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來喝碗湯。”

小秦氏親自給顧廷燁盛了一碗湯,遞了過去。

“謝謝母親,我自己來就行了。”顧廷燁連忙起身接過了湯。

“娘,我也要。”顧廷煒嚷嚷道。

“三弟弟,給。”

顧廷燁聞言,把湯放到了顧廷煒面前。

“謝謝二哥哥。”

顧廷煒嘿嘿一笑,也不客氣,端起喝了起來。

“你啊,就知道寵著他。”

小秦氏嗔怪的說了顧廷燁一句,白了顧廷煒一眼說道:“你一會都等不了,我給你二哥哥盛了,不就輪到你了?”

“母親,沒關係的,讓三弟弟先喝就是了,您不用管我,我自己來。”顧廷燁說道。

“你啊,別事事都依著他,坐著別動。”

小秦氏又給顧廷燁盛了一碗,最後給女兒盛了一碗,這才坐了下來。

“二郎,下次殿下要是還出宮玩,你就把廷煒和廷燦帶上,他們和殿下年紀差不多,還能陪殿下玩玩,為殿下解悶。若是可以也可邀請殿下來家裡玩玩。”小秦氏笑道。

顧廷燁一聽,就知道小秦氏打的什麼主意,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他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聞言沉吟了一會說道:“母親,殿下雖然年紀不大,其心智卻異於常人,有機會孩兒可以試著提一提,成不成孩兒就不敢保證了。”

“呵呵,殿下對你那麼看重,你只要說了,殿下肯定不會拒絕的。”小秦氏說道。

皇子不僅給顧廷燁賜字,出宮還喊著他作陪,讓小秦氏愈發著急了。

而且現在顧廷燁因為要進宮伴讀,沒有時間出去玩,顧偃開也因此對顧廷燁的態度緩和了不少,她的捧殺招數根本用不上。

若是長此以往,顧廷煒想繼承爵位根本不可能。

“母親,孩兒想去趟揚州,看望外祖父。”顧廷燁說道。

小秦氏臉色一僵,說道:“你為何突然有這個想法?你爹不是說了麼,你外祖父接受不了你孃的死,怪顧家沒有照顧好你娘,不然也不會這麼多年連一封信都沒有了。”

“外祖父是長輩,他可以不給我這個外孫寫信,也可以不來看我,但是我作為晚輩,卻不能不去看望他。”顧廷燁說道。

他之前就有這個念頭了,只是父親不許,加上年紀小沒有出過遠門,一直猶豫不決。

今天趙興突然提起,他更想去揚州看望外祖父了。

“這件事我也做不了主,等晚上你爹回來,我跟他說說,看他怎麼說。”小秦氏說道。

她在顧廷燁面前一直扮演的都是慈母角色,加上現在有求顧廷燁,自然不好直接拒絕。

“謝謝母親,父親最聽您的了,您跟父親說他肯定能答應。”顧廷燁說道。

“你也不要抱太大希望,畢竟如今你要給皇子伴讀,揚州路途遙遠,來回要近一月時間,老爺未必會答應。”小秦氏說道。

“沒事,我可以去殿下那邊告假。”顧廷燁說道。

……

飯後,顧廷燁他們走後,小秦氏回到後院,進了屋子臉色就陰沉了下來。

“大娘子,奴婢倒是覺得二公子去揚州也不是壞事。”杜媽媽把屋內的丫鬟打發下去,微笑道。

“嗯?”小秦氏皺眉道:“當初二郎的奶孃可一直喊著有人害死了白氏,不然那白家老太爺也不會大鬧顧家。誰知道白家那邊是不是知道些什麼,若是讓他去了,知道了什麼,可就麻煩了。”

“大娘子,那白家要是有什麼證據,以那白老太爺的性子,怕是早就報官了。當年白氏和那個奶孃也沒看到大娘子,只是知道有人在背後亂說罷了。當初侯爺對白氏可是冷淡的很,那白家又不清楚內情,若是他們跟二公子說了當年的事,二公子也會以為和侯爺有關。”杜媽媽笑道。

她在小秦氏未出嫁前就是小秦氏的貼身丫鬟了,當年的事她也參與其中。

“你這麼一說倒也是。”小秦氏眼睛一亮,很快眉頭皺起:“只是老爺那邊肯定不會答應的。”

“那豈不是更好,以二公子的性子,侯爺不準,肯定要鬧起來。”杜媽媽笑道。

“啪!”

