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三 愧疚

先天靈光越是純粹，力量也就越玄妙，面對這團先天靈光，哪怕是姜塵，也有一種被看透的錯覺。

好似被此光一照，他內心所有陰暗的想法全都暴露無遺，赤裸裸的出現在陽光下。

“靈光純粹，明辨善惡嗎？”

姜塵心有所覺，這就是有大學問的人，只是看上一眼，就能知曉面前之人是好是壞。

“前輩為何要滯留人間，而不是前往天界？”姜塵好奇的問道。

在那先天靈光內部，是一個面容蒼老的老者，臉上滿是皺紋，頭髮更是花白一片，但梳理的卻極為整齊，被高高的古冠束起。

“心有執念，不願離開！”那老者神情恍忽的回道。

他若是願意離開人間的話，並不會前往地府輪迴轉世，而是會被他的師門長輩，那化身為諸子的大神通者接走，收為真傳弟子，與聖地中開啟新的人生。

像他這種有大學問的人，真的是太優秀了，優秀到連大神通者都忍不住要收起為徒，不惜花費巨大代價，也要為他們重塑身軀。

可以說，只要他們願意離開人間，那等待他們的就是無比輝煌的未來。只是，執念未消，縱然知曉未來無比的璀璨，他們也不願離開。

“前輩有何心願未了？”

心有執念，那就是有心願未了，姜塵好奇的問道。

“看不到前路，我等心有不甘。且人族大興之時，我等未曾出力。後人族沒落之際，我等又無能為力，心懷愧疚，故而強行滯留人間，好以殘軀為人族盡最後一份力。”

老者回道。

他說的，不只是他的想法，而是那與他一樣的殘魂，共同的想法。

他們生於春秋戰國，正值人族最後的輝煌。彼時，他們一心求學，不理世事，那人族輝煌與他們無關。

後來，人族沒落，而他們求學多年卻是無有所獲，只得老死於家中，無法施展一身所學報效人族。

就是因此，他們心懷愧疚，覺得自己走錯了路，倘若他們走仙道、走武道，那等人族沒落之際，他們就有足夠的力量去守護人族，而非像現在這般無力。

愧疚化為自責，使得他們難以放下一切，前往大神通者的道場苦修。

“前輩無需不甘，經過多年論證，已經可以確定，諸子體系就是一條絕路，天賦強如儒聖，也是無法走通這條路，最後不得不改道，可見此道之難。”

“至於愧疚，前輩也無需愧疚，如今神道新立，正是用人之際，前輩可以加入神道，助我治理人族，施展生平所學，以挽人族頹勢。”

聽到這老者的執念，姜塵眼前一亮，連忙說道。

心懷愧疚好啊，因為無法報效人族，而心懷愧疚，這很好解決嘛，只需加入神道，就能為人族盡力，以彌補生前的愧疚。

“神道嘛！”

那老者沒有立即答應，而是在沉吟。就看到，他靈臺上的先天靈光快速的閃爍起來，交織出無數的幻影，似在推演什麼。

說來也是令人難受，這些大學問家，生前空有學問而無神通。可死後化成靈魂，沒了肉真的拖累，先天靈光大放光華，反倒是讓他們具備了種種玄妙的神通。

如以靈光映照天地，能知天下事。眼下，這老者就在推演神道，看看此道是否如姜塵先前所說的那般，能夠增強人族的實力。

“神道，集氣運、功德，願力為一體嗎？一人之力有限，然眾人之力無窮，將眾人之力納入一人之身，以此獲得移山填海的力量。”

“神道，當真玄妙！”

末了，這老者回過神來，忍不住讚歎道。倘若是仙道大神通者來看神道，那眼裡肯定是少不了鄙夷的，與紅塵糾葛太深，無法超脫，實在無法算得上是正道。

可以人族的目光來看，這神道當著是好到了極點。畢竟，心懷壯大種族之念，幾人能夠做到真正的超脫？

哪怕是修仙，也要講個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要讓人放棄一切，一味苦修，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神道這種，往大的話，可以庇護一族一國，往小的說，可以庇護家人族人，才是最合適百姓的。

“老朽生前不能為人族效力，實乃人生一大憾事。如今既有機會為人族效力，老朽求之不得，又怎會拒絕？”

“還要謝過人王，給老朽這個機會。”

知曉神道的本質後，這老者再無猶豫，躬身朝姜塵拜道，同意加入了神道。

“好，有前輩相助，何愁人族不興？”

姜塵也很高興，誰說神道沒有高階戰力，這不就有了嗎？接近先天道尊的存在，一旦冊封為神明，那就是堪比先天道尊的主神。

“前輩且先前往神庭，我再去看看其餘前輩！”

類似眼前這老者的靈魂，九州雖然不多，可以有四五個。這些人，都需要姜塵親自去請。至於之後的殘魂，他只需派出化身前往即可。

……

…………

勸說殘魂，本就不是一件困難的事。畢竟，要是能活著，誰又願意死呢，而成為神明，就是給他們重活一世的機會。

只是一天的功夫，姜塵就與九州境內的殘魂全部見了一面，其中有大半應他之邀，選擇加入神道。

至於剩下是一小半，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並未選擇加入神道。這很正常，哪怕是先天靈寶，都做不到所有人都喜歡，就更別說神道了。

“能冊封為主神的殘魂有五個，能冊封為法神的殘魂有百人，天神有萬人，差不多能撐起神道的架子了。”

回到祖神殿，想到今日的收穫，姜塵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主神，實力對應的是先天道尊。

法神，實力對應的是先天道君。

天神，實力對應的是天仙至金仙這個層次。

天仙、玄仙、金仙這三個境界，在最開始的時候本就是一個境界，直至仙道大興，重新劃分境界，剛才將他們分開。

“接下來，就是封神了！”

姜塵有些振奮的想到，人數已經籌夠，接下來就是封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