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三 呸！

正常而言，祖殿與聖殿的殿主退位之後，新的殿主，基本上都是在姜家家主與姬家家主之間產生。

姜家、姬家，人族兩大皇族，這份量可不是開玩笑的。

更別說，姜塵的身份還有些特殊,他是太古武道的傳人，在人族的背景極大，代表的是人族戰力最強的群體，太古武者！

法殿雖強，但也得罪不起姜

塵。

……

…………

“既然是法殿長老，有事尋我,為何不去太陽神殿,反而在躲藏在這裡,鬼鬼祟祟的？”

姜塵有些皺眉，法殿長老找他，直接去太陽神殿尋他就是了，他得到訊息後自會與其相見，何必弄得這麼隱秘，在虛空深處相見，搞得好像在幹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一樣。

“我倒是想，但在太陽神殿，實在見不到帝君,不得已之下，這才出此下策，於半道上攔截帝君。”

那法殿長老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說道。然後，不等姜塵開口詢問,他就主動說起了在無法在太陽神殿見到姜塵的原因。

“唉，我攜法殿意志而來，可太陽神殿的那些前輩百般阻攔，就是不願讓我與帝君相見，我也是實在沒辦法,這才趕往此地。”

這人是真的無奈，太陽神殿的那些前輩，實力強大不說，輩分還極高，有的甚至是地皇的臣子，有的也曾輔助過人皇。這樣的身份，根本不是他一個法殿長老所能得罪的。

面對他們的百般阻攔，這個法殿長老連無能狂怒都不敢，真的是委屈到了極點。

發怒？對著這些前輩發怒，你是想幹什麼？反了天了不成？

“不是道友不願以正常途徑見我，而是因為受到了族內前輩的阻攔，這才無法以正常渠道見我？”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道友，你的來意我已經知曉，你離開吧，我不想與你說話。”

點了點頭,姜塵猜到了這個法殿長老的來意，直接讓他離開。

先前就有族中前輩對姜塵說過，他遠征北俱蘆洲一事,必定會遭遇到人族內部的阻力，如今看來，這個法殿長老，就是人族內部的阻力了。

若非如此，太陽神殿的前輩們，為何會阻攔他見自己？

話不投機半句多，這樣的人，與他志向不合、理念不同，完全沒有交流的必要。知曉了他的目的後，姜塵根本沒打算和他廢口舌，直接讓他離開。

說服一個人，可比打死一個人困難多了，理念不和的人吵上半天，無非兩種結果，一個是不歡而散，一個是雙方幹上一架。

前者浪費口舌，後者，姜塵不欲對族人出手，兩者都不選，直接走人無疑是最好的結果。

說完，姜塵直接繞過法殿長老，繼續朝前趕路。

“帝君，留步啊，我有話要說。”

見自己還未開口，姜塵就欲直接離開，那個法殿長老急了，連忙追了上去，高聲呼道。

然而，姜塵對此不聞不問，腳步往前一邁，就來到了青山。

“帝君，還請看在眼裡無數凡人的面子上，聽我一言。”

見姜塵沒有留步的意思，那法殿長老急了，攜大義之名，繼續朝他喊道。

“無數凡人！”

對方都以大義壓他了，姜塵不得已，只好停下腳步，轉頭朝他說道：“敢問這位道友，你是我人族公認的先賢，還是上古的人王？”

“帝君說笑了，雷某雖然有些微末的本事，但與帝君所言的先賢，上古人王，仍然有著極大的差距，萬萬不敢與其相提並論。”

那法殿長老聽到姜塵所言，連忙擺手道，表示自己不敢與古之聖賢作比較。

“既然你一不是先賢，二不是人王，那如何能代表無數凡人？”

詫異的看了法殿長老一眼，姜塵反問道。

瞬間，那位法殿長老的臉上就浮現出了尷尬之色，姜塵雖未明言，但話裡透露出的意思卻極為明顯，就差直說他不配代表無數凡人了。

他確實沒資格代表凡人，他只能代表他一人。

“帝君說笑了，雷某並沒有要代表無數凡人的意思，只是希望帝君看在他們的面子上，聽我一言。”

