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三五 鯤鵬，我殺了你的人是為你好，你要感謝我

都天神幡在手，使得姜塵信心大增，自信無需他人幫助，僅是自己一人，就足以對付鯤鵬老祖。

當然，若鯤鵬老祖真對姜塵出手的話，那姜塵也不可能真的傻乎乎的與他單打獨鬥，而是大手一揮，號召整個人族的高手一起上，聯手將鯤鵬老祖圍殺。

似這種不死不休的敵人，若有機會將其斬殺，誰會和他講規矩啊，自然是無所不用其極，有甚麼手段用什麼手段。

在姜塵期待的目光中，鯤鵬老祖終於出手了，就看到他的身影愈發高大了，無數符文從他身上流轉而出，交織成一片璀璨的神光，朝著前方掃去。

轟隆一聲！

遠方一片璀璨的星空，被那道神光打得熄滅，徹底的黯淡下來。而鯤鵬老祖對面的姜塵，卻是毫髮無傷。

“唉！”看到這一幕，姜塵有些失望的嘆了口氣。

鯤鵬老祖是出手了，但不是對他出手，而是將一方星域打得破滅，這種行為更像是在洩憤，與凡人生氣時摔東西的表現一般。

終究是大神通者，境界高深，理智不會被情緒所左右，儘管心中憤怒不已，可在絕對的理智下，鯤鵬老祖還是作出了對自己最有利的選擇。

他不能對姜塵出手！

或者說，在沒有找到合適的理由前，他不能對姜塵出手。否則，死的不絕對是他，而不是他想要殺死的姜塵。

時代已經變了，人族再也不是太古時代，那個任他拿捏的種族了。雙方的身份已經互換，現在被人拿捏的是他。

太古至今已有無數年，這麼長的時間，鯤鵬老祖早已適應了身份改變所帶來的變化。

可以說，他自己受點委屈，根本不算什麼，這些年，他在人族身上受到委屈還少嗎？早就習慣了。

若非姜塵這次做的太過分，直接找上門來打他的臉，他根本不會生氣，更不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其實，就算是這次，鯤鵬老祖的心裡，也未必有多生氣。他之所以表現的這般憤怒，主要還是做給手下人看的。一個連自己的手下都護不住的老大，誰會跟著你混啊！

“姜塵，無緣無故的，你為何對我北海子民出手？是要挑起人族與北海的爭端嗎？”

發洩過後，鯤鵬老祖“恢復”了冷靜，朝著姜塵冷冰冰的問道。

對姜塵出手，也不是不行，但要有合適的理由。無緣無故的對人王出手，那人族要殺鯤鵬老祖，玄門其他人也不好出面阻止。

可要是有理由的話，比如姜塵先對鯤鵬老祖下殺手，他被迫反擊。

這樣的話，就算鯤鵬老祖真的殺了姜塵，也不會有事。哪怕人族想要報仇，玄門大神通也有足夠的理由出面阻攔。

而鯤鵬老祖現在在做的事，就是給自己對姜塵出手找理由。

只要認定了，是姜塵先無緣無故的對北海子民出手，那接下來鯤鵬老祖出手還擊，就成了合情合理的一件事。

“北海子民？”姜塵先是疑惑的反問了一句，繼而冷冷的說道：“什麼北海子民，我看是妖族餘孽還差不多。”

鯤鵬老祖的想法，豈能瞞的過姜塵，他既然敢發動群體攻擊，自然早就準備好了善後的手段。

殺無辜的北海子民有問題，可要是殺的是妖族餘孽，那就沒問題了。

“什麼妖族餘孽……”

鯤鵬老祖下意識的想要否認，但他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姜塵打斷道：

“鯤鵬，你不要否認，我說我殺的是妖族餘孽，那就是妖族餘孽，你若敢反駁，我現在立馬就帶兵攻入北冥妖師宮，看看那些死的妖族，到底是不是妖族餘孽。”

