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二百 厭倦

洪荒天地，本就是盤古大神的道果，為他的演道之地。若洪荒演變至極致，就會化為大道道果。

而此刻，姜塵合整個洪荒之力凝聚出的盤古法相，就是洪荒演變成極致的產物。

洪荒天地如今還未圓滿，就算演變至極限，也會有著很多的缺陷，算不得真正的完美。但對洪荒來說，此時的盤古法相，就是最圓滿的。

按照目前洪荒的情況，若是不做出改變的話，盤古法相就是它的極限了，再也不可能變得更強。

“半步大道境！”

“甚至還不如巔峰期的盤古大神，這就是洪荒的極限嗎？遠比預想中的還要低。”

意志與盤古法相融合，關於盤古法相的訊息，立即就出現在了姜塵的腦海之中。

結果不出他預料，盤古法相的力量確實強大，但遠沒有到達極限，甚至還不如巔峰時期的盤古大神呢。

盤古大神開天闢地，目的是為了成道，打破現有的境界，踏足更高的領域。他對洪荒天地，可以說是充滿了信心。

但如今的現實，卻好似一個沉悶的巴掌甩在他的臉上。按照洪荒目前的局勢，演變至極限所得的道果，甚至還不如他。

這次開天，非但沒有提升他的實力，反而使得他的實力到底，這開天豈不是開了個寂寞？

“哎～～”

若有若無嘆氣聲響起，蘊含著極大的失望，悄然迴盪在姜塵耳邊。

這聲音極為微弱，若非盤古法相有著半步大道境的實力，姜塵根本就聽不到。

“是盤古大神嗎？”

這聲音的主人，不難猜測，很明顯是盤古大神。也只有他，才會對此時的洪荒天地表現出失望的情緒。

因為這與他預想中的場景不同，洪荒天地不僅遠沒有達到他的預期，反而還跌破了他所設想的下限。

面對這樣的情況，盤古大神豈能不失望？但也只是失望而已，盤古大神除了嘆氣之外，別的沒有任何的表示。

因為他失望的次數太多了，已經習以為常了。無盡歲月以來，盤古大神一直在混沌中重複一件事。

那就是開天闢地！

連渾沌魔神都沒意識到，他們眼前的洪荒天地，早已不是最初的洪荒天地了，而是破滅無數次後，被重新開闢的洪荒天地。

這些混沌魔神，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墜入名為洪荒的輪迴之中，與洪荒天地一同生滅，不停的迴圈往復。

可以說，只要盤古一日不踏足永恆的境界，那這些混沌魔神，就一日無法超脫。

這才是最可悲的，身陷輪迴，而不自知。

同時，這些混沌魔神們還以為，他們所面對的盤古大神，還是最初時的那樣，其實早就不是了。

在第一次開闢洪荒天地的時候，盤古大神與其餘混沌魔神之間的差距雖然大，但也不是無法追趕。

可隨著一次次的開天闢地，盤古大神與其餘混沌魔神之間的差距，早就被無限拉大了。雙方根本就不在一個層次，同為半步大道境又如何？

別的混沌魔神，在盤古大神的眼中，依舊如螻蟻一般。正是因此，他們才會被盤古大神玩弄於鼓掌之中。

盤古大神所在的高度，越來越高了，所以，對於洪荒的存亡，他也漸漸變得不在乎起來。

破滅了又如何？他重新開闢就是了，也費不了多少的功夫。

實際上，對於開天闢地，一次又一次下來，遲遲見不到成功的可能，就是盤古大神，也難免心生厭倦。

若非每次開天闢地，都能讓他的實力提升不少，他早就結束這種無聊的遊戲，開始思索新的辦法了。

可就是如此，隨著盤古大神的實力越來越強，開天闢地給他帶來的實力提升，也越來越弱了。

從最開始的滿含期待，到現在的漸漸覺得無聊，盤古大神的意志已經發生動搖。

或許，再過幾次，他就會停下這種無聊的遊戲，開始尋找新的辦法。

因為越來越不上心，所以對洪荒天地的關注也越來越少，連這種混沌魔神入侵的事，盤古大神都賴得管了。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盤古大神真有種，任由洪荒自生自滅的態度。

