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白身上沒有容器能夠直接收取太玄金液,只能祭出蓮臺,將太玄金液放在洞天裡。

在洞天被破壞之前,她住的小院旁有一片湖泊,現在那裡還是個大坑,正好可以把太玄金液放進去。

江月白手握元磁尺,一路收集太玄金液,池子周圍的靈草和礦石也沒放過,收走九成留一成。

有妖獸跳出來阻止,修為不高的直接用元磁尺敲昏,修為超過金丹期的,她也沒看到。

自從妖族待過十年之後,她對待妖獸的心態的確是變化了些。

像這種沒有必要的殺戮,她都會放一條生路,還有那些天材地寶,周圍要是沒有妖獸生存,她肯定就挖個乾淨。

收了十幾個水潭,江月白鋪開的神識忽然捕捉到一些異樣的動靜。

本體要留在這裡操控蓮臺,白藤分身又承受不住這裡的高溫,江月白只得放出傀儡分身,催動傀儡身上的神隱龜息符,前往檢視。

這具傀儡分身全身上下都已經被九頭蛟龍身上的骨頭改造過,通體潔白,潤澤如玉,穿一套普通的青色法衣,仍舊是無面的樣子,一頭白髮也是她用本體白藤織成。

龍骨改造很成功,傀儡分身的強度已經達到元嬰巔峰級別,但是其他方面沒有太大的提升。

江月白手上還有九頭蛟龍身上提煉出的各種精血,她原本打算煉製成龍魂寶符,分別嵌入傀儡分身各處。

但是想法很好,實踐起來卻困難重重。

要想將傀儡分身提升到後天靈寶級別,只是用好的材料去堆可不行,傀儡這種精密的東西,必須有相關的專業知識才能改造。

尤其是它核心的機括,還是原來金丹期的機括,若是再加入龍魂寶符,這套機括必然要崩潰。

對此,江月白也做好了打算,等到白龍槍改造完成,她就一邊找五味山人,一邊走訪那些傀儡道和煉器道盛行的界域。

繼續提升自己在這方面的知識,也為其他靈器尋找提升的方法和材料。

同時也能領略修真界百態,磨礪內心,思考自己將來要凝聚什麼樣的道果,雖然這是化神後要做的事情,但她向來如此,做什麼都會提前那麼一點點。

溶洞很大,越往裡溫度越高,江月白操控傀儡分身往深處走了快五十里,忽然看到前方有許多地底火蜥倉惶逃竄,她趕忙藏到附近的石柱後不動。

熱浪扭曲視線,到處都是一片火紅,一道人影踉踉蹌蹌從火霧中衝出,靠在石柱上按著血流不止的腰腹大口喘息,同時警戒後方。

“人修?”

江月白有些驚訝,聚精會神,仔細看過去。

剛才先看身形,這次目光定在那個男人臉上,江月白略微被驚豔到,那是個長得很好看的男人。

在江月白見過的男性裡,卓青鋒長得最好,自家師父的氣質最好,其他的都很一般。

而眼前這個男人,一身天青色長衫,如煙如雨,爽朗清舉。

姿容絕豔,青絲如墨,即便身染鮮血形容狼狽,也難掩他空谷幽蘭般的氣質。

江月白腦子裡驀地蹦出‘謫仙下凡’幾個字。

那人又吞了顆丹藥,身上溢位絲絲魔氣,居然是個魔修,大約元嬰初中期修為。

江月白欣賞歸欣賞,可沒有因為人家長得好看就衝出去救人的意思,魔修未必是壞人,但也不一定是好人。

誰知道後面是誰或者什麼東西追他,自己還是老實待著吧。

這時,又有兩股波動從那個好看男修逃來的方向傳出,他朝後方看了眼,按住已經止血的傷口,繼續朝另一個方向奔逃。

江月白原地等著,不一會,兩個黑衣男修衝過來,都是元嬰中期魔修,在先前那個好看男修停留的地方發現血跡。

“還追嗎?”疤臉男問,他臉上的疤有點假,江月白感覺是易容過。

另外一個絡腮鬍壯漢臉上的絡腮鬍也很假,跟他頭髮顏色都不一樣。

絡腮鬍壯漢回頭看了眼道,“算了,我們好不容易下來,還是趕緊收集些太玄金液,看看能不能找到靈脈脈眼,就算收不走脈眼,脈眼周圍的天材地寶和伴生妖獸都極為難得,能拿一點是一點。”

“要不是魔族著急挖礦,守衛不嚴,我們也沒機會挖到這裡來。等紫薇星盟收回這座礦場,我們再想下來拿東西,可就比登天還難了!”

