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知秋氣到不行:“什麼話,我生的兒子,自己看一眼,都不行嗎?這是哪裡的規矩。你把管家叫來。”

陪嫁侍女:“娘娘,奴婢連管家的面都見不著,別說是叫他來了。”

牆倒眾人推。

這王府裡的下人們本來就不喜歡鄧知秋。

之前因為朱樉寵她,管家他們表面上還對鄧知秋客客氣氣的。

如今朱樉不來了,大家對鄧知秋連裝都不想裝了。

鄧知秋皺眉:“莫非我這裡如今只有你一個人了。”

陪嫁侍女抿嘴,不出聲。

自然還有別人,只是那幾個這會兒都在嗑瓜子說閒話,哪會來這裡找不自在。

鄧知秋說:“把管事的叫進來。”

陪嫁侍女只能出去。

過了一會兒進來一個年長些的侍女敷衍地向鄧知秋行了個禮。

鄧知秋:“你去把世子抱來給我瞧瞧。”

管事侍女不鹹不淡地說:“娘娘啊。那日殿下也跟您當面說了。都是皇上的意思。咱們這些下人也沒有辦法了。大家都是一樣的,何苦相互為難呢。”

鄧知秋撐著起來:“你們這些賤婢,如今真是沒大沒小。看我不撕爛你這張嘴。”

管事侍女早跑出去了。

鄧知秋如今尚虛弱,也跑不動只能作罷。

再說一日三餐,還指望著這些人送來,還能怎麼樣。

管事侍女出去了就在院子裡說:“呵呵,真是不知死活啊。她如今就是個侍妾,一無品級二無名分,要是連殿下都不喜歡她了,就真是個賤婢了。”

“殿下不寵愛她,那不是遲早的事麼。她生產完身材樣貌大變,如今就是個老女人,還以為自己還是小姑娘嗎?咱王府比她年輕漂亮的侍妾還少麼。殿下對她也就是還有幾分年少時的情誼而已。心裡早喜歡別人了。”

“聽說殿下這幾日都是在谷側妃那裡留宿的。如今秦王對側妃們也不像之前那麼愛理不理,我見他們恩愛得很呢。”

鄧知秋的陪嫁侍女低聲說:“小姐啊,你忍耐一下。只要出了月子,能把殿下哄得回心轉意,日子自然就好過了。”

鄧知秋越聽越心涼,雖然生氣,可是也明白她們說的沒錯,她不過就是仗著朱樉喜歡她和父親的功名,才能在這王府裡說一不二。

要是朱樉真的不喜歡她了,從此她便再沒有好日子過了。

她為了兒子也再不能像過去一般肆意任性,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來。

再不敢說什麼看孩子的事情,對侍女們態度也溫和了許多。

出了月子,鄧知秋便沐浴更衣,把自己打扮一番,在從前院回來的路上等著。

朱樉多日不見鄧知秋,其實也十分想念。

只是他這一次狠心要讓她醒悟,又不想在她月子裡讓她總是發怒留下月子病,所以這幾日都沒去看她。

鄧知秋款款行禮,眼淚漣漣:“殿下,臣妾錯了,那日臣妾身體不適,說了許多胡話。求殿下贖罪。”

朱樉見鄧知秋哭了,心裡已經軟了一半,再聽見她還來認錯,越發沒了半點脾氣。

他把鄧知秋一把拉到懷裡:“唉……我也不是生你的氣,還不都是為了兒子麼。”

他摟著鄧知秋去了鄧知秋房裡關上門,小聲說:“兒子認王曉月做母妃,不管以後其他侍妾再生幾個,那我們的兒子不都是嫡長子麼?再說了,你生了他一場,他未必還真不認你。我跟朱棡兩個人雖然小時候在皇后身邊多,可心裡不一樣還是惦記自己親孃?那些都是虛的。父皇也是為孩子好。你且忍耐一下。”

鄧知秋忍不住靠在朱樉懷裡哭了起來:一直都是叫我忍耐。我忍耐得還不夠多嗎?

那個女人奪走了原本屬於我的正妃名分,現在還要奪走我作為母親的名分。

如今更是卑鄙到趁著我坐月子落井下石。

朱樉輕輕撫著她的背:“別傷心,你剛出月子,總是哭,以後眼睛要迎風流淚的。只要在我心裡,你是正妃,不管別人說什麼都無用。”

他瞥見桌上放著一碗殘粥,皺眉看著好一會兒才醒悟過來這是鄧知秋吃剩的。

雖然那日他罵了鄧知秋一句,可是鄧知秋還掌管著家裡的鑰匙,他怎麼也想不到有人敢這麼對她,又氣又心疼,叫來如今管事侍女。

管事侍女哆哆嗦嗦進來,朱樉二話不說一腳踹在她胸口:“你個賤婢。叫你好好伺候娘娘,竟然敢這麼對我的女人,是不是活膩了。”

管事侍女記得昨晚上明明把沒吃完的飯菜都收走,這會兒見桌上的殘粥,明白肯定是鄧知秋悄悄藏了,故意要叫朱樉看見。

她不敢辯解,只管磕頭:“殿下饒命。”

鄧知秋抱著朱樉:“殿下不要再打她了,我不想得罪人,她也是聽命行事。”

朱樉咬牙:“那個賤人,竟然還敢耍這種小心思。”

鄧知秋說:“她怎麼對我都沒關係。我就想看看兒子。我把他生下來,只看了一眼,就被抱走了。如今他都滿月了,我再沒見過他。我太想他了。”

“這個容易。”朱樉忙叫人去把世子抱來。

結果陪嫁侍女去了,又空手回來了:“王妃娘娘說世子剛睡下,不想吵醒他。王爺要看,改日再說。”

朱樉皺眉:“怎麼回事,連本王要看兒子都不行麼?”

這不開玩笑麼?

侍女一臉委屈。

鄧知秋一臉驚恐,捉住朱樉的手:“那個賤人這是用孩子要挾我們,報復我們。樉,千萬不能把孩子給她!!”

朱樉猛然醒悟,對鄧知秋說:“你等下,我去把孩子抱來。”

他氣沖沖從鄧知秋住的院子直入內院,便看見王曉月抱著孩子在院子裡曬太陽。

他一揮手,侍衛們就一擁而上。

奶孃嚇蒙了。

王曉月冷冷地說:“幹什麼?殿下莫非還要硬搶。”

朱樉沉下臉:“你是不是搞錯了,這是本王的兒子,莫非本王看兒子還要經過你的同意麼?你還真是拿根雞毛當令箭,忘了自己是什麼處境了。識相的,就把孩子交出來。省得等下本王動手,你也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