擔心姜塵直接離開，這法殿長老沒有廢話，直接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帝君，伱要攻打北俱蘆洲，這是好事，人族與妖族之間的血仇，延續了不知多少歲月，哪個人族心裡，沒有蕩平妖族的心思？”

“所以，帝君要對妖族動手，雷某是大力支援的，只是，眼下這個時機卻不對。”

“我族雖為天地主角，可底蘊卻沒有巫妖二族那般深厚。族內並未混元大羅金仙坐鎮，以鎮壓族運。”

“因此，我，以及整個法殿，懇求帝君收回攻打妖族的念頭，待天皇陛下成道，踏足混元之境，再行攻打妖族之事。”

說完，這位法殿長老朝姜塵躬身一拜。

與姜塵所料一般，這人，果然是來勸他放棄攻打妖族的。

“道友無需多言，攻打妖族一事，我意已決，絕不會更改。而且，我攻打妖族，未嘗不能助天皇陛下一臂之力。”

“陛下無法成道，無非是氣運不足的緣故罷了。我此回攻打北俱蘆洲，雖無法滅絕妖族，但也能削弱妖族的實力，掠奪其氣運。”

“到時，我人族氣運暴漲，興許能助天皇陛下邁出那關鍵的一步。”

對方的擔憂，姜塵心中清楚。

無法就是人族現在，德不配位罷了，空有天地主角之名，卻無與之匹配的實力，族內雖有不少道尊準聖，乃至大神通者，卻無真正的混元大羅金仙坐鎮。谷慡

沒有混元大羅金仙，那便沒有與聖人抗衡的本錢，難以逃脫聖人的掌握，算不得真正的霸主，天地主角。

甚至於，連早已沒落的巫妖二族都比不了。

所以，部分人族強者認為，人族現在應該低調發展，韜光晦跡，待三皇成道之後，再行王霸之舉。

這部分人族，自上古之後便成了人族的主流，掌控了人族的話語權。

是以，明明自上古結束以來，人族的實力一直在變強著，可對外的表現，卻是一日不如一日，漸漸呈現敗落之勢，引得萬族人心浮動。

究其原因，還是因為人族開始實施了韜光晦跡之策，把真正的實力隱藏了起來。

而對此，姜塵卻是持有不同的看法。

三皇走的路子與帝俊太一一般，明顯是系族運於一身，要想突破，最好的辦法不是閉關苦修，而是壯大族運，借氣運反哺之機，一舉修成混元大羅金仙的境界。

這種路子，自然是氣運越強越好，可人族突然施行韜光晦跡之策，使得族運看起來愈發低迷，三皇能突破，那才是有鬼了。

姜塵嚴重懷疑，韜光晦跡這一派系，是受了某些人的忽悠，這才改變了人族的發展陸續。不然的話，人族最開始的陸續，應該是威震萬族，一統洪荒才對。

當然，這裡面涉及到的東西，應該比姜塵想的還要複雜，不然的話，三皇五帝也不會全無反應，坐視人族走到這一步。

但是，姜塵堅信自己的想法沒錯，攻打妖族，削弱其實力，掠奪其氣運，對整個人族而言，都有莫大的好處。

“帝君所言，確實有道理，但如今，我人族敵人太強、也太多，韜光晦跡方是王道。帝君你看，連三位陛下都同意了此策，可見，此法並無任何問題。”

姜塵說的話，之前也有人同樣說過，所以，法殿長老並不意外，只是以三皇同意為由，否認了他的觀點。

是行王霸之道，還是行韜光晦跡之策，這在人族內部辯論了不知道多少年，能用的理由，基本上都被說了出來，然後被一一反駁。

正是因此，韜光晦跡派系才會大佔上風，牢牢掌握住人族的話語權。

姜塵與其辯論，法殿長老根本不怕無法老調重彈罷了。

“三位陛下同意了？我怎麼不知道，有旨意下達嗎？沒有，那算什麼同意？”