而作為洪荒距離盤古大神最近的存在，姜塵對這種態度的感知極為明顯。盤古大神真的厭倦了，所以才對混沌魔神的行為無動於衷，連點提示都沒有。

或者換句話說，若非這一次的輪迴，出現了姜塵這個變數，讓盤古大神來了興趣，這才略微的多關注了一點洪荒。

不然，怕是到洪荒破滅，盤古大神都不會朝洪荒多看一眼。

“失望嗎？”

“這也正常，無論是誰，看到如今的洪荒，在想起昔日的洪荒，都會覺得失望。”

“但失望並不是絕望，洪荒還有機會。”

“半步大道境，只是洪荒天地現在的極限，並非是未來洪荒天地的極限。”

“只要度過今日這場劫難，洪荒天地的發展，就會變得穩中向好，到時候，洪荒天地就會越來越圓滿，未來的上限自然也會跟著提升。”

盤古大神對洪荒天地充滿了失望，但姜塵則不同，他對如今的洪荒天地，則是充滿了信心。

只要按照他的設想走下去，洪荒的未來大有可為。這不是他的臆想，而是未來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洪荒的未來註定極為鼎盛，會迎來混元的時代。

當然，這一切都有個前提，那就是渡過眼前這個劫難。只要能夠成功擊退混沌魔神，洪荒天地接下來，自然會有著無限輝煌的未來。

反之，若是無法抵禦混沌魔神的入侵，那洪荒便再無未來可言。

而要擊退混沌魔神，只能靠洪荒眾生自己，盤古大神的那道嘆息聲，已經表明，他是不會插手此事的。

“盤古法相？”

“半步大道境的盤古法相？”

“還真是好笑啊，當初無比強盛的洪荒天地，交到你們手中這才多久，就已經淪落到如今這種程度。”

“你們真不愧是盤古的好後裔啊，若是盤古復甦，看到如今的洪荒天地，不知你們是否有面目見他？”

看到盤古法相成型，那躲在暗中的混沌魔神們，先是驚恐，繼而忍不住發出笑聲，語氣奚落的說道。

聖人的出現，本以為是洪荒變強的開端，未曾想，在他們的治理下，洪荒不進反退，到了如今，更是衰弱的不成樣子。

若非是姜塵橫空出世，重塑洪荒天地，那估計如今，把洪荒的力量整合起來，別說是半步大道境了，能有半步混沌境，就算是不錯的了。

“哎！”

混沌魔神一番話落下，把幾位聖人說的啞口無言，臉上皆是露出羞愧的表情，就連一些大神通者，也是如此。

洪荒淪落至此，聖人要負主要的責任，但他們這些大神通者，難道就沒有責任嗎？

身為洪荒的一份子，見聖人犯錯，有實力卻沒有阻止，他們也是要付連帶責任的。

“往事以後再提，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渡過眼前的難關。”

姜塵沒空陪眾人檢討，一句話點醒眾人後，他便操縱著盤古法相，殺向了位於天地外的混沌烘爐。

洪荒的危機，皆是源自於這口混沌烘爐。唯有將其磨滅，才能化解洪荒如今的危局。

半步大道境啊，姜塵還是第一掌握這種強大的力量，簡直就是無所不能。也沒見他有什麼動作，只是心念一動，周圍的混沌就開始坍塌。

然後，就聽一陣咔嚓咔嚓的聲音傳來，混沌烘爐的爐壁上，驟然裂開一道道巨大的裂縫。

上面的大道符文在快速的破滅，絲絲縷縷的混沌之氣，透過裂縫不停的朝外洶湧。

受此影響，混沌烘爐的力量突然大跌，那混沌氣所化的混沌劫，更是直接潰散、崩解。

別看混沌魔神吹的厲害，說什麼混沌烘爐的力量源自於混沌劫，其實都是假的，混沌劫乃是大道所發，豈是他們可以催動的？

真有這個能力的話，也不至於被盤古大神玩弄於鼓掌之中。

“哼，同為半步大道境，怕你不成？”

