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長的古怪,蒼月從未見過。

握在手裡又滑又涼,看起來又不像是石頭做的。。

不露痕跡地掃視了一遍賀瓷,沒明白這個東西她是怎麼變出來的。

擔心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會惹對方生氣,蒼月收了哨子之後迅速後退,渾身的肌肉僵硬,時刻警惕著。

見她收了,賀瓷起身就走。

避到兩小隻視線死角,賀瓷才撕掉貼在腹部傷口上的防水膠布,順手埋在了土裡。

幼崽們的獸皮衣已經完全無法繼續穿,她邁步朝裡略微深入了一點。

這裡的樹木又粗又高,一片樹葉足有三十厘米長。

撿了一堆厚實的葉子,又砍了一堆光滑的藤蔓。

想到兩個崽崽看到自己可能不敢痛快的玩水,賀瓷尋了個地勢稍高的石塊,能看到崽崽們的位置,這才低頭專心致志的編衣服。

她做的認真,完全沒有注意到不遠的壯木上,一條通體暗褐色,只在頭部長有白色斑紋的巨蟒,正森森的注視著她。

蛇信子吞吐,眼底是殘忍的惡意。

‘這裡竟然有落單的雌性,’蛇煞感受著自己體內洶湧翻滾的慾望,內心在瘋狂叫囂,‘把醜雌性擄走關起來,直到她給自己生崽子為止。’

‘至於那兩個看了就讓人不舒服的幼崽,等會一口一個,正好先開開胃。’

他悄無聲息的在樹上滑行,藉著枝椏的交錯,逐漸到了賀瓷的頭頂上方。

蛇煞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感受著雌性的味道,張開血盆大口,一個俯衝直朝賀瓷而去。

“什麼東西!”

賀瓷翻身從石塊滾了下去。

口風腥臭,巨蟒尖利的牙齒泛著森寒的光。

賀瓷的瞳孔縮了縮。

面前的巨蟒足有成人的腰那麼粗。

三角頭已經到了跟前,蛇尾還高高的盤在樹上,這是一條巨毒的眼鏡王蛇。

蛇煞的毒牙幾乎要貼到賀瓷的脖頸,蛇信子在她的臉上滑過,“雖然你看起來醜,但你的味道,卻好聞的讓我興奮,要不是這裡靠近那群雜毛鶴的部落,我真想現在就和你交尾!”

他興奮的尾巴挺的筆直,“那邊的兩個崽子跟你的氣味相同,你的生育力不錯,正好適合給我生崽。”

第一次近距離接觸如此危險的龐然大物,賀瓷汗毛直豎。

蒼瀾大陸的雌性弱不禁風、毫無戰鬥力可言。

她要是現在尖叫,不等紅鶴部落的獸人趕到,對方的毒牙就能穿破自己的脖頸血肉。

更何況,不遠處還有兩隻幼崽。

“我可以跟你走。”

賀瓷放緩語調,儘量讓自己裝的順從一些,伸出空空如也的雙手,“我什麼都沒有,現在就走。”

“不著急,”蛇煞像是在逗弄瀕死的野獸,蟒身將賀瓷盤在中間,隨時能勒死對方,眼底盡是殘忍的趣味,“等我吃了那兩隻幼崽,我就帶你回去。”

蟒身瞬間收緊,賀瓷的臉皮發漲,像只快要被捏爆的氣球一樣。

她不受控制的被對方帶著貼在地面滑行。

想到兩隻崽崽,賀瓷從空間裡拿了一枚哨子,用力吹響。

尖利刺耳又急又密的哨音穿透叢林。

蒼月循著聲音望去,一條裹挾著腥風的巨蟒正朝自己的方向飛快滑行,“大哥!快跑!”

“是流浪獸人!”

兩隻崽崽飛快的從水中爬出,蒼幽護著妹妹朝部落的方向跑,“她呢!”

蒼月小臉煞白,“沒看見!”

她後悔了,不該跟哥哥們說惡毒雌母身上的味道變了!

這條殘忍的流浪獸人,肯定是惡毒雌母找來處理他們的。

賀瓷的哨音不停。

她被蛇煞的身軀擋著,看不到崽崽們的動向。

“你找死!”