說到三皇同意，姜塵自然不信，直接反駁道。

“是預設，法殿初代殿主去拜見三位陛下之時，陛下們並沒有否認此事？”法殿長老回道。

“不否認就是預設？就不能是被氣得說不出話來？照你這麼說，我前些日子拜見三位陛下的時候，也向他們表達了征討妖族的決心。”

“三位陛下非但沒有訓斥我，反而對我大加的讚賞，並鼓勵於我。如此看來，他們肯定是支援我伐妖的。”

聽到法殿長老的話後，姜塵直接就被笑了，不屑的說道。不就是扯虎皮嗎？誰還不會是吧。

“帝君使不得，人族與妖族的戰端不能輕啟啊，一旦雙方打起來，勢必會引發連鎖反應，萬族見我人族勢大，擔心落得與妖族一樣的下場，必然會倒向妖族，一同對付我人族。”

“到時，局勢對我人族大大不妙，萬族為救妖族，必然會對我人族施加壓力，到時，還不知道會有多少無辜的凡人造劫，還望帝君三思啊！”

法殿長老疾呼，勸姜塵三思。

與王道派系爭鬥多年，韜光晦跡派系已經研究出了一套話術，專門用來對付王道派系，只要姜塵肯與他爭論，遲早會落入他的言語陷阱之中，不得不改變主意。

這是韜光晦跡派系對付王道派系的利器，堪稱百試百靈。可惜，他們這次卻是挑錯了對手。

姜塵身負名家傳承，極其善於辯論，自然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把戲，同時也沒了與他爭論的意思。

與玩弄話術的人爭論，沒有任何的意義，只是浪費罷了。

“道友，你沒必要虛空打靶，你所說的一切，都只存於你的設想之中，未必會真的發生。且就算真的發生，那也沒什麼。”

“萬族敢與妖族聯合，一併鎮壓就是了。反正人族若要成就無上霸業，早晚都是要對他們出手的。”

“至於無數凡人造劫一事，道友這就有些偷換概念了，好像我不攻打妖族，他們就不會對凡人出手了一樣。”

“就算我不攻打妖族，他們該對凡人出手，還是會對凡人出手的。相反，若我攻打妖族，萬族心生畏懼之餘，接下來必然會老實一段時間，使其不敢對人族出手。”

瞥了法殿長老一眼，姜塵說道。

“帝君說的也是一種可能，但凡事都要做最壞的打算……”法殿長老就要開口與姜塵辯論，可他話還未說完，就被姜塵直接打斷道：

“住口，你竟然還有臉指責我？我攻打妖族一事，會連累無辜凡人造劫，只是一種可能，還存於未知之中。”

“可爾等行韜光晦跡之策，使得我族氣運衰弱，以至於我族子民受到外族欺凌壓迫，這卻是實打實的。”

“你知道，自我族行韜光晦跡之策以來，每日有多少族人死於萬族之口嗎？你不知道，因為你根本就不曾在乎過。”

“在此之前，人族被萬族欺凌的歷史，還要追溯倒太古末年與遠古初期那段最為黑暗的歲月。可在此之後，從遠古中期開始，至上古時代結束，人族何曾被人欺凌過？”

“反倒是如今，在這人族最為鼎盛的時代，人族卻是越活越回去了，重回那段最為黑暗的時代，要受到外族的壓迫與欺凌。”

“究其原因，要不是因為你們施行了韜光晦跡之策，使得人族威嚴日漸稀薄，無法威懾萬族，這才導致萬族屢屢挑釁我人族，劫掠我族子民。”

“要是放在上古，敢殺我族子民者，滅族，你看萬族哪個敢對人族出手？”

姜塵說翻臉就翻臉，指著法殿長老大罵道。與這種人辯論沒意思，直接開罵就是了，沒必要順著他們的話往下聊，從而落入他們的陷阱之中。

“帝君息怒，你當知曉，大道之前，有所犧牲是在所難免的，人族是不會忘了他們的貢獻的。”

這法殿長老被姜塵痛罵，也不生氣，反而大義凜然的表示道。

“呸！”

聽到這等無恥之言，就是以姜塵的涵養，也是忍不住呸了他一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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