姜塵的語氣很堅定，給鯤鵬老祖一種他說到做到的感覺，要是再繼續否認的話，他真的敢帶兵攻進北冥妖師宮。

在沒問題的情況下，鯤鵬老祖都不可能讓姜塵進入妖師宮，更別說，他本身的問題極大。

鯤鵬老祖頓時不敢不說話了，他真怕姜塵強闖妖師宮。要知道，那妖族的餘孽，如今就躲在妖師宮，要是將此事捅出來，那北冥的命運也就到頭了。

見此，姜塵冷笑不已。

鯤鵬老祖的表現，完全不出他的意料。因為，時至今日，鯤鵬老祖才是妖族餘孽真正的後臺這件事，雖然沒有在底層傳開，但在大神通者間，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基本上是眾所周知。

本就心虛，他豈敢繼續強硬下去？

“鯤鵬道友，我覺得，就這件事而言，道友應該感謝我，而不是責怪我。”

“道友應當明白，相比較於人族，明顯道友與太古妖族之間的仇恨更大，若是太古妖族復甦，怕是第一個就要對你出手。”

“而那些妖族餘孽潛伏在北冥，目的不言而喻，顯然是要對道友不利啊。如今我將他們悉數斬殺，可謂是替道友解決了一個大麻煩。”

“道友不感謝我反倒罷了，怎麼還能因此事責怪我？”

鯤鵬老祖不說話，但姜塵並沒有因此放過他，朝著他窮追猛打起來，更是拿他的出身說話。

眾所周知，鯤鵬是太古妖族最大的叛徒，甚至很多人都認為，妖族之所以敗亡，就是因為在關鍵時刻，鯤鵬老祖臨陣叛徒，捲走河圖洛書的緣故。

這種情況下，妖族對鯤鵬老祖的仇恨，自然要在人族之上，任何勢力，對於叛徒都是零容忍的。

太古妖族可謂是深恨鯤鵬老祖，自然的，太古妖族的餘孽躲在北冥，肯定是要對鯤鵬老祖不利。

姜塵的說法沒錯，他替鯤鵬老祖將這些妖族餘孽揪了出來，實際上是幫了他大忙，替他解決了一個巨大的隱患。所以，鯤鵬老祖非但不能埋怨他，還要謝他，這才合情合理。

“這麼說，老祖我還要謝謝你了？”這句話，鯤鵬老祖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他覺得，姜塵真是擅長殺人誅心啊，一番話說得他啞口無言不說，還讓他吃了虧都沒地方說，甚至還要感謝對方。

而且，他也發現，姜塵最近實在是有些飄了，以前見他都是稱呼老祖的，現在卻是喊道友。

“那是自然！”

“鯤鵬老祖自然要好好謝我，我可是替你解決了一個大隱患。”

“當然，要是傳說是假，你與太古妖族非但無仇，反而關係不淺，那就當我先前之話沒說，你確實不該謝我，而是應該恨我。”

姜塵很自然的點頭，並要求鯤鵬老祖向他道謝。

“是啊，貧道真該好好謝謝人王，只是希望，人王下次出手的時候，能提前和貧道打一聲招呼，免得產生誤會。”

鯤鵬老祖咬著牙，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朝姜塵謝道。

這些話，他真的是一個字也不想說，但不說不行。因為，姜塵已經把話說的這麼明白了，他要是不感謝姜塵的話，就顯得自己很心虛，容易留下把柄。

是啊，按道理來說，他與妖族有大仇，姜塵替他幹掉了敵人，他不喜反怒，這怎麼看都有問題。

所以，他只能高興，而那些死去的北海高手，無論先前說什麼身份，現在也只能，必須是妖族餘孽。

“好說，好說！”

姜塵笑眯眯的回應著，也不知道把鯤鵬老祖的話放在心裡沒。

同時，姜塵的內心也是極為震驚的，他沒有想到，自己都這麼羞辱鯤鵬老祖了，鯤鵬老祖竟然還能忍下來。

這是個狠人啊，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未來必會成為人族的大患，此寮斷不能留。下意識的，姜塵堅定了斬殺鯤鵬老祖的決心。

待他一統人族，有了足夠的力量後，那時，就是鯤鵬老祖的死期。

“哼，北海妖族是妖族餘孽，那貧道的門徒呢，正兒八經的玄門弟子，總不是妖族餘孽了吧。既如此，你又為何對他們下殺？”

“姜塵！！！”