混沌魔神冷哼道，話是這麼說，可他心裡難免有些發虛。

畢竟，大家的境界雖然都是一樣的，但他們因為受傷的緣故，實力大打折扣，十成實力，一成都發揮不出來。

可對方，其力量雖然是由洪荒眾生強行匯聚而來，無法長久。但在短時間內，卻是實打實的半步大道境，戰力遠遠的超過了他們。

真要動起手來，混沌魔神們也沒有必勝的把握，且就算最後真的贏了，也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身受重傷，正是混沌魔神們最大的劣勢。若非如此，區區洪荒天地而已，如何能擋住他們的進攻？都不需要算計，直接平推就是了。

“你的力量皆是源自於洪荒天地，只需煉化洪荒天地，沒了力量源泉的你，便無法繼續凝聚形體。”

“混沌烘爐，給我煉！”

混沌魔神厲喝一聲，全力催動混沌烘爐，準備儘快將洪荒天地煉化，以此抹殺盤古法相。

轟隆隆！

無窮無盡的混沌之氣，從大混沌湧來，加持在混沌烘爐的身上，使得它身上的裂紋快速的癒合。

但很可惜，混沌烘爐恢復的速度雖然很快，卻也不如盤古法相破壞的快。

就見盤古法相大手一抓，開天神斧再現，對著混沌烘爐就是一斧頭劈下。接著，轟隆一聲巨響傳來，混沌烘爐竟是從中間裂開，被直接劈成了兩半。

且在其裂開的地方，璀璨的光華升騰，化作玄妙的大道紋理，釋放著永恆不滅的氣息，持續破壞著混沌烘爐，使其無法自行癒合。

這就是永恆之力的體現，所留下的一切，都具備永恆的性質，除非是同級別的力量，否則永遠無法被磨滅。

轟隆！

混沌烘爐被劈開的瞬間，洪荒天地的方向，突然傳來一聲巨響。卻是洪荒遭到重創，本源被撼動。

知道擋不住開天神斧的鋒芒，混沌魔神們索性放棄了防禦，以一種決絕之事，拼盡全力的煉化洪荒天地。

浩瀚的混沌之氣湧來，在撼動洪荒的同時，更是使得洪荒天地內，那瀕臨崩潰的煉化大陣重新復甦。

數之不盡的大道紋理再現，烙印在天地間，綻放出瑩瑩神輝，不斷的干擾著洪荒的規則，試圖將其毀滅。

內外合擊之下，洪荒天地的力量大減，未能及時作出反應，然後，在混沌之氣的衝擊，它的本源被撼動。

洪荒本源受到衝擊，盤古法相第一時間受到影響，動作不免凝滯了一瞬。就是這個時候，混沌魔神們發起了第二次攻擊。

一尊尊混沌魔神的虛影顯化，與裂開的混沌烘爐配合，在剎那間，向洪荒天地轟出了千百萬道神通。

沒有轟向盤古法相，卻殺向了洪荒天地。顯然是因為他們知道，自己的神通，未必能夠傷到盤古法相，但絕對能傷到洪荒天地。

只要先一步將洪荒天地給肢解掉，那不但能夠削弱盤古法相，還能降低混沌烘爐煉化洪荒天地的難度。

畢竟，破碎的洪荒天地，要比完整的洪荒天地好煉化多了。

此時，擺在姜塵面前的選擇有兩個，一是操縱盤古法相殺向混沌魔神，二是操縱盤古法相退回洪荒防守。

幾乎是沒有任何遲疑的，姜塵選擇殺向混沌魔神。

所謂久守必失，退回洪荒防守並不能解決問題，只是延緩洪荒被攻破的時間罷了。可要是將混沌魔神全部斬殺，那卻能立即化解洪荒的危局。

這就是一場盛大的賭局，就看雙方誰的速度快。

若是在洪荒天地破碎前，姜塵先把混沌魔神們全都幹掉，那就是他贏了。

反之，若是在姜塵把混沌魔神們幹掉前，洪荒天地先一步被他們所毀，那就是姜塵敗了。

本就沒得選，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是如此，混沌魔神與洪荒天地，只能活下來一方。

“殺！”

盤古法相持斧，再次砍向混沌烘爐，準備先把這座大陣破了。

“燃燒精血，就以洪荒生靈會，我等就不會了嗎？”(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