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無極功,林白沉思另一個問題。

今日在南城被薛霸的小舅子跟蹤,而薛霸也藉此上門。如今薛霸被滅了口,他小舅子就成了隱患。

林白有心去把薛霸的小舅子料理了,但根本不知道人家住在哪兒。

“去問薛霸的妻妾?大半夜的,不太禮貌……”

林白旋即否決這個想法,還是等明日看看再說。

這算不得大事,強大自身,修習無極功才是根本。

閉目放空心神,林白出現在石盤空間內。

腦海清明一片,林白盤膝坐下,按照無極功的法門,緩緩呼氣吸氣。

石盤外圍的氤氳霧氣濃淺交替,代表勤修了一日一夜。

林白覺察到腹部臍下有一股熱氣湧現,繼而緩緩周流全身。

熱氣每在體內運轉一周天,便覺身心舒暢,渾身舒泰。

這種天人化生,滋養自身的妙法著實讓人沉醉。

林白知道,這是無極功已入了門,丹田匯聚內力了。

再睜開眼時,已經是第二天傍晚。

外面天陰沉沉的,悶熱的緊。

此番在石盤空間內苦修了兩個多月,無極功不僅入門,而且摸到了第二層的門檻了。

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只覺體內蘊含了無窮無盡的精力,整個人好似脫胎換骨一般。

起身活動了下手腳,更覺渾身輕盈,不僅力量增強許多,便是五感也更為敏銳。

“僅僅無極功第一層就提升這麼多,若是圓滿,我也能使出劍芒絕技!”

正想吃點東西繼續苦修,林白忽聽到外面有人在大力拍門。

“姓林的快開門!我知道你在家!”是董超。

這麼快就事發了?

林白把飛刀扣在袖中,出了院子,先聽了一陣,確定門外只有兩人的氣息,這才上前開門。

“董大哥有事麼?”一開啟門,林白就茫然的問,好似昨日殺人焚屍的是旁人。

同時打量來人,一個是瘦高的董超,抱著朴刀;另有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看起來頗為精明幹練。

董超怒氣衝衝,皺著眉頭,喝道:“我問你,昨日薛胖子可來找過你?”

林白看了那年輕人一眼,猜想此人大概就是薛霸的小舅子了。

“確實來找過我,怎麼了?”林白繼續打馬虎眼。

“找你做什麼了?”那年輕人問。

“只問了我一些近況,後來就走了。董大哥,你向來跟薛大哥形影不離,他做什麼事還瞞著你不成?”林白笑著說。

“薛胖子不見了!”董超氣的跺腳喝罵,“他媽的薛胖子!晚上就要幹架了,人要是不在,我怎麼交代?”

“董大哥,是跟青龍幫嗎?在哪裡?”林白立即意識良機來了!

若能趁著他們幫派火併,在混亂之時,搞死董超和薛霸的小舅子。

董超聽了林白的話,不屑一笑,道:“怎麼?伱還想去瞧瞧熱鬧?那是要見血的,可不是挑車輪!你要不怕死,儘管來,就在老城牆下!”

“董大哥莫取笑我了,我可見不得血。”林白苦笑。

董超不耐煩的擺擺手,面目陰沉,道:“薛胖子的事還有蹊蹺,等今晚過去,我再來尋你!”

說完話,他便急匆匆的離開,顯然是為火併做準備了。

那年輕人跟在董超後面,還不時回頭來看林白,目光中滿是懷疑。

林白目送他二人離開,關上門,上了門栓。

簡單吃過飯,天已大黑,雨卻遲遲不下,卻更加悶熱。

林白換上灰色的粗布衣衫,帶上斗笠,趁黑出了門。

一路往北走,兩刻鐘後便來到北城的老城牆下,遠遠就看到火把林立。

這裡是北城最窮苦的地方,城牆下有破爛屋舍,卻不見半點燭光。

林白壓低身形,攀上一家土牆,身影藏於黑暗之中,只遠遠觀察。

百步外,有兩夥人舉著火把,正在對峙。

其中還有不少熟人,斧頭幫的董超和薛霸的小舅子,還看到了青龍幫的牛二……

兩方各有上百人,青龍幫的相對多一些,斧頭幫的偏少。

兵刃也各有不同,斧頭幫大多是斧頭和朴刀,青龍幫的則什麼都有。

兩方對峙著,只是鼓譟不休,卻還沒打起來。

然而又等了一刻鐘,雙方先一副要打起來的樣子,最後竟還是沒動手。

“打呀!怎麼不打?”

“殺呀!殺他個血流成河!殺他個血流漂杵!”

林白遠遠瞧著,比他們還著急。

又過一會兒,兩方的幫主來了,當面說了幾句話,最後兩位幫主竟進了一處院子裡。

“這是要和談?竟然要和談?”

林白目瞪口呆,無法理解。

你們這些搞幫派的,又不是做生意,還講究和氣生財麼?

都是開暗門子和賭場這種吸血營生的,怎辦事比我還慫?比我還冷靜?

林白受不了了,看著百步外的兩方人馬,雖還提刀提斧頭的對峙,但都剋制了許多。

“你們不動手,那我就要動手了。”

想了一下,林白在牆上掰下一塊兒磚頭,瞄準牛二的腦袋,奮力擲出。

“他媽的你們敢動手?”牛二捂著頭,鮮血從指縫中流出,疼的嗷嗷叫,“兄弟們幹他!”

“不是我們……”

“兄弟們幹他!”

天炎熱的很,人也煩躁,一點火星都能燒起來。更何況這些人都是暴脾氣!

一時間,兩方人馬拼在一起。

刀劈斧砍,見了血後,很快便已殺紅了眼。

“這才對嘛,這才有幫派的樣子!”林白心滿意足。

林白又掰下一塊兒磚頭,準備解決董超,卻見董超已經被砍翻在地,眼見是不活了……

再去尋薛霸的小舅子,他正畏畏縮縮,在往後退。

“臨陣怯戰!該死!”林白擲出磚石。

無極功已經入門,這一擊比之以往更為強橫。破風之聲呼嘯,接著便是一聲悶響。

那薛霸的小舅子根本來不及反應,咽喉已中磚石,整個脖頸都斷裂開來,人也倒在地上。

兩方人馬積怨已深,此時完全殺紅了眼,沒人注意到林白的動作。

“有你們這些蛀蟲在,北城怎麼能好?花溪縣怎麼能繁榮?”

天上一道閃光,接著便是轟隆隆的雷聲,雨滴瓢潑而下,沖刷著血汙和罪孽。

林白無心再看,戴上斗笠,飄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