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瓦院內,雙雙落座。

徐安看向女子身後三人,故作驚訝:“三位怎麼不一起坐,客氣什麼?”

李承鉉嘴角抽搐,連忙擺手:“不必了,我等站著就好。”

“先生不必客氣。”

軒轅姬擺了擺手,淡然出聲:“朕……咳咳,妾身此番前來,是有要事請先生出謀劃策,若先生有應對之法,妾身願以千金酬謝!”

“哦,那徐某若是不行呢?”

徐安喝了口茶水,不漏聲色道。

此話一出,李承鉉臉色瞬間一變。

王猛獰笑一聲:“若不成,浪費我家小姐時間,那就借先生頭顱一用,好讓我等跟府上交差!”

此話一出,若是換做旁人,定然大驚失色。

豈料,徐安先是瞥了眼似笑非笑的女帝,隨後便漫不經心點了點頭。

“瞭然。”

如此鎮定自若的模樣,倒是讓女帝另眼相看。

遇事不亂,確有幾分心性。

可事實上,徐安表面看似穩如老狗,實則內心早已經慌得一批。

他原本想說,除了計謀,他還粗通幾分拳腳,想殺他?但看了眼王猛堪比自己大腿粗細的胳膊後,這才從了心。

“在此之前,妾身有個疑問,還請先生解惑。”

女帝不疾不徐,聲線淡漠好似不是詢問,而是毋庸置疑的命令。

“請講!”

徐安深吸口氣,他明白,這是女帝想考驗一下他。

“嗯,妾身家中經商時,發現地方富商同官府勾結,打壓我等外地行商,如此一來,我等外商立足艱難,先生對此可有應對之策?”

女帝說完,鳳眸無波,淡淡地瞥了徐安一眼。

話音落地,其餘人頓時面面相覷。

陛下不是來問邊關告急、糧草短缺一事的嗎?怎麼又問上這個了?

倒是徐安,頓時陷入了沉思。

女帝這個問題,看似簡單,實則頗有深意。

官商勾結,事關貪腐,若是正常情況下,理當設法告朝廷,嚴懲貪腐,如此方能根治。

但可惜……

若都已經到了官商勾結的地步,那就算上告,若無鐵證,也未必有效。

思忖片刻後,徐安開口說道:“在下不才,若我是外商,我會先宴請那位官員,風光豪宴,給足其臉面,並在宴會上獻上厚禮,請官員笑納!並暗中派人,向本地富商獻上半數身家,以此示好!”

話音落下。

李承鉉面部微微抽搐,既然是貪官利賈,便以錢財收買,洞悉人性,倒也不失良策。

只是收買官員,這未免也太……

女帝面帶失望之色,微微搖頭。

既然不能獨善其身,便同流合汙,如此一來或許的確能達到目的,但卻不是她心中想要的那個答案。

身為女帝,當獨斷九州。

既然經商,那自然要除盡對手,一家獨大。

而徐安的這個計策,充其量只能免遭針對,算不得上策!

心念及此,女帝嘆氣出聲,準備起身離去。

可就在這時,徐安又道:“待宴會結束,我會告訴該官員,府中原本打算獻給官員的千金財物遭竊,這可如何是好?”

此話一出,所有人頓時一愣。

唯有女帝,原本起身的鳳軀微震,又重新落座下去。

話已至此,她已經知道徐安後面會說什麼了。

果不其然。

徐安冷笑,再度出聲:“按大乾律法,盜竊財務達一定數額,可判抄家!正所謂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商人重利,貪官又何嘗不是,相較於富商整個家業以及在下半數家財,以往賺取的蠅頭小利,又算得了什麼?”

“隨後,等待富商的,便是滿門抄家!屆時他們必然辯解,這些財務乃是在下所贈,可如此荒誕言論,是否有人相信是一回事,那官員是否會聽,便又是另一回事了!”

此話一出。

李承鉉原本就微微抽搐的麵皮,徹底繃不住了。

背後滿是冷汗。

好小子,他原以為,徐安收買官員的計策,就已經夠出格的了。

沒想到,他竟然反手又是一記栽贓嫁禍!

要知道坐在他面前的,可是大乾律法的最高執行者,當今陛下啊!

而徐安可是他推薦的人物,為了避免女帝動怒,李承鉉趕緊開口道:“小姐息怒!徐先生此法不過是玩笑之言,還望小姐切莫當真啊!”

“哦?妾身為何要怒?”

豈料,下一秒,女帝含笑的一句話,卻讓在場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霎時間,李承鉉僵在了原地。

大乾律法森嚴,陛下更是執法更是冷酷無情,而今聽到這大逆不道的言論,竟然笑了?

莫非……

陛下對這個回答,甚為滿意?

可就在這時。

“收買朝廷命官,設計陷害無辜,縱然那富商有過,但罪不至此,透過嫁禍使其滿門抄斬,此計未免太過陰損毒辣!小姐!能使出此計的,必定也是陰險歹毒的小人,我看我們還是另謀高就吧!”

就見魏德春一臉鄙夷地站出來,開口說道。

話音落下,旁邊的王猛也義憤填膺:“不錯!我也認為此計過於陰毒,縱然商場如戰場,那也當透過光明正大的手段取勝,以此旁門左道縱然最後賺取了錢財,那也是昧心之財!萬不可取!”

兩人一開口,徐安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一個死太監,一個老匹夫,我又沒得罪你倆,至於這麼損我嗎?

你家主子都沒開口,兩條狗到先叫了起來。

“這位兄臺,既然知道商場如戰場,那也當知道戰場上還有另一句話,兵不厭詐!勝者為王!”

徐安直視王猛,質問出聲:“若此刻被斷謀生財路的是你,試問閣下還能這般大度嗎?”

此話一出,王猛頓時啞口無言。

是啊!斷人財路,無異於殺人父母!

事情既然到了這般田地,如果他有辦法能解決對手,難道真的會心慈手軟?

果不其然。

就見女帝神色不變,微微頷首:“不錯!此計雖然有些陰損,但的確能除掉勁敵,既然有效,倒不是失為良策!”

“陰毒嗎?”

可就在這時,徐安卻微微一笑。

“在下的計策,這才剛到一半,真正陰毒的地方,還在後面呢!”

什麼!?

這還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