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一迎著呂玲琦疑惑的表情,淡淡道:“你可繼續駐守幽州。”

呂玲琦搖了搖頭:“不行,我幽州印都給出去了,按照我朝律法,見印如見陛下,有幽州印在,在我返回幽州之前,陳靜疏就可以拿著幽州印接管各郡。”

陳一笑了:“幽州本來就是四戰之地,你為什麼能保障在交出幽州的時候,不出現什麼意外?”

呂玲琦驚道:“你是想代替我成為幽州八十一郡之主?”

陳寒搖了搖頭:“不用八十一郡,一郡就可以了。”

呂玲琦思索片刻,隨即猛然抬頭道:“蒼海關?”

陳寒點了點頭:“對,蒼海關被稱作是幽州門戶,如果不透過蒼海關,陳靜疏的兵馬斷然不可能進駐幽州。”

呂玲琦確實苦笑一聲道:“蒼海關雖然被稱作是幽州門戶,但周圍都是群山峻嶺,地勢太低,根本守不住,所以我大夏也從來不在蒼海關駐兵。”

陳一笑道:“所以,蒼海關可以給我,我不同意,陳靜疏永遠到不了幽州!”

噗嗤!

呂玲琦捧腹大笑。

她瞥了一眼陳寒身後的那些土城縣老百姓,道:“陳一你在想些什麼?就憑這些個老百姓,你還指望能擋住大炎的十萬鐵蹄?”

陳一點頭道:“不錯。”

呂玲琦還想嘲笑陳一,卻見陳一眼神堅定,目光中似有寒光掠過。

呂玲琦上一次見陳一這個表情的時候,南蠻王率領百萬之眾投降了大炎。

陳一當年到底怎麼做到的,呂玲琦是完全不得知。

而大炎方面,也是從來不對外透露,說服南蠻王投降的功臣是誰。

大炎朝廷的說法,是南蠻王畏懼大炎皇帝陳浮生的天威,不戰而降了。

但只要懂點兵法的人都知道,南蠻之地,毒瘴橫行,又擁兵百萬,就算大炎傾舉國之力,也不可能如此輕易拿下!

呂玲琦長嘆一口氣,道:“陳一,我可以同意,只是這一次如果你再落入陳靜疏之手,我就算是大夏一字並肩王,也救不了你了。”

陳一:“我當然知道,你這次回京之後,大夏皇帝肯定多少會治你之罪,你自然是無暇顧及於我。”

正說著,這輛火車就已經抵達了蒼海關關隘南方的一處密林之中。

呂玲琦望著密林中的軌道,歎服道:“沒想到,你早就已經算到這一步了,居然在這幾年時間裡面,悄悄修築了這條暗道。而且,我的哨騎居然沒有發現。”

陳一笑了笑:“你如果像我這樣水深火熱,每天都有可能被砍腦袋,也會像我這樣。”

言罷,陳一徑直跳下了車廂。

眾多土城縣百姓也緊隨其後。

陳一的衙役,從車上扛下來一箱又一箱財物。

百姓井井有條,魚貫而行,沒有任何人乘亂去瘋搶。

很快,陳一的人馬整整齊齊排成一隊。

一個衙役走到陳一面前,朝著陳寒敬了個軍禮,道:“老爺,應到一千九百八十一人,實到一千九百八十一人。”

陳一高喊:“立正!稍息!”

百姓們挺胸抬頭,行伍嚴整。

呂玲琦人都懵了:“你這是什麼訓練方法?怎麼這麼奇怪?”

陳一笑而不語,隨意做了個手勢。

呂玲琦瞪大眼睛,看著土城縣的人們,整整齊齊跑步前進。

如此特殊且有效練兵方式,就算是戎馬半生的呂玲琦也沒有見過。

看著呂玲琦的表情,陳一隻覺道好笑。

開什麼玩笑,這可是現代化軍校的軍訓方法。

用在這個時代,簡直就是降維打擊!

現代軍人出身的陳一,自然是深諳此道。

這群土城縣的人,跑起步來,腳尖與地面幾乎成一條直線,每一步的間距都恰到好處。

步伐鏗鏘有力,手臂擺動有致,完美還原了陳一所在時代的軍人形象!

呂玲琦驚呆了,問陳一道:“簡直就像是如同一個人在行走!你是怎麼把他們訓練得這麼整齊的?”

陳一道:“佇列動作培訓、心理素質強化、紀律教育。”

呂玲琦滿臉的茫然。

陳一:“整個土城縣,無論男女老少,每天都要學習武器使用技巧、戰術配合、心理素質訓練、軍事技能。”

呂玲琦若有所思:“我的老師是兵家傳人,他老人家的確教導過我,關於全民皆兵的思想,但這可需要大量的物資。”

陳一隨手將面前一箱黃金開啟,淡淡一笑道:“你看我像是缺錢的人嗎?”

隨即,一群土城縣的商人走上前來,清點著自己的錢財。

“多虧了陳一縣令,要不是他,我幾輩子也賺不夠這麼多錢啊。”

“雖然陳一縣令每天安排的軍訓辛苦了一些,但如果吃不下這個苦,就沒資格做土城縣的人!”

“就是就是,曾經那些接受不了土城縣規矩的人,現在都後悔死了,他們都羨慕死我了哈哈哈!”

商人們喜笑顏開,哪怕現在是跟著陳一亡命天涯,他們也樂得其所。

這一刻,呂玲琦心裡懸著的石頭終於落下。

她這次營救陳一的行動,算是賭上了自己的王位,甚至是整個大梁的國運。

稍有閃失,恐怕就是萬劫不復。

現在看來,自己也許是賭對了。

呂玲琦問道:“陳一,現在需要我做什麼?”

陳一思索片刻,道:“你可讓人返回大夏京師覆命,直接告訴大夏皇帝,蒼海關被大炎的叛徒攻陷,現在佔關為王,獨立自封了。”

呂玲琦聽罷,頓時頭皮發麻,驚道:“陳一,你太膽大妄為了!你這樣,無異於同時得罪了大炎和大夏,你會被兩個超級大國前後夾擊,死無葬身之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