這邊鯤鵬老祖剛被姜塵說得啞口無言，那邊，還未等姜塵喘口氣，又有數尊玄門大神通者出現，目光死死的盯著姜塵，恨不得將他抽筋挖骨。

很顯然，這幾個大神通者有弟子死於姜塵的群體攻擊之下，否則他們絕不會如此憤怒，上門找姜塵要一個交代。

“他們是不是妖族餘孽，這點我倒是無法確定，但我可以肯定，他們既然死於我的神通之下，那就表明，他們肯定該死。”

哪怕被數位大神通者聯手威脅，姜塵的臉上依舊不見懼色，態度反而更加的囂張了，直言被他斬殺之人，都是該死之人。

“好，好一個該死。”

“那就請人王告訴貧道等人，我等的弟子，怎麼個該死法？”

那幾個大神通者氣極反笑，一併走上前來，將姜塵圍了起來，大有姜塵的回答若不讓他們滿意，他們就要動手的架勢。

“我這神通，攻擊的都是對我有敵意之人，無論是何出身，是何身份，只要對我產生了殺意，都在我這神通的攻擊範圍之中。”

“這也就是說，你們那些弟子門徒之所以會死，皆是因為，他們對我產生了敵意的緣故。”

“如此，他們還不該死嗎？”

說到這裡，姜塵更是厲呵出聲，眼神冰冷的掃了這個大神通者一眼。

瞬間，這幾個大神通者說不出話來了。

只是因為對你產生殺意，你就把人給殺了？這是不是很霸道？確實霸道，但大大神通者們卻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事。

你既然想殺我，那我就先下手為強，把你幹掉，以絕後患，這有什麼不對的嗎？

不止姜塵一個人是這麼幹的，基本上所有的大神通者都是這麼幹的。既如此，他們還有什麼立場指責姜塵？

對人產生殺意這種事，不被對方發現那是一點事也沒有。可要是被對方發現了，那就是被對方斬殺，也只能怪自己不小心，怨不得別人。

……

本來以為，是姜塵兇性大發，這才不分青紅皂白的殺人，可如今一看，卻是自家弟子主動找死，這幾個大神通者的表情不免有些尷尬。

當然，也只是尷尬而已，大神通者是可以不講理的，誰讓他們的實力足夠強。所以，哪怕沒理，他們也能強行佔三分理。

至於姜塵的神通，他們倒是沒有懷疑。這神通雖然古怪，但這世上古怪的神通多了，比這神通更古怪的又不是沒有，他們已經見怪不怪了。

將心頭的尬尷壓下，這幾個大神通就要強詞奪理，找姜塵討個公道。

不管有沒有理，反正他們的弟子死了，那作為兇手的姜塵，就一定要給個交代。

我就是不講理怎麼了！

只是，未等這些大神通者開口，姜塵已經先一步開口質問道：“看看，這就是你們教出來的好弟子。我還沒對他們怎麼樣，他們就已經對我產生殺意了。”

“若他日我出手整頓玄門，那他們是不是要直接出手暗殺我？”

“道祖封我為玄門神霄府府主，讓我執掌玄門戒律，本意是給我一個身份，也好讓我方便行事，沒成想，這事倒是成了我的催命符。”

玄門弟子清貴，等閒之人殺不得，可姜塵卻可以。因為他是道祖親封的神霄府府主，執掌玄門的刑罰之權。任何玄門弟子，只要觸犯了玄門門規，那姜塵都能誅之。

而對他這個玄門神霄府府主動殺意，毫無疑問，此事肯定是犯了玄門門規，姜塵殺了他們，非但沒有錯，反而有功，玄門之人都要大加讚揚。

有此底氣在，姜塵自然不怕玄門大神通者的威脅，誰敢動他，誰就是藐視道祖，這個罪名，大神通者亦是承擔不起。

“你…你……”

“強詞奪理！”

姜塵多年沒用這個身份行事，以至於大家都忘了此事，此刻他突然提及，這幾個大神通者才恍然驚覺，姜塵還有這個身份。

然後，他們就麻了……

面對姜塵，他們可以無理取鬧，但面對道祖，他們要是無理取鬧，那就是自尋死路了。

“諸位前輩，你們是前輩，我是晚輩，本不好苛責你們，但你們的舉動，真是太令人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