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員拿到歌曲的小樣之後,開始埋頭苦練。

方醒則是抽空回了一趟學校。

這段時間,時不時的會想起那個愛哭的小提琴女孩。

這種感覺就像是那首歌裡唱的那樣:只是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沒能忘掉你容顏。

人就是這麼奇怪,當某一刻內心被擊中的時候,總想要去再看一眼。

到學校的時候,學校的廣播正在播放《起風了》。

這首歌確實很有校園的味道,而且特別適合音樂學院。

尤其是其中那句:“我曾將青春翻湧成她,也曾指尖彈出盛夏。”

為了防止被人認出來,方醒戴上口罩才進校門。

走進教學樓,站在一樓的電子屏前,抬頭看著電子屏上滾動的課表。

這個電子屏裡,滾動顯示每間教室的課程表。

方醒在電子屏上,找到管絃系二年級的課程表。

今天管絃繫有一節器樂合奏課,在3樓的303教室上。

只在三樓,方醒也不坐電梯了,直接走樓梯上去。

303教室是一間大教室。

因為器樂合奏課是管絃系幾個專業一起上課,確實需要在大教室上。

方醒走進303教室的時候,還沒到上課時間。

教室裡只有七八個人,三三兩兩的散落在教室裡。

有的帶樂器了,有的沒帶。

沒帶樂器的幾個學生正在埋頭自習,應該不是來上課的,只是隨便找了間教室自習。

方醒走進教室,在最後一排角落的位置坐下。

整個過程沒有人關注,彷彿教室進來個人,和他們無關。

快到上課時間的時候,管絃系的學生陸續進到教室,找座位坐下。

方醒不是管絃系的,但坐在教室裡,也不會有人來過問。

東海音樂學院和其他大學一樣,不是本校的學生,也可以進來旁聽。

距離上課還有五分鐘的時候,兩個女生揹著樂器盒,一邊說話一邊走進教室。

其中一個正是那天被打壞小提琴的女生,聽群裡的同學說過她的名字,叫做陸湘兒。

另外一個女生沒見過,背的樂器比較大,應該是個大提琴。

方醒坐在最後一排,歪著頭盯著第一排的陸湘兒看,感覺她的側顏有種莫名的親切感,有那麼一點劇版仙劍裡靈兒妹妹的感覺。

……

管絃系二年級的學生陸續到齊,差不多有80人。

而且這80人,分成了十幾個專業。

有的專業甚至只有一個人。

等學生到齊之後,方醒粗略數了一下,樂器很齊全,小提琴,中提琴,大提琴,低音提琴,豎琴,單簧管,雙簧管,長笛,薩克斯等等,該有的都有。

小提琴專業的學生是最多的,足有二十人。

最少的是大號,就一根獨苗。

管絃系這80多人,差不多能組成一個交響樂團。

上課的預備鈴響了之後,合奏課的老師走進教室,開啟電腦,先播放了一個影片。

赫然是《少年中國說》的影片。

合奏課老師宣佈道:“這首歌可能會在今年的各種晚會上演奏,所以大家要仔細聽,回去先熟悉熟悉旋律。”

“什麼呀!”

教室裡傳出一片哀嚎。

一個學生吐槽道:“怎麼又是他的歌?上一次讓我們拉《夜曲》,這次又來。”

老師一臉幸災樂禍的笑容,伸出兩根手指道:“這次是院領導的意思,今年的晚會肯定會有這首歌,到時候不會演奏的就沒機會上臺。也不多,在重要的晚會上表演,就兩個學分。”

“兩個學分還不多!”

一眾學生再次哀嚎。

一個學生指著投影畫面上的人,說道:“我記得他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吧?我們已經被他折磨一個月了,什麼時候是個頭?”

老師搖頭笑道:“所以啊,為什麼不是你的歌折磨別人,而是別人的歌在折磨你?”

“下次遇到這個叫做方醒的,我們就套他麻袋打一頓。”有男同學嘻嘻哈哈的開玩笑。

方醒坐在最後一排的角落裡,用手摸了摸脖子,背後有種涼颼颼的感覺。

老師換上嚴肅的語氣,說道:“好了,正式上課了。今天合奏課的內容是李斯特第一鋼琴協奏曲第一樂章。”

老師說完,看向鋼琴的位置,問道:“彈鋼琴的呢?不是讓班長提前溝通,借一個彈鋼琴的來嗎?”

東音的鋼琴演奏專業是單獨的一個系,不是管絃系的。

不過,兩個系經常一起上課。

像今天這節器樂合奏課,要合奏的是李斯特第一鋼琴協奏曲,就需要找鋼琴演奏專業的學生過來彈琴。

班長舉手說道:“鋼琴專業那邊今天有活動,來不了。我問了兩個高年級的學長,都沒空。”

“行吧。”

老師親自坐到鋼琴前,說道:“翻開樂譜,開始吧。沒有樂譜的看投影螢幕。”

這群學生稀稀拉拉的開始合奏,有的快,有的慢,有的拍子沒進對。

由於沒有指揮,個別學生到了該他合奏的時候,卻在那裡發愣。

老師皺眉道:“這怎麼比上一次亂那麼多?”

這群學生只是大二,個人樂器的練習曲倒是拉得還可以,鋼琴協奏曲平時很少練,所以沒有指揮的時候,連該不該進都不知道。

老師站起來,拿起指揮棒,環視一圈問道:“誰會彈鋼琴,先頂一陣,我看能不能找個人來幫忙。”

這群大二生,自己的樂器都還沒練好,更別說鋼琴了。

即便會一點點,也不想上去丟人,還耽誤自己練樂器。

老師問了兩遍,沒有人上去,只好走回講臺翻出手機,想看看能不能找個高年級的學生來幫忙。

方醒見沒人上去,猶豫了一會兒,舉手道:“要不我試試?”

教室裡的學生都回頭看過去,見到最後一排角落裡坐著個男生,戴著口罩,看不清楚長相。

如果是同班同學,就算戴著口罩,也能認得出來。

“這個男生哪個班的?”

“不知道啊。沒帶樂器,不是我們系的吧?”

老師見有人答話,抬頭看了一眼,問道:“你是哪個班的?”

“我是聲樂專業的,會鋼琴。”方醒回答。

大學裡蹭課很常見,老師也不會排斥蹭課的學生。

“那你來試試,李斯特第一鋼琴協奏曲有彈過嗎?”老師招手讓方醒上去。

“彈過幾次。”方醒隨口回答。

其實,李斯特第一鋼琴協奏曲,方醒還蠻熟的。

郎朗和WYN愛樂樂團,合作過這首鋼琴協奏曲,效果非常好,方醒還在現場欣賞過。

等方醒坐到鋼琴前,老師走過來,指著鋼琴上面用透明膠粘著的樂譜,說道:“你先彈這一段試試。”

方醒按照她的要求,手指放在黑白鍵上跳動,彈奏出悠揚的琴聲。

鐺鐺鐺……

在場的都是東音的學生,樂器或許還沒有練到登堂入室的程度,但鑑賞能力還是有的。

所謂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方醒彈到第三個小節的時候,在場的管絃系學生都交頭接耳的議論起來。

“彈得有點好啊。”

“這只是有點好而已?這是相當好,鋼琴系那邊,都沒幾個有這水平。”

“確實彈得好,這絕對是從小學琴,沒個十幾二十年功夫,達不到這種水平。”

“剛才他不是說是聲樂系的嗎?怎麼聲樂系彈鋼琴彈這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