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叫三遍,東方的天空透著些許亮光。

陳川揉了揉惺忪的眼睛,麻利的穿好衣服起床。

昨晚一整夜幾乎沒怎麼睡,一閉上眼睛就是成群的野豬在眼前晃悠,不知道是不是好兆頭。

陳川洗漱好,陳悠給他下了一碗肉絲麵。

兩狗伙食也不差,紅薯棒子粥拌豬油。

剛吃完飯,正好秦朗,李達也牽著狗過來了,跟陳悠打了個招呼後,催促道:“小川,走吧。”

“嗯。”

“姐,我走了啊。”

陳川丟下碗筷,擦了擦嘴角的油,帶上狗兩人便奔著葛莊出發。

陳悠不放心的又跟後叮囑了兩句,直到走遠。

三個人三條狗走了一個多小時,趕到了狼牙山山腳下,東方的天空也露出了魚肚白。

陳川眺望著遠處平坦的土地,不由得心生羨慕。

葛莊的地理位置比較好,良田平坦整齊不說,水利也便捷,每年的收成能比楊村高出兩成左右。

“哥,葛大膽家的地在哪?”

秦朗擦了擦額頭的汗,指著前方道:“吶,路邊林子旁第一片就是,沿著小路就能上山。”

“行,咱們過去看看。”

陳川對這一片不是太熟悉,保險起見,把狗繩給套上了。

別回頭有夾子什麼的難搞。

秦朗和李達手持木棒,沿著玉米地周圍轉圈,先熟悉一下地形。

附近的植被比較茂密,特別是帶刺的荊棘,不小心點兒的話,一趟下來衣服上扎的全是洞。

陳川沒走兩步,褲腳、布鞋的鞋面上粘的滿是蒼耳子,刺撓的又疼又癢。

相比於他,秦朗和李達身上倒是乾淨很多,每走一步都會用手中的木棒暴力開路。

走了沒多遠,就碰見兩波人,雖然不認識,不過都帶著獵狗,看來也是同行。

所謂同行是冤家,人倒是沒什麼衝突,不過狗與狗可就不那麼客氣了。

沒等靠近就狂吠起來,要不是拽著早就幹起來了。

玉米地前後加起來一共有將近二十畝,一圈轉下來有十分之一被禍害了。

吃了也就算了,最讓人生氣的是不吃瞎糟蹋。

好多都被踩踏的東倒西歪,要是來一場雨準得爛地裡。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前後遇見了不低於五波人。

好在帶槍的沒幾個,這也算是好訊息吧。

認識的相互寒暄、嘮家常。

陳川三人正閒著無聊,就見迎面過來一人。

二十來歲,臉上有道猙獰的傷疤,身旁跟著五條狗。

來人看見陳川也是一愣,隨即慢悠悠上前,皮笑肉不笑道:“呦,這不是陳巡長嗎?”

秦朗沒等陳川開口,便上前一步:“疤瘌,你少在這陰陽怪氣的,沒事邊兒上玩去。”

“嘖嘖嘖!讓我瞧瞧這是誰,哎呀,原來是秦校長啊。”

“疤瘌,你存心找茬是不是?”

一聽這話,秦朗直接暴走。

這也難怪,上學是他一輩子過不去的坎。

而“校長”外號也是那時候來的,沒少被人嘲笑。

罵人不揭短,任誰提起都得急眼。

“哥,別跟他一般見識。”

李達見狀拍了拍秦朗的肩膀安撫,又給他使了個眼色,示意別衝動。

“哼!”

秦朗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疤瘌挑釁般的用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對他不屑一顧。

“陳川,你今天也是想來領賞錢的吧,我告訴你,有我在你一分錢也甭想拿。”

陳川只是撇撇嘴,既沒有搭話,更沒有生氣,低頭撫摸著虎子肩上已經癒合的傷口。

牽著虎子的李達卻忍不了“虎子,以後可不敢好了傷疤忘了疼,留下一道疤,媳婦兒都不好找。”

“汪汪!”

虎子人性般的用頭蹭了蹭他,像是聽懂一般。

一旁的疤瘌哪能聽不出來他話中有話,氣的臉都綠了。

“李達,你別嘚瑟,瞧見沒,我舅家的頭狗黑皮都被我帶過來了,快幫、拖、咬、叫一條不少,你這殘兵敗將就別出來丟咱小河村人了。”

“虎子,早上是不是又亂吃東西了,嘴這麼臭。”

“你……你們,咱們走著瞧!”

疤瘌恨得牙根癢癢,也知道嘴上佔不著半點便宜,動手更不行,畢竟陳川這邊有四個人,丟下一句狠話便氣沖沖的走了。

秦朗見他走遠,給李達豎起了大拇指,滿臉崇拜道:“還得是達子,氣死他。”

“行了,別扯沒有用的,把狗拉邊上遛遛,一會兒好出活。”

“好嘞。”

秦朗拉著狗出遛,陳川也不再像剛才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而是掛起了愁容。

疤瘌也是小河村的,打小兩人的關係也還行,一起拜師,一起上山。

在一次上山抓豬崽子時,由於他自己不小心摔倒,導致臉磕在了石塊稜角上,回到家怕家裡人打罵,便誣賴是陳川把他推下去的。

因此,陳川被大伯罵了一頓,還賠了一大筆錢,至此也沒再來往。

疤瘌謊話說的時間長了,自己都信了。

加上臉上的疤去不掉,久而久之,便記恨起了陳川。

陳川雖然看不上疤瘌,但不得不承認他狩獵很有一套。

十里八村也是排的上號的,就算跟老一輩獵人比也不逞多讓。

又過去一個多小時,葛大膽騎著一輛嘉陵CJ50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