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訴求有二。】

【第一,保護好師父,讓他安享晚年。第二,讓林越後悔。】

“後悔?怎麼個後悔法?”

黎陽皺眉,他要的是報復。

不能平白挨這麼一腳!

【祈願者希望林越真正喜歡上自己,想讓他愛而不得。】

嘖嘖。

奇怪的要求。

奇怪的人。

“我若是直接報復回去會怎麼樣?”

【不行的大人,林越是祈願者一見鍾情的人,一整顆心都給了林越。雖然有恨,卻是因愛生恨,他想要的只是林越愛而不得。】

黎陽默不作聲。

【任務之後大人想做什麼都可以。】

“當真?”

【千真萬確。】

黎陽還算接受。

他躺在床上,盯著房梁,胡思亂想,直到聽到腳步聲。

來人頭髮花白,拄著柺杖,滿面愁容。

記憶裡這是祈願者的師父,也是天野王朝最大花樓的樓主謝言。

黎陽撐著身子靠著床,張開毫無血色的唇緩緩開口:“師父。”

“你可知錯?”

“黎兒知錯。”

祈願者的情緒猛然湧上心頭,黎陽瞬間察覺到,但還是慢了一步,眼眶含淚不受控制低下了頭。

祈願者對謝言太過愧疚。

謝言是這個世界對他最好的人,哪怕他失了身失了心不顧教誨都一直收留著他。

可祈願者為了林越一句話不顧一切要離開氣得師父當場暈厥,竟是一倒不起。

師父死後他就被趕出了花樓。

黎陽順順胸口的氣,希望能把這不屬於他的情緒壓下去。

他雖然是打著體驗人世間情感的藉口來的,但這莫名其妙的情緒實在壓得他喘不上氣來。

他不是祈願者,無法感同身受。

因此心裡道:“一切都還來得及,你且安心。”

切莫再作亂了。

“你……你……”

黎陽剛壓下去這股氣就見謝言抬手要打,可停在空中的手遲遲落不下去,最後只是收回來長嘆一聲:“那林越不是個好託付的,日後你別再和他來往了。”

“都聽師父的。”

“你也別怪我攔著你,你……你方才說什麼?”

黎陽蹙眉,紅腫著一雙眼,雙手去拉謝言的手,聲音哽咽。

“我以後都聽師父的,肯定離他遠遠的。”

“好……好……”

謝言顫抖著手放在黎陽頭上方,頓了好一會兒才放下去輕輕撫摸:“放棄就好放棄就好,日後黎兒一定能找到個真心待自己的。”

“別再被他哄騙了。”

“都聽師父的。”

“好好休息,養好身體。”

謝言拄著柺杖走了。

直到看不見背影后黎陽才下床走向緊閉的窗戶。

手放在上面廢了些勁兒才推開。

剛巧吹來一陣風吹來撲在他臉上,空氣中皆帶著點淡淡的花香,一掃室中的陰霾。

“不就是愛而不得嘛,沒問題。”

……

喝下去的東西效力太大,哪怕暫時沒了痛覺,黎陽還是覺得不舒服。

大抵是還是受了點祈願者的影響,好在還能接受。

可到底是傷身體的東西,養不好必會落下病根。

為了養好身體,黎陽被謝言逼著喝了一碗又一碗的苦藥。

才推開的窗戶又給關了回去,甚至比之前祈願者自己關的還要嚴密。

黎陽極力配合,送來一碗就喝下一碗,加上有883在好得比普通人快。

可等到不用喝藥能出去吹吹風時,也已經過去半月。

半月彈指一揮間,記憶不會消散。

黎陽身上發生的事情仍然被人記得清楚。

“失了身,人家又不要你你還活著做什麼?簡直是侮辱了梅清這二字!”

不過才走了兩步就聽見這可以算得上敵意的話,聽聲音就聽出來了這是和祈願者不對付的王鈺,回頭一看果然是那張令人厭惡的臉。

黎陽唇角微勾。

這人便是勾搭林越,在祈願者師父暈迷不醒後下藥的那個白眼狼。

謝言不是被氣死的,是被王鈺毒死的。

而且在林越帶著人離開花樓時王鈺便想來奚落一二,可一直被謝言攔著。

這一個月為了見到他可謂是用盡渾身解數,可惜沒能如願。

今日逮著機會自然少不了幾句。

如同一個跳樑小醜般在他面前找存在感。

“還以為是誰說話那麼不入耳呢,原來是你啊王鈺,”黎陽雙手環抱於胸前,“師父佈下的任務完成了嗎?你馬上就要登臺了,到時候唱不出來可怎麼辦啊?”

梅清最忌諱的就是登不了臺,那是奇恥大辱,意味著十幾年的努力付之一炬。

“師父說你悟性欠缺,嗓子也不太好,琴藝甚至不如花魁,不知浪費了多少藥水,到時候登臺失敗恐怕地位會一落千丈。”

“不過以你的姿色應該能勉強得個花魁之名。”

黎陽光說還不行,嘖嘖幾聲,連連搖頭,看著因為這幾句話氣得臉通紅的王鈺決定再加把火。

連連嘆息道:“怕是會淪落為花樓最低等的存在。”

花樓再怎麼好也只是個供人玩樂的地方,就連梅清都避免不了接客,那梅清之下更是沒有選擇。

最低等的一天下來就沒有休息的時候,只要還醒著就必須接客,那是噩夢的開始。

“你……你有什麼資格說我?”

王鈺攥緊手,努力控制自己,大聲道:“你不過是個沒人要的賤貨罷了!全京城都知道了你不要臉私自懷子還賴在林家公子身上,全京城都在唾罵你!”

“哦?”黎陽順勢靠在一旁的桌子上,視線在王鈺身上上下掃視,眉梢微挑:“你確定?”

“你少裝腔作勢!”

黎陽輕聲笑了幾聲,直接笑出聲來。

王鈺到底是還沒有和林越勾搭到一起,腦子不太聰明,聽見他笑後只知道急和臉紅,跺腳走開了。

黎陽沒笑幾下便冷了下來。

就這樣一個人還能將祈願者逼成那樣趕出花樓?

不太可信啊。

【人家王鈺還只是個小白花呢,怎麼能和大人這樣的老狐狸比?】

“老狐狸?”

黎陽不同意883的評價,撩起一縷垂下來的髮絲,雙眸微眯:“我也是一朵小白花啊,只是暫時受了情傷心枯萎了而已。”

好歹是從小一起訓練一起長大,祈願者對王鈺真心真意,可惜人家不領情。

祈願者的眼光不太行。

挑伴侶不行,看人也不行。

胖鼠883搖搖腦袋上的小紅花,狗腿子般貼在黎陽肩膀上。

【大人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