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掌界,西霆洲。

江月白和陸南枝跟隨鐵掌門弟子一踏入西霆洲地界,明顯感覺靈氣濃度上升,陸南枝沒什麼感覺,江月白卻通體舒適,忍不住深深吸氣,緩解丹田長久以來的逼仄感。

西霆洲地域廣袤,山巒起伏,河谷綿延,數條山脈氣勢磅礴,如龍游走於大地間,雲蒸霞蔚,生機勃勃。

“兩位,前面就是我鐵掌山。”

兩人舉目眺望,見一座奇峰突起,形似熊掌。山上怪石嶙峋,險峻異常,只有些許迎客松生於懸崖峭壁間。

最高峰上“鐵掌門”三個大字龍飛鳳舞,帶著一股撲面而來的豪氣,峰頂一座大殿氣勢恢宏,直接天穹,很可能就是當年鐵掌上人的居所。

兩個鐵掌門弟子帶著江月白和陸南枝從山下入鐵掌門,一路行來,江月白髮現整個鐵掌門規模很大,建築雖然破舊,仍能看出當年的輝煌。

只是門中弟子不多,十分冷清,大部分弟子都只是練氣期,築基期都十分少見。

江月白和陸南枝對看一眼,謝景山說她倆是丫鬟,她倆便將修為隱藏到築基初期,怕修為太高引起鐵掌門主忌憚,不好行事。

“兩位,我們門主和滄浪真人就在裡面,請。”

踏入一座精緻院落,江月白和陸南枝還未進入主廳,就聽到誇張的笑聲傳出。

“……哈哈哈,滄浪老弟可真是個妙人,哥哥自幼便在鐵掌界修行,一心習武,從不知這喝酒還有如此多的花樣哈哈哈……”

“這算什麼,回頭我做東,請正陽兄吃喝玩樂一條龍,好好感受一下。”

江月白和陸南枝對看一眼,真是白擔心謝景山了,聽聽,這弟弟哥哥的都叫上了。

江月白甚至懷疑,這要遇上個女門主,謝景山孩子都能生一堆出來。

“滄浪老弟,哥哥是真喜歡你這性子,我看你就娶了我家妹子,咱倆做一家人如何?”

聽到這句話,江月白差點被門檻絆倒,幸好陸南枝扶她一把。

兩人進入正廳,正好打斷鐵掌門主易正陽的話,他抬頭看向門口,江月白和陸南枝也看向他。

只見易正陽生得五大三粗,身材壯碩,深藍色勁裝緊繃在身上,可以看到肌肉的輪廓,濃眉大眼,雙目炯炯有神,一身金丹巔峰的氣勢狂洩而出,叫人不敢小覷。

他按著椅子扶手的手掌格外寬厚,隱隱泛著金屬光澤如法寶一般,一看就是個精通拳掌的武道高手。

“我當滄浪老弟藏了兩個多麼如花似玉的丫鬟捨不得,就這?可比我那妹子差遠了啊!”

謝景山端著茶盞,看到門口拉著手的江月白和陸南枝,差點一口茶噴出來。

陸南枝面板黝黑滿臉雀斑,看起來土了吧唧,江月白麵黃肌瘦,一頭黑髮自然捲曲乾枯,整個人像從土裡爬出來的一樣髒兮兮。

謝景山強忍著嚥下茶水,原本還懷疑易正陽糊弄他,現在看來,錯不了了,只有江月白能幹出這種嚇人事。

“少爺!!”

江月白突然怪叫一聲衝到謝景山身邊,又錘又掐,“少爺,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啊少爺,少爺,少爺~~~”

謝景山被江月白拳上暗勁砸得快吐血,趕忙一把抓住江月白手腕,板著臉道,“別鬧了,快見過鐵掌門門主,正陽真人。”

江月白這才轉頭,跟走過來的陸南枝一起,對著易正陽拜禮。

“沉舟(元心),拜見正陽真人。”

謝景山在背後暗暗揉搓疼到爆炸的胳膊,心中暗罵江月白。

易正陽有些嫌棄的往後一靠,“你這丫鬟叫什麼?沉舟?滄浪老弟也不覺得晦氣,別怪哥哥心直口快,弄不好你們這次倒黴就是這丫頭害的,我看不如改個名字,叫……叫安喜,平安喜氣。”

江月白:???

