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聽到徐安的話,氣的差點沒當場罵娘。

還有計策,你不早說?

一番言辭,極盡北蠻之惡。

說的那姦淫妻兒,戕殺嬰孩之事猶在眼前。

聽得他更是熱血澎湃、咬牙切齒,恨不得當下便衝到北遼部落,生食其肉,生啖其骨!

結果搞了半天,你說你還有別的對策?

事實上。

徐安其實也很無奈,倒不是他不願意用這個辦法。

只是他已經看出來了,女帝對於他這條計策,興致不高!

也是!

終究是女人,還是心慈手軟啊!

畢竟他所做一切,都是為了讓女帝滿意,這樣才方便自己步入朝堂,施展抱負!

至於咱們大乾女帝的道德底線,還有待降低啊!

此事,今後再說吧!

想到這,他嘆了口氣:“其實我大乾當務之急,倒也並非糧草。”

“不是糧草,還能是什麼?”

李承鉉微微一愣,疑惑出聲。

徐安淡然笑道:“敢問兩軍交戰,所為何事?”

王猛嗤笑一聲:“自然是為了取勝。”

徐安點頭:“不錯,所以既然邊境告急,只要能夠取勝,即便暫時沒有糧草,又能如何?”

魏德春不屑笑道:“若能取勝,我們還問什麼?沒有糧草,將士們無力作戰,如何取勝?”

“非也!”

徐安搖了搖頭:“要想取勝,不在於有沒有糧草,在於有沒有敵軍!”

此話一出。

李承鉉頓時一愣。

是啊!兩軍交戰,取勝關鍵不正是消滅敵軍,若沒了敵軍,自然獲勝。

可關鍵是……

這不是廢話嗎!

若是敵軍能不戰而降,那他們還用得著如此大費周章?

唯有女帝,微微坐正了身姿,鳳眸明亮:“你的意思是,你有辦法,令敵軍不戰而降?”

“不錯!”

徐安微微一笑,點頭應道。

“什麼!?”

此話一出,三人同時驚撥出聲。

如果說徐安此前計策,已經算是令人大開眼界,驚為天人的話!

那現在這話,簡直讓人覺得他在痴心妄想。

讓北遼大軍,不戰而降?

但是聽起來,就讓人覺得異想天開!

女帝聞言,呼吸都微微急促起來,沉聲說道:“有何計策,不妨直說!”

徐安點了點頭,看來女帝對這個,還是比較感興趣的。

“辦法很簡單,兩軍交戰,必有死傷,而屍體聚集定然滋生瘟疫,所以我軍只需派出百餘名死士,將染了瘟疫的屍體,投入敵軍水源,等敵軍大營爆發瘟疫,自然不攻而破,再不濟也可軍營大亂,我軍便可輕鬆取勝。”

徐安說完,庭院內再次陷入了死寂。

王猛三人紛紛倒吸一口冷氣,彷彿看活閻王一般,直勾勾看向徐安。

就連女帝,都不由微微動容,背後一陣寒意。

本以為以人為糧,已經算是陰毒至極!

沒想到徐安另一條計策,竟也不遑多讓!

將得了瘟疫的屍體,投入對方水源,以此使得對方爆發大面積瘟疫!

“此人,今後絕對不能招惹!”

李承鉉嚥了口唾沫,開始後悔向陛下引薦此人。

魏德春今日算是三觀盡碎,他拱手上前,咬牙切齒道:“小姐!小姐!此人陰損,簡直有傷天和,若放任不管,今後必定為禍一方。奴才以為,不如現在就誅殺此獠,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魏德春咬牙出聲,同時打定主意。

只要陛下鬆口,他一定讓王猛立刻殺了這小子,免得後患無窮!

女帝垂眸不語,半晌後才不冷不熱問道:“既然你認為此計不妥,那除此之外,可還有別的辦法?”

“這……”

魏德春傻眼了,若是有辦法,他們還用得著來這?

察覺到女帝態度轉變,李承鉉立刻站出來說道:“古語有云,兵者,詭道也!既然是非常時期,用一些非常手段,倒也無可厚非!”

這時候,王猛也站出來說道:“不錯!我大乾將士,上陣之時,便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而那些身染瘟疫而亡的將士,生前便願意為國戰死,更遑論身死後,還能為國建功,哪怕是死,也當是為國捐軀的英雄,其家眷親屬,也必將得以重金撫卹!如此一來,兩全其美,有何不妥?”

王猛一番言辭,可謂慷慨激昂。

畢竟剛剛聽了徐安的話,讓他吃人都沒問題,遑論現在丟幾個屍體。

反倒是徐安,聽得是嘴角抽搐。

真不愧是女帝身邊的護衛,都已經進化出自我PUA了。

他原本還想著,怎麼讓女帝接受。

這下好了,道德高地,有人已經幫忙站好了,倒也省得他多費口舌。

反倒是魏德春,此刻一臉懵逼。

明明這陰險歹毒辦法,怎麼在這兩人口中,變成了光明正大的計策!

反倒是他這個出言阻止的人,卻成了妨礙英雄為國盡忠的罪人?

終於……

女帝深吸了口氣,緩緩開口道。

“既然戰事有望取勝,妾身便可安心經商了,有勞先生了!”

“王猛留下,稍後妾身會派人將錢財送來,告辭!”

女帝說完,徑直起身,竟是連最後的點評都沒有。

可事實上。

見此情形,徐安心中卻長舒了口氣。

因為他知道,自己的計策,已經被女帝採納了。

畢竟對方進門便說過,若此計可行,她才會獻上千金重賞,如今既然會派人送來錢財,這不就足以說明一切了嗎。

“慢走,在下恕不遠送!”

女帝聞言,淡然點了點頭,帶著李承鉉等人,便出門離開了院子。

直至上了馬車。

李承鉉才迫不及待問道:“陛下以為,徐安此人如何?”

畢竟是他推薦的任選,可從始至終,陛下都沒有親口點評過此人,這讓李承鉉內心,不得不有些打鼓。

豈料,女帝聞言輕笑一聲,不答反問:“你們難道沒注意,此人同我對話時候,都刻意避免了稱呼嗎?”

此話一出,別說李承鉉,就連駕車的魏德春都是一愣。

是啊!

回憶起來,徐安好像對另外三人皆有稱呼,獨獨省略了陛下。

這是怎麼回事?

忽然,李承鉉像是想到什麼般瞳孔一縮。

難不成……

就在這時,女帝幽幽出聲。

“此人奇才,可堪大用!”

“擬詔,招他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