疤臉男點頭,“原以為就我們兩個找到這裡,沒想到那傢伙比我們還早到,也不知他都拿了些什麼走。”

絡腮鬍沉聲道,“這世上聰明又膽大的人可不止我們倆,別掉以輕心,小心他去而復返,先去看看那傢伙之前一直守著的地方,肯定有玄機!”

兩人快速折返,江月白站在石柱後思索片刻,決定先跟上這兩個魔修看看。

一般元嬰修士的神識範圍在一百里左右,江月白若是全力催動神嬰,神識可以達到兩百里範圍,也就是說,傀儡分身只要距離本體不超過兩百里,就不會斷開聯絡。

江月白小心翼翼地跟了十幾裡,周圍山壁中流出滾燙粘稠的岩漿,匯聚成一條條岩漿河,蜿蜒遠去。

周圍熱度更加逼人,光是元嬰期修士的護體罡氣已經無法承受從岩漿中散發的熱氣。

兩個魔修早有準備,疤臉男祭出一個寒冰小鐘,懸在兩人頭頂,降下一陣陣寒冰氣流,驅散周圍火氣。

嗖嗖嗖!

岩漿河中忽然飛出數道烈焰,猶如利箭,嘶嘶破風,全都是火鱗翼蛇,一種地底很常見的火系妖蛇,通體火紅,頭上生出一雙蝙蝠翅膀。

疤臉男維持寒冰小鐘後退一步,絡腮鬍壯漢甩出數把黑色小刀,飛旋著斬向火鱗翼蛇。

金戈交擊之聲在溶洞中震響,一簇簇飛濺的火花中,那些築基期的火鱗翼蛇竟然只有半數被絡腮鬍壯漢的小刀法寶斬斷。

剩下的那些身上火焰被逼散,滿身紅鱗之下竟然還有一層黑鱗,閃著太玄金一般的光芒。

不過兩人先前似乎遭遇過這種火鱗翼蛇,並不見慌張,繼續操控數把小刀,不斷與周圍岩漿河中飛射的火鱗翼蛇交擊。

兩人一路驅趕斬殺火鱗翼蛇,一路沿著岩漿河流動的方向疾行。

江月白處於隱身狀態,不會驚動那些火鱗翼蛇,只需跟在後面便可。

走過一段,江月白看到兩人停下來,面前有一頭體型十分龐大的火鱗翼蛇王屍體,身上遍佈傷痕,並非他們所殺,定然是前頭那個好看男修所殺。

兩人對看一眼,他們剛才就是在這裡碰到前頭那傢伙的,兩人什麼也沒說,收起蛇王屍體之後加快速度透過前方窄道。

江月白跟在後面穿出窄道,巨大聲響傳入耳中,她藏身在石柱後,前方是個巨大的深淵,其中火光閃爍。

數條岩漿河從不同方向奔湧而來,如同瀑布般,轟嘯著墜入深淵,激起千波萬浪,皆是鮮紅烈焰,如兇獸吞吐火舌,氣勢恢宏。

那兩個魔修遠遠停在岩漿河旁,目光灼灼的看著前方。

江月白順著他們的目光看過去,看到正北方向,最寬的那條岩漿河中間立著一塊黑色石碑,任憑岩漿河流沖刷,那塊黑色石碑都沒有任何磨損,依舊散發著動人心魄的微光。

江月白隔得遠,也不敢將神識探出太多,只能隱約看到石碑上有許多小字和圖,其中最大的兩個字是……

太玄!

兩人正欲祭出飛行法寶衝過去仔細檢視,旁邊突然射來兩道劍光,威勢驚天,毫不留情地斬下。

兩人駭然失色,趕忙全力抵擋。

轟!

驚天爆響,氣流掀起岩漿,火光四濺。

兩道身影從爆炸中心跌出,站定之後看向劍光飛來的方向。

只見一男一女兩個元嬰中期的劍修幾個起落跨過一條岩漿河,掃了眼那石碑,其中那個男劍修對疤臉男和絡腮鬍壯漢道,“道友,這太玄碑,我們要了!”

“哈哈哈,兩個不知死活的小娃娃,未免也太狂妄了!”

又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來,身穿暗紫色長袍的老者閃身出現,穩穩落在石碑上,元嬰巔峰的氣勢傾瀉而出,帶起激盪氣流,震退兩邊的人。

兩邊的人都是一臉震驚,下意識的後退,似乎那老者來頭不小。

江月白就更懵了,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情況,魔族的守衛怎麼就漏成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