陸南枝憋笑。

謝景山嘴角抽了抽,“安喜聽著跟安息似的,沉舟意為破釜沉舟,我覺著挺好,不必改了。”

易正陽笑了笑,站起身來,“行了,你們主僕團聚哥哥我就不打擾了,我妹子那事,滄浪老弟好好考慮考慮,你丟失的破雲衝哥哥會派人繼續找,你先歇著吧。”

謝景山起身送易正陽到門口,看著他走遠,掃了眼院子門口的守衛,這才關上門取出一張陣盤佈下隔絕探查的陣法。

轉頭看到兩位姑奶奶抱著雙臂眼神不善,謝景山咕咚吞了口唾沫,下意識的退了半步,陪著笑臉道,“事急從權,我也是沒辦法,真的,真沒辦法,你們相信我……唔……”

正說著,謝景山忽然按住胸口,一口血氣湧上來,從嘴角滲出一絲。

江月白哼笑,“好啊,現在都會用苦肉計了?”

謝景山抹掉嘴角血跡,“不是苦肉計,我真受傷了,你們看著我現在好像挺好的,實際上我跟被軟禁差不多,那狗東西還三天兩頭逼我娶他妹子,我連他妹子人都沒見過。”

江月白不是瞎子,一路過來,這周圍的守衛明顯更多,還有陣法暗中“防護”,她自然能猜測出謝景山的處境。

陸南枝道,“行了別鬧了,趕緊說說現在什麼情況吧。”

三人到正廳一側的圓桌邊坐下,謝景山站著給兩人倒了杯熱茶之後才坐下。

“算起來,我也是被易正陽救了,當日我第一個被甩出來,遭受重擊掉入此地深山,易正陽可能以為是有異寶掉落,就親自過去檢視,幸好我強撐著沒昏迷。”

“我感覺他是動過一瞬間殺唸的,只不過情況不明,他最終沒有輕舉妄動,把我請到鐵掌門內,日日過來探望,旁敲側擊的打探我的來歷。”

“我對此界的情況不明,擔心你們有事,無奈之下便跟他虛與委蛇,請他幫忙搜尋你們的下落,順便找一找破雲衝的蹤跡,畢竟沒有破雲衝,我們也沒辦法離開。”

陸南枝頷首思考,“此地難道就沒有去往其他界域的傳送陣?”

謝景山道,“有,但早已經損壞,易正陽這些年一直在培養精通陣道的弟子,試圖修復兩界傳送陣,但是都沒有成功,鐵掌門是武道宗門,不擅長陣道。”

說完,謝景山看向江月白。

江月白想了想道,“有機會我會去看看那個傳送陣,但是你們也不要對我抱太大希望,傳送陣涉及空間法則,我目前也是一知半解。”

陸南枝沉聲道,“盡力便好。”

謝景山點頭,“對,易正陽看起來五大三粗,實則很有城府,鐵掌門除了他之外,還有兩個金丹初期的長老,我甚至懷疑他早就已經找到破雲衝,只是沒有告訴我,他這幾日跟我閒聊,曾無意間提起過龍族和牧龍師。”

江月白蹙眉,“那隻破雲衝上有青龍界的標識,如果你之前沒有跟他說過青龍界的話,那他肯定是已經發現破雲衝上的標識,想試探你在青龍界的身份地位。”

“接下來我們怎麼辦?太上長老這麼久都沒來找我們,定是被什麼絆住,我們得靠自己。”陸南枝問。

江月白看向謝景山,謝景山疑惑,“看***嘛?”

江月白道,“你是少爺,我們倆只是丫鬟,當然是你拿主意了?”

謝景山咕噥道,“富人家的少爺一般都是被惡丫鬟拿捏的。”

江月白抬手欲打,謝景山立刻劇烈咳嗽,一副要把五臟六腑要刻出來的樣子。

江月白沒好氣地翻白眼,“你就繼續裝傻充愣迷惑易正陽吧,畢竟在人家的地盤,沒有十足把握最好不要直接動手,我和阿南現在修為低,先在鐵掌門到處轉轉,去看看那個損壞的兩界傳送陣。”

謝景山滿臉擔憂,“那你可快著點,我快頂不住了,我真的不能娶易正陽他妹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