這聲音無比刺耳,蛇煞警惕地看了一眼紅鶴部落的方向。

被戲耍的感覺讓他無比憤怒,飛速滑行的身軀停頓了一瞬。

藉著他停住的空檔,賀瓷終於有一隻手能夠活動,利刃在手,她反身抱住蛇煞的身軀,手中的匕首用力向下刺去,口中的哨音不斷。

如果鶴淵沒有走遠,聽到哨音,說不定能趕來救下兩隻幼崽。

至於自己,她死也不要和擁有兩個那玩意本性淫亂的髒東西交尾!

管理局出售的匕首可斷骨削泥。

利刃全數沒進蛇煞的體內。

他吃痛引頸嚎叫,殘忍的血性全被賀瓷激起,懶得再去理會跑掉的兩隻幼崽,蟒身將對方高高捲起用力摔在地上。

手上脫力,利刃沒能拔出。

蛇煞震驚的低頭看向自己的傷口。

石刀砍在他的身上都只能留下淺淺的白色痕跡,這個小雌性竟然能傷他!

他聲音狠辣,蛇尾吊起賀瓷放在嘴邊,牙齒滲出墨綠色的毒液,“你拿什麼傷的我!”

賀瓷掀起眼皮瞄了一眼他的身後,突然面露驚喜,“快救我!”

蛇煞下意識扭頭。

瞬息之間,點火槍出現在賀瓷的手中,她果斷按下,幽藍色的火焰直接灼向巨蟒的七寸。

“天火!”

“你竟然能掌控天火!”

灼燒的痛感讓他整條蛇身都扭曲了起來,不得不將對方甩到一旁。

賀瓷順勢調整姿勢拔出自己的匕首。

血液噴濺。

蛇煞痛到心智扭曲,慾望更加高漲,竟是想要不管不顧的弄暈賀瓷原地和她交尾。

哨音一直未斷,賀瓷轉身就朝崽崽們的反方向跑。

身後突然應合一樣的傳來同樣的哨音。

蛇煞不解扭頭。

一隻紅鶴獸人振翅朝他們的方向疾飛而來。

飛獸和巨蟒乃是天敵。

賀瓷見到救兵,唯恐巨蟒氣急反撲將自己擄走,飛快的躲進石頭縫隙。

“蛇煞!”

鶴淵利爪狠狠地撓向他的蟒身,“你竟然敢犯我族!”

蛇煞不甘,可蟒身上的傷口血流如注讓他越發虛弱,不得不貼地滑走,話裡帶著殘忍的惡意,“小雌性,等我回來和你交尾!”

荒林重新恢復安靜。

鶴淵在半空盤旋了幾圈,發現蛇煞的蹤跡徹底消失,這才落向地面。

“惡毒雌母,”蒼幽喘著粗氣剛到跟前,循著氣味爬到石頭上去看賀瓷,見她滿身是血下意識張嘴問道,“你還能活嗎?”

“幸好妹妹聰明,逃走的時候試了下你給她的東西,發現聲音跟你弄響的一樣,立馬帶我去找鶴淵叔叔回來救你。”

賀瓷捂著腹部,疼的齜牙咧嘴,半天都沒說出話來。

“你們坐我身上,我帶你回族中找巫醫,”鶴淵背對著兩人,傲嬌補充,“我只是看在你保護了幼崽的份上,別打我的主意。”

“謝謝你,我肯定不會恩將仇報,”賀瓷吃力地挪到鶴淵的背上,拽著蒼幽一起趴好,“就算以後獨孤終老也不會聘你當我的獸夫。”

“旁邊的石塊上有一堆東西,你能用爪子幫我帶上嗎?”

蒼幽還光溜溜的,賀瓷不用多想,另一隻幼崽也好不到哪去。

“蒼月呢?”

“妹妹是小雌性不會打架,鶴淵叔叔把她藏起來了。”

知道崽崽們都沒事,賀瓷點了點頭,“一會兒你和蒼月把我編的衣服先穿上,不要光著跑來跑去。”

話剛說完,賀瓷眼皮一鬆,再也撐不住暈了過去。

蒼幽推了推她,敦厚的圓圓臉上,紅瞳裡有幾分慌亂,“鶴淵叔叔!惡毒雌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