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

羅峰一隻手拿著霞彈槍的把手,就這麼直接抗在肩上,叼著煙,站在一樓娛樂城的門口,左右兩邊分別是周松和郭子豪,在他的面前,密密麻麻全都是穿著黑色中山裝的人,所有人的手中拿著鋼管。

“看見那面旗了嗎?老子今天插旗了,代表著中山幫今天正式成立了!”

羅峰咬著菸頭說道,整個場面中沒有一個人說話,完全看不出來像是黑社會的戰前動員。

“如果有人要我們中山幫消失,我們該怎麼做?”

陳猛舉起鋼管怒吼道:“殺!”

“殺!”

“殺!”

“殺!”

四百多人的怒吼,比之前更加熱血沸騰,所有人的目光之中閃爍著狠意,他們的目光中全都是沸騰著的戰意!

他們想混嗎?

從最開始的時候,他們也不想混,可是在如今這個年代,不混,就代表著收入低,代表著會被人欺負,他們不得不走上這條路。

甚至往前推個五六年,那才是黑社會最後的榮光。

如今,都只不過是黑社會最後的掙扎期了。

羅峰僅僅出了幾千塊錢,便收買了他們的人心,正所謂得人心者得天下。

別看只是小小的中山裝,可這卻毫無疑問,讓手底下的小弟全部歸心。

試問一下,你招惹了其中一人之後,人家搖人,全都是身穿中山裝,手拿鋼管的人,你會怎麼辦?

別說是拿著鋼管了,就算是烏泱泱一群人站在面前都害怕,更何況是穿著中山裝的一群人。

中山裝,自帶氣場!

“目標,忠義堂!”

羅峰開啟後座,周松坐上駕駛位,寶馬七系率先出動。

緊接著,身後七八輛麵包車跟上,在之後便是計程車和腳踏車。

場面極其浩大。

夢澤服裝有限公司,老闆辦公室。

蕭瑾瑜坐在辦公室中,一隻手撐在下巴上,愣愣的看著外面,不知道在想什麼。

“老闆,三個廠裡面的所有人都已經集結起來了,一共兩百二十八人。”

三個廠自然不止這點人,但這是三個廠裡面的所有男人!

這年頭,類似於蕭瑾瑜這樣的老闆,只要手裡有實體廠區,也算是一方勢力,畢竟廠裡的人都算是比較團結,當然,一般也沒人願意去招惹廠裡的人。

“知道了。”蕭瑾瑜點了點頭,繼續道:“告訴他們,今天晚上都等著,明天給他們放一天假,一人獎勵五十塊錢。”

秘書回答道:“好的。”

江州市公安局。

趙泰坐在會議室中,臉色嚴肅,看著下方江州市公安局的領導班子,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從現在開始,所有人交出通訊裝置,在十二點之前不允許離開房間,所以現在要上廁所的,給你們十分鐘時間。”

趙泰非常清楚,在這群領導班子中,肯定有人私底下和黑社會有交集,但這也是不可避免的。

在趙泰這句話出來之後,有幾個人都跑去上廁所了,直到十分鐘之後才回來。

趙泰一揮手,笑呵呵的說道:“各位不介意我的人搜身吧?”

“不介意。”

“不介意。”

從中隊長,到一把手,密密麻麻還是有十來人的。

趙泰從省裡帶過來的心腹搜身一番之後,這才對著趙泰點了點頭。

“通知特警待命,等我命令。”

趙泰對著自己心腹說道。

“好的趙局。”

市局一把手孫北這時候才問道:“趙局,到底出了事情啊,居然讓特警都待命了。”

趙泰淡淡道:“老孫,你是我老同學,有些事情我就直說了吧,知道今天剛剛成立的中山幫嗎?”

對於這個老同學,他也不是那麼信任,他不能相信任何人,只能相信自己,也就只能給他們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就差直說他趙泰是羅峰的靠山了!

“明白了。”孫北點頭。

趙泰搖頭:“不,你不明白。羅峰是我戰友的遺孤,哪怕他是黑社會,我也得護他周全,如果沒有他父親,我已經死了。”

羅峰可能也想不到,趙泰給了他一個神秘而又牛逼的家世。

......

忠義堂位於東郊貧民窟,這是八十年代遺留下來的,相當於黑社會的聖地,不少地下決策都在這裡決定的。

今天晚上的忠義堂可謂是人山人海,車來車往。

忠義堂其實就是一個類似於‘凹’字的平層小院子,從門口一進去,就看見正前方擺著一個兩米高的關公像,手持青龍偃月刀,一隻手撫著鬍鬚,殺氣騰騰!

黑社會普遍信關公,因為關帝代表著春秋大義,所以,各個幫會也將關帝奉為偶像來標榜自己的正統性和正義性。

主要是因為關公被視為忠誠、勇敢和正直的象徵。

在關公像的下面,擺著一張太師椅,左右兩邊各有五把交椅,代表著江州江湖地位的十位大佬!

在忠義堂的外面,擺著三十多張大圓桌,這三十多張大圓桌也是為各位大佬手底下的小弟擺的。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進入忠義堂!

“那是中區雷哥,他身後那兩人都是雙花紅棍,別小看那瘸子,他分分鐘能要了你的命!”

“北城秦爺也來了,不是說秦爺被砍了十八刀嗎?”

“草!你特麼有種再說一遍?秦爺怎麼可能被砍,你特麼信不信老子現在砍你啊?”

“火哥也來了,好像有點狼狽呀。”

“西城血手,東城邦哥,南城南爺...平日裡見都見不到的大人物,今天晚上全都來了呀,江州王一道召集令,再牛逼的大佬都得過來呀!”

外面一陣議論紛紛,所有人交頭接耳,都特麼興奮的一批。

距離上一次的召集令,已經過了十年了!

這種大場面,誰見誰不迷糊呀!

“不是聽說今天有個新幫派插旗了嗎?怎麼還沒來啊?這個新幫派該不會特麼的囂張到比江州王還玩出場吧?”

“我擦?不會這麼囂張吧?不想活啦?”

正在議論紛紛的時候,兩道刺眼的燈光在黑暗之中陡然亮起,緊接著,身後一道道燈光將此地照耀的宛若白晝。

再然後,他們就看到了極其具有壓迫感的一幕。

所有身穿清一色中山裝的人下車,震天的聲音響起。

“峰哥!”

“峰哥!”

“峰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