小秦氏拍了拍額頭,說道:“枉我自詡聰明,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

“大娘子只是因為著急了,所以一時間想不透罷了。”杜媽媽笑道。

“呵呵,你這個主意倒是好得很,左右都是不虧。”小秦氏笑道。

……

官家在兒子走後,就一直思考著趙興說的那番話,越想越覺得可行。

用了午飯後,命人把韓章給喊了過來。

“臣拜見陛下!”韓章行禮道。

“懷德不用多禮。”

官家擺了擺手,讓人給韓章搬了個凳子,讓他坐下,把殿內伺候的宮女太監都打發了下去,只留下了心腹太監劉公公。

“懷德,你之前說變法需要提拔一些有志之士,現在不是時機。”官家說道。

“沒錯,上次新政失敗,除了過於倉促外,和真正支援變法的人不多,也有很大關係。”韓章點了點頭。

“朕現在有個主意,你聽聽看可不可行。”官家把趙興那番話說了一遍。

韓章聽完沉吟許久,說道:“陛下說的臣仔細想過,確實有可行性。但若是逐一解決朝廷弊端,拖的太久。若是無外敵環伺自然可行,只是如今有強敵環伺,若是朝廷內部一直動盪不安,遼國西夏犯邊,該如何是好?”

“你說的朕也考慮過,然變法勢必要進行,不然繼續這樣下去,即便遼國西夏不來打,我大宋也難以堅持了。兩害相較取其輕,徹查鹽務,不會比直接直接變法還要大,朕想查查鹽務,看看天下到底有多少蛀蟲參與其中。”官家說道。

“陛下英明,臣也覺得鹽務可查!不過徹查鹽務難度很大,需提前做好準備,不然打草驚蛇,難有成效。”韓章說道。

不管變法不變法,鹽務糜爛不堪,也該查一查了。

對於查鹽務,韓章並不反對。

“朕知道,這件事如今朕只跟你說了,你好好想想,完善計劃,等準備好了,再以雷霆掃穴之勢,快速查清鹽務。”官家厲聲道。

“陛下英明!”韓章稱讚道。

“哈哈,這可不是朕英明,這個主意還是福兒想出來的,就連徹查鹽務都是他的主意。”官家笑道。

“恭喜陛下,賀喜陛下!皇子殿下小小年紀,就有如此見地,實乃大宋之福,百姓之幸。”

韓章聽到是趙興提出來的,十分激動。

當今官家雖說在魄力上有些欠缺,卻有中興之志,勤政愛民,算的上明君。

趙興作為官家唯一的子嗣,必然是未來的皇帝。

他的重要性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比官家更重要。

不管是變法,還是如趙興說的那樣一步一步來解決弊端。

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夠達成的,官家如今雖然才四十多歲,但是在古人眼裡五十知天命,官家的年紀已經不算小了。

而且官家因為幾個子嗣夭折,受了不小打擊,這些年身體一直不算多好,誰知道能活多久。

趙興雖然提出不直接變法,逐一解決內部弊端,但是本質上也是圖變的。

哪怕官家在世完不成,等趙興繼位後,也會繼續進行下去。

這才是讓韓章高興得地方。

“哈哈,福兒還小,有點急智罷了。以後還得勞煩懷德用心教導。”官家笑道。

韓章誇趙興,比誇他還令他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