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厲害啊!”

沉默許久,實在找不到合適的原因來表達心中的震撼,冥河老祖滿臉複雜的說道。

他已經無話可說了,只能說,易數不愧是易數,不能以常理度之。

“小友要如何救我?”

暫且將複雜的情緒壓下,冥河老祖有些激動的問道。

雖然脫困的時機,比他預料中的要早了很多年,但結果無疑是好的。能早一日脫困,那他自然不願意多等一段時間。

對於姜塵能否放出自己,冥河老祖可謂是充滿了信心。只因姜塵太強了,比他還要更強三分。

冥河老祖被封印這麼多年,也不是全無收穫的。那無垠血海與他一同被封印,這些年他閒著無聊,就一直在研究血海。

終於,經過無數年的努力,他徹底領悟了血海的玄妙,將血之一道修煉圓滿,成功邁入了至聖的境界。

可以說,只要冥河老祖願意放棄殺戮之道,轉而修煉血道,那他只要他脫困而出,立即就能邁入混元大羅金仙的境界。

然而,冥河老祖並不這麼做,他是不可能放棄殺戮之道的。

在他看來,血道遠沒有殺戮之道強大。這一點,很容易就看出來。

冥河老祖此刻已經是血道圓滿,然而,他依舊無法打破接引準提兩位聖人施加在他身上的封印。

但是,倘若此刻冥河老祖是殺戮之道圓滿,那無需姜塵幫忙,只是靠他自己,就能強行打破封印。

兩道差距,由此可見一般。

倒也不是說,殺戮之道一定就比血道強,無非是側重點不同罷了。

血道擅於變化,而短於殺伐。殺戮之道則不然,長於殺伐,卻少了幾分變化。

正因為冥河老祖不願放棄殺戮之道,他這才選擇與姜塵合作,借他之手打破聖人留下的封印。

至於血道,等冥河老祖突破時,他對血道的領悟將全數化為資糧,被殺戮之道吸收,從而提升此道的威力。

道無高低,而人有強弱,不同的道在不同的人手裡,威力完全不同,這就是各自對道的領悟不同。

同樣是殺戮之道,吞噬的其他道的玄妙越多,威力自然也就越強。

“簡單,我直接一劍斬了這封印就是。”輕輕一笑,姜塵朝冥河老祖說道:“老祖且看好,我這一劍對殺戮之道的領悟,與你相比如何?”

說話間,就見姜塵五指張開,凌空一握。霎時,天地風雲變色,整個洪荒天地,包括諸天萬界,全都為之動盪。

那在天地間流動的殺伐之氣,此刻就像是受到感召一般,在剎那間跨越無窮無盡的時空,朝姜塵的手中匯聚。

而在姜塵的附近,那神秘未知的虛空之中,無數劍光不停的激盪,彼此碰撞不休,浩蕩出滅世的波動。

無上殺域,這是由五把頂級的先天殺劍組成的無法之地,就算混元大羅金仙進入其中,也會被這恐怖的劍意斬成碎片。

在這劍域的五方,各自有一把先天神劍沉浮,分別是元屠、阿鼻、太初、都天、純陽,至高無上的劍意它們身上迸發,一道強過一道,像是能破滅萬道,長存於世間。

而在五把先天殺劍的下方,是一片浩瀚深邃的混沌,五種至強劍意彼此碰撞間所迸發出的至高玄妙,全都被這片混沌悄無聲息的吞噬,化為自高的無上紋理烙印其上。

此乃餛飩胎膜,天地的胚胎,也是至寶的胚胎,乃是姜塵在天外混沌尋到的至寶,專門用來煉製混沌殺陣圖,以承載無上殺意。

經過多年的演變,這片浩瀚的混沌之中,已經凝聚出了一縷至高無上的劍意,那是五把先天殺劍的精華所化,是殺戮之道的至高玄妙的體現。

此時,姜塵出劍,除了天地殺伐之氣外,更是催動了這縷至高的無上劍意。

無窮無盡的殺伐之氣自四面八方湧來,在姜塵的手中化成一把血色長劍。同時,那由混沌孕育的至高劍意融入其中,為這血色殺劍開鋒,賦予它無上的鋒芒。

劍未動,但那恐怖的劍意已經席捲開來,於剎那間籠罩整片洪荒。

在這恐怖的劍意下,整片天地的溫度都下降了好幾分,被一股肅殺之氣所充斥,那天下強者無不感覺身體一冷,發自內心的感覺到一股涼意。

“這種殺氣……”

“是弒神槍重新現世了嗎?”

