氣。

姜馨玉也沒這樣伺候過人,這會兒就想著,衛生巾和嬰兒紙尿褲這種東西,真的是不可或缺。

生孩子真是太恐怖了,這裡的醫療條件不發達,生孩子就是從鬼門關走一趟,她現在沒有一點想生孩子的心。

親妹子幫她收拾,姜珍珍也覺得難堪,但又沒辦法。

姜馨玉攙著她要往回走,姜珍珍說道:「坐那邊凳子上曬一會兒太陽,我的骨頭都躺軟了。」

她扶著她慢慢走,姜珍珍沒憋住哭了。

「小妹,我疼…」

她昨天疼的差點以為生不下來要死了,感覺身體都裂開了,她都不知道咋把這孩子生下來的。

姜馨玉聽她那腔兒,共情的也想跟著她哭。

「沒事了,這都過來了」

姜馨玉安慰著她時,暼到了一個好久不見的人。

是張玲,跟在她旁邊的竟然是她的繼父賈輝。

這倆人來醫院幹什麼?家裡有人生病?

倆人轉身走了,她還在探頭望著。

陪著姜珍珍在外頭曬了會兒太陽,姜馨玉把人給扶回去了。

張華去他工友家換的雞蛋,又帶了一盒熬的爛糊的米粥。

醫院裡也有食堂,有專人到病房病人床邊去預訂三餐的飯菜品種,不過要收取糧票和錢。

張華帶的東西是留著給姜珍珍夜裡吃的,醫生建議了,她現在要少吃多餐,吃些養人的東西,才能恢復元氣。

姜馨玉下午就喝了一碗沒多少乾飯的湯麵條,夜裡老早就餓了。

張華他媽抱著孩子回那個出租屋了,張華住在廠子宿舍,姜馨玉夜裡就擠在病房裡。

第二天一大早陳秀雲就提著雞蛋就急匆匆的來了,她來的太早了,天不過才亮沒一會兒,公社的早班車這會估計才出發,估摸著是騎著腳踏車來的。

姜珍珍見到親媽又哭了。

陳秀雲也哭,「行了行了,別哭了,坐月子哭對身體不好,你得好好養著。」

沒一會張華也匆匆的來了。

姜馨玉提著茶瓶去食堂開啟水,排隊時聽到前頭有兩位婦女同志在說話。

「我們病房那個,人家公爹來陪她做流產手術,也真是奇了怪了,這種事咋讓他公爹來陪著?多不方便啊。」qδ.net

「還有這種事呢?」

「結婚了,說是要離婚,這孩子人家婆家不要。」

姜馨玉排著隊聽了一耳朵,沒當一回事,結果提著茶瓶回去的時候,前頭的那人拐進了跟姜珍珍病房隔著兩間的病房,而張玲從那間房正巧出來。

不知道處出於什麼心理,她快速的推開門閃進了病房裡。

推開門時她還納悶,病房大白天為啥把門關著,昨天不是一直都開著的嗎?

等進去看到眼前的場景就明白了。

姜玉珠的病床前正跪著一個人,陳秀雲和那人正推搡著呢。

「你家的兒子這麼惡毒,我家閨女差點命都沒了,他必須去坐牢,你們來求我閨女,我們也不會同意給他說情,識相點趕緊走。」

潘玉他爹還想磕頭,愣是被陳秀雲拽著跪不下去。

潘玉爹孃來的突然,人又趕不出去,張華乾脆把門一關去叫醫護人員了。

姜珍珍被吵的頭疼,側著身子躺著閉著眼。

姜馨玉服了這倆老的了,「都趕緊走,小小年紀推孕婦,他就該接受改造,你們平日裡不好好教他,現在跪著求人也沒用,再不走我們報警了。」

母女倆推搡著要把人趕出去,醫護人員來了後,倆人才被順利清理出去。

潘玉爹孃到了醫院門口,恰好碰到了龐麗娟。

「親家啊,她弟真不是故意的,求你們去給公安說說情…」

龐麗娟的臉當時就拉下來了。

「誰是你們親家,你家閨女不是又嫁了?趕緊給我滾,看到你們姓潘的我就晦氣,不是那癟犢子,我兒媳婦也不能遭那罪,我好好的孫子現在也不能弱的跟貓一樣,不知道能不能養的活!」

龐麗娟提起潘玉孃家就恨的慌。

結婚的時候要求多,結婚後天天在家裡鬧事,他小兒子一出事,她家就鬧著離婚,連孩子都打了!現在人家都再嫁了!

他小兒子要好多年才出來,出來後還不知道能不能再娶個媳婦有個後,潘玉這跟斷了她小兒子的後有啥區別?

離了婚沒關係了,潘玉她弟還能推她二兒媳,這一家都死絕了她也只有痛快的。

潘玉爹孃被罵的也不還嘴,那周邊不知情看熱鬧的人還以為是龐麗娟欺負人呢。

龐麗娟把人罵了一通,看懷裡的孫子跟貓似的哭了起來,狠狠瞪了一眼,趕忙哄孫子。

「哦哦,小寶乖,不哭不哭…」

她抱著孩子走了,潘玉爹孃垂頭喪氣的離開了。

她們知道兒子衝動,一句不合就和人打架,但他們都覺得有脾氣不算啥,那沒脾氣的人才是窩囊的。但咋也想不到他能對孕婦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