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旅途中的書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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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停之只是去解了個小手，很快就從衛生間返回來了。
只是他在座位上坐下時，立刻就迎接到了沈夏茵投來的目光。
那目光頗有幾分怪異，彷彿是看到他臉上長了什麼奇怪的東西似的，讓他覺得有些不適。
“怎麼了？”
許停之問。
他瞟了眼橙橙。不過橙橙還在專注地看手機，沒有像沈夏茵這樣看自己。
“剛剛有叫露露的給你發秋秋訊息。”
沈夏茵收回目光去，回答了一句。
“啊……”
許停之瞬間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曝光了……
沒想到自己的作者身份這麼快就藏不住了。
這個編輯，這時候給自己發訊息幹什麼？！
他感覺沈夏茵瞟來的目光似乎有點壓迫力，想要看看編輯露露到底給自己發了什麼訊息，但橙橙還在看動畫片，他只好忍住，問沈夏茵說：“她都說什麼了？”
“說《誅仙》。”
沈夏茵回答，然後幽幽地道，“所以……碧瑤真的活不了了是嗎？”
許停之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說：“嗯。”
他剛說完，前排忽然有個年輕男子回頭，感興趣地問：“你們也看《誅仙》？”
許停之和沈夏茵相視一眼，說：“是啊。”
那年輕男子自信一笑，道：“那真巧了，我也在看呢。不過我追到最新章節了，比你們進度快了不少。我告訴你們啊，碧瑤雖然死了，但肯定是要復活的。
“張小凡叛出青雲門，加入了鬼王宗，一直在為復活碧瑤的事奔走。你想想現在故事主線就是這個，碧瑤那肯定得復活啊！碧瑤最後要是不復活，這書寫了個什麼？”
這傢伙看來是誤會了沈夏茵和許停之的對話。
沈夏茵瞥了許停之一眼，沒有說話。
許停之點了點頭，一副深以為然的樣子。
沈夏茵不由瞪大了眼睛，忽然覺得自己重新認識了許停之。
這個傢伙……未免也太坦然了吧？！
看這傢伙這個樣子，如果不是之前看過他編輯給他發的秋秋訊息、又向他求證過，沈夏茵真不敢相信自己剛剛聽到的結局是真的。
“不過其實相比起碧瑤，我更喜歡小白。我這算是小眾的，現在這本書都還是站碧瑤、陸雪琪的多。”
年輕男人越說越來勁兒，還問起了許停之和沈夏茵，“你們呢？伱們站哪個？”
這世界倒是還沒有興起什麼什麼黨之類的說法，但站哪個，也就和什麼什麼黨意思差不多了。
許停之釋出更新後經常會看上幾眼《誅仙》的書評區，以及《誅仙》的秋秋書友群。
站哪個的問題，無論是在書評區裡還是在書友群裡，都是極其火熱的話題。
而且正如年輕男子所說。這書現在最多的就是站碧瑤和站陸雪琪的，這兩派經常在書評區和書友群裡吵個不亦樂乎，大有把小說讀者群體拆了的架勢。
沈夏茵又瞟了一眼許停之，說：“我站碧瑤。”
許停之說：“我也是。”
沈夏茵：“……”
“就知道。”
年輕男子一臉的遺憾，“站小白的還真是難遇啊。太小眾了。”
他沒了說話的興致，沈夏茵也滿懷心事，沒了話說。
許停之陪著橙橙看完了一集動畫片，橙橙便主動把手機拿起來遞給了許停之。
這小丫頭說話算數，說看一集就只看一集。
不知不覺，這趟車已經走了一個半小時，再走一個小時就能到金陵。
許停之和沈夏茵又陪著橙橙看了一會兒窗外。
夏天的麥田已經成了金色。動車走在鐵路上，三人往窗外看去，都看到金燦燦的稻浪隨風盪漾，彷彿在迎送著動車。
相鄰的鐵路上有動車相向而來，高速行駛的列車在交錯時產生反應一蕩，也彷彿是在稻浪中盪漾。
“好看麼？”
對面來的動車過去以後，許停之問橙橙道。
“嗯，好看。”
橙橙回答說。
她的聲音不像剛開始那麼細細小小了，但還是有些害羞。
許停之不知道自己還要多久、做多少努力才能讓橙橙面對自己時有所改變，不過現在也挺好，最起碼有所變化。
他甚至還因為這一點變化而感覺有了些許的成就，彷彿橙橙和自己之間的關係度是一個長長的進度條，自己做出的這一點努力，雖然還無法看清進度條的盡頭，但總是有了肉眼可見的進展。
而沈夏茵卻始終沒有說話。這個女人在後半程車程間時不時地看上許停之一眼，眼神怪怪的，讓許停之覺得有些發毛。
終於，在十二點半多的時候，動車進站，金陵已到。
三人等大部分人流都湧下車去以後，才從行李架上拿下行李，往外走去。
那個在車上跟許停之、沈夏茵討論了了一陣《誅仙》的男子早早就隨著擁擠的人群下車去了。
等他走後，沈夏茵才終於忍不住了，開口問許停之：“你……真的是正月十六？”
身份已經暴露，許停之便沒打算再欲蓋彌彰，點點頭說：“是。”
沈夏茵頷首沉默。好一會兒，她拉著橙橙、跟著許停之出了動車後，才感嘆說：“真沒想到啊……不怕你笑話，我原本還打算拜託我編輯聯絡你，拿到你漫畫的改編權來著。”
“那為什麼沒聯絡？”
許停之招呼著橙橙和沈夏茵，邊問邊走。
動車內和動車外完全是兩個溫度。動車內有空調，動車外暴露在炎炎夏日之中，蒸得人只想逃離。
不過還好，露天的站臺不需要走多遠就可以進到車站裡面。三人往動車站的出站口走去，許停之又順口說，“我們先吃午飯，然後找地方住下吧。白天太熱，我們儘量日頭還沒起來的時候逛逛，晚上也可以出來走走。”
“行，你來定。”
沈夏茵心想你這旅遊還真是和別人不一樣。不過這樣也挺不錯的，隨意而舒適。她看了許停之一眼，也是邊走邊說，“我一直在看你這本小說，其實也看出來了，感覺你有些收不住，會爛尾的樣子。
“我自己的漫畫都已經爛尾了，再去畫一部爛尾的作品，我怕自己的口碑挽救不回來。”
“這樣啊……”
許停之點了點頭，讚歎道，“你看人真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