有最古的大神通者,內心驚懼的自語道。此刻充斥在天地間的滔天殺意,讓他恍忽間以為弒神槍再現了。

那天地間,或許也只有弒神槍,才能爆發出如此駭人的無上鋒芒。

“這劍意當真強大,若我成道之後,能爆發出如此劍意,那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冥河老祖距離的最近,所以對這劍意的強大感受的最深。此刻,不由發自內心的感慨道。

成道之後,能發出如此鋒芒,就能夠心滿意足,可見冥河老祖對此劍的評價之高,乃是如今的他,永遠無法企及的力量。

“哈哈,老祖,現在讚歎太早了,我這一劍還沒完成呢。”

聽到冥河老祖的讚歎,姜塵卻是大笑一聲,再次催動神通,提升此劍的威能。

“誅、陷、絕、戮,鎮!”

四把仙劍的虛影自虛空中浮現,恐怖的殺意鋪天蓋地的席捲而出,在天地間映照出屍山血海,神魔隕落的可怕異象。

此乃誅仙四劍,這才是姜塵最後的手段。

姜塵先前已經說了,他此次救出冥河老祖,是打算嫁禍給元始天魔主的,或者說,是嫁禍給魔道。

而要想做到這一點,在解救冥河老祖的時候,自然要用魔道神通。

誅仙四劍,這件先天至寶如今雖然是玄門至寶,但在以前,它可是正兒八經的魔道至寶。並非是天地孕育而成,而是魔祖羅睺親手煉製的頂級先天至寶。

為了煉製出誅仙四劍,魔祖甚至開創了一門與之配套的殺伐神通,堪稱洪荒三大至強神通之一。此刻,姜塵施展的,正是這門神通。

“合!”

姜塵以強大的意志,強行鎮壓誅仙四劍,使得四劍的虛影,慢慢的與他手中的血色殺劍融合。

沒錯,誅仙四劍的真諦,就是將四劍融合,從而化為滅世之劍,有著毀天滅地,破滅古今未來的無上大威能。

只不過,這種狀態只存在於理想之中,無論是誅仙四劍的第一任主人魔祖羅睺,還是第二任主人鴻鈞道祖,亦或者是第三任主人通天教主,都沒能做到這一點。

而此刻,姜塵靠著強大的實力,強行做到了這一點,把四劍的本源印記融合,具現出了那破滅天地,再現混沌的無上威能。

刷~~

四劍相合的瞬間,三才五行,陰陽四象,都在剎那間破滅,一縷縷混沌色的劍光爆發,無聲無息間的摧毀一切,時空、大道、規則,在這一刻好似都不存在了,一切都在成空。

比混沌還要混沌,最為幽深的黑暗鋪陳開來,在這一刻,以血色長劍為中心,天地好似回到了最為悠久的時代,鴻蒙未分,混沌未現,到處都是虛無。

“好強!”

姜塵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這一劍蘊含的可怕威能,已然超出了他的掌控,其力量向外瀰漫間,他的這具化身甚至受到了影響,身體越來越虛幻,就要化成虛無。

“這就是殺戮之道,最終的力量嗎?”

身體都要沒了,但姜塵的臉上卻不見驚慌,反而滿是激動,因為他看見大道了,不是世人口中無處不在的大道,而是那永恆長存的大道。

非但是他,就是不遠處的冥河老祖,也是滿臉狂熱的盯著血色長劍,那劍意流轉間,散發的不是滅世般的波動,而是那至高無上的大道玄滅。

殺戮大道的最高真諦,破滅一切有情有形、無情無形之物質,將天地化為最初的無。

只是誅仙四劍,自然無法具現出至高無上的玄妙。但為了施展出這一劍,姜塵動用的,是九把先天殺劍的力量,這才勉強具現出了一絲大道神妙。

這是超越了混元,乃至超越了混沌的力量。

“在我的設想中,誅仙四劍合一,將會逆轉陰陽四象,從而展現出破滅萬物,使得天地重回混沌的大威能。”

