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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前任總統親自邀請,林奇面子還是要給的。
老人家或許手中已經沒有了什麼權利,但是他的面子和底子還在。
他本身就是政治世家出身,他雖然退休了,但是他的子侄們依舊活躍在聯邦政界商界。
現在或許還不見得有多出色,但也許二三十年後,就會又有一位與他有著相同血統的總統出現。
而他認識的那些老朋友們,雖然也都退休了,但這些人和他的情況其實差不多。
要麼就是大資本勢力出身,眾所周知,資本是可以傳代的。
要麼就是政治世家出身,一出生就站在了終點線上。
這些人的人脈永遠都是有用的,他們自己可能無法調動社會資源,但他們的後代可以。
兩人約定好了時間,在三天後。
對於矮胖的先生能找到前前任總統來聯絡自己,林奇並不意外。
他們本來就是很好的合作物件,聯邦老牌的財團其實非常喜歡典型性聯邦總統。
因為這些總統拿錢辦事,拿多少錢,辦多少事。
他們把總統這份職業做成了商人,為資本家們張目奔走,所以大家其樂融融。
反倒是特魯曼先生這樣的非典型性聯邦總統,是所有的老牌財團不喜歡的,因為他有自己的底線,有自己的原則。
這讓喜歡越過底線踐踏原則來牟取暴利的老牌大財團非常的不滿,而且特魯曼先生執政期間,新生代財團的增長很迅速。
因為有底線有原則,所以只要遵守遊戲規則,就不用害怕規則外的傷害。
可惜的是,這樣的總統終究是少數,也許聯邦只有一個特魯曼。
不管是過去,現在,還是以後!
第二天一大早,經過一夜發酵的“內部訊息”開始在三大交易所內逐漸傳開。
有關於北方工業集團遭受刺殺桉調查,以及涉嫌觸犯壟斷法的訴訟重啟,幾乎就等於是告訴所有有一點金融常識的人——這些股票要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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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盤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三大交易所內部就已經開始瘋狂的進行開盤前的撮合。
操盤手們,交易員們,嘴巴里咬著一疊股票,或者胸口塞滿了鼓鼓囊囊的東西。
他們高高的捋起袖子,滿頭是汗的互相劃價。
以北方工業集團的主要子公司,戴科農機制造來說,昨天它的收盤價還有九塊多錢一股,現在還沒開盤。
有關於它的盤前撮合價已經跌到了八塊六,並還有進一步下跌的趨勢。
由於目前還有一些資訊尚未得到官方的證實,所以價格的跌幅還沒有超過百分之十。
還有一些人天真的認為,這可能是謠言,並在壓低價格的同時收購其他人手中的股票。
如果有機會去觀察這些交易所裡的交易員,去觀察那些自由投資人,就會發現一種很奇特的現象。
在潮流產生的時候,總會有一些逆潮流的人出現。
大家都說這些股票很危險,開始紛紛拋售,但這些人卻默不作聲的收購。
任何時候任何地區任何交易所裡,都會有這樣的人,人們眼中的傻子,瘋子,神經病。
可其中又不乏一些人們眼中的成功者。
其實去除了一部分有小道訊息的人之外,和投機者之外,其他大多數的人都是接盤者。
金融投機,是回報率最大的投機行為。
就像現在,所有人都在說它會跌的時候,萬一這些都是假訊息。
或者北方工業集團像過去那樣渡過了危機,它的價格一瞬間就會拉昇回來並且還會出現漲幅。
百分之三五十的投機可能不算太多,但如果加上槓杆呢?
哪怕只是五倍的槓桿,兩三倍的回報率,哪怕輸了,也是值得的。
畢竟只要百分之三百的利潤,資本家就敢把吊死自己的繩索賣給劊子手!
而接盤者則是布佩恩乃至全世界金融市場中最重要的一個環節,非常神奇的是他們永遠都記不住疼!
聯邦百分之八十的金融投資者都是對金融一無所知的普通人,現在經濟快速復甦,加上金融市場重新火熱起來。
各種一天賺了幾倍十幾倍幾十倍的神話不斷的上演,全民投資熱潮再次來臨,就像是大蕭條之前那樣!
三五千塊錢丟進金融市場裡,可能一週後就會變成兩三萬,這不比他媽的上班強得多?
其實這些投機者已經在大蕭條之前試過了切膚之痛,可現在,他們居然還記不住教訓。
股票經紀人們瘋狂的打著電話,把一些“小道訊息”告訴他們,透過話術洗腦。
股票經濟公司以低於市價的價格從大莊家裡收購股票,然後增加一些利潤後再賣給這些散戶。
如果股票沒有跌,漲了,那麼大家都賺錢了。
股票經紀公司賺了一進一出兩次手續費,和加價出售股票的錢。
散戶們