“而我的天地人三劍合一,將逆轉三才五行,破滅天地間的一切秩序,從而使得萬物重歸於鴻蒙。”

“冥河老祖的元屠阿鼻兩劍合一,這是化為先天殺戮之道的載體,斬盡天地萬靈。”

“此三者雖強,或許能超越混元,甚至是與混沌比肩,但絕無超脫混沌,成就永恆的可能。”

“可將三者的力量合一,卻能超脫一切,得見永恆!”

“當然,這也只是可能,未必真的能夠做到,但只是這一線可能,就已經勝過太多了。”

“不是誰,都有超脫一切,問鼎永恆的可能。”

姜塵心有所感,從這九把先天殺劍中,感覺到了問鼎永恆的可能。

雖然只是可能,但只要把這個訊息傳出去,那就是混沌魔神也會心動,尤其是殺戮魔神,甚至可能會直接現身,想盡一切辦法的奪取這九把絕世殺劍。

畢竟,殺戮魔神本身就具備成就永恆的可能,他要是再得到九把先天殺劍,兩者相加,效果可不是一加一那麼簡單,他成就永恆的可能,無疑會增加許多倍。

“倘若未來,我輪迴大道大成,那這九把先天殺劍,或許能助我邁出關鍵的一步。”

修為越是接近混元,姜塵對未來看的就越是透徹,漸漸的,他發現了自己的缺陷。走輪迴之道,確實是最契合他的,可以讓他在最短的時間內崛起。

然而,任何事都是有代價的。

成也輪迴,最後也將敗在輪迴。

姜塵看到,他輪迴之道大成的那一刻,就是他受困於輪迴之時。永永遠遠的在輪迴間徘迴,不老、不死、不滅,一直在迴圈往復,永無超脫的可能。

這種境界,也算是永恆了,雖然受困於輪迴,但確實常駐時間,永恆不朽。

可這卻不是圓滿的永恆,真正的永恆,是要超脫輪迴的,他一直處於其中,如何能夠超脫?雖得永恆,但卻沒有得到真正的大逍遙,故而境界算不得圓滿。

所謂修煉,就是不斷超脫的過程,從最開始的超脫凡俗,到後面的超脫虛空、超脫生死、超脫命運,超脫時空,一步步的超脫,直到最後超脫輪迴,得見永恆。

不能超脫輪迴,自然無法圓滿。這時,就需要外力,助他打破輪迴,得見真正的永恆。

“倒是一條路,切先記著,未來或許有用到的時候。”

默默把這事記在心裡,姜塵以大神通定住化身,在那血色長劍的威力徹底失控前,催動著它朝冥河老祖身上的封印斬去。

畢竟是強行融合的產物,此劍的力量並不穩定,無法長時間存在,在猶豫一會不動手的話,那此劍就自行解體了。

至於收集這九劍,想想就好了,萬萬不能付諸於行動,且不提元屠阿鼻是冥河老祖的證道之寶,就說那誅仙四劍,乃是姜塵師尊的寶物,他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對其下手的。

不過,也無所謂,兩人關係都與他不錯,到時從他們手中借來六劍,並非什麼難事。

“老祖,準備好!”

姜塵舉劍,朝著冥河老祖身上的封印斬去。

而對於這一切,遠在天外混沌的接引準提兩位聖人,卻是毫無所覺。

此劍既然觸及到了一絲大道的真諦,那力量自然超乎了世人的想象,甚至連因果都直接斬斷了。

先前混沌劍光爆發的瞬間,關於此地的天機、因果、資訊……一切的一切都被斬斷了。

以至於這天地間的強者,只能知曉此劍的存在,卻不知道其位於何方,又在幹什麼。

因果被斷,就連親手封印冥河老祖的接引準提兩位聖人,也是被影響到了,未能及時察覺此地發生的一切。

也就是姜塵修為太低,若是他踏足混元的境界,那這一劍斬下,天地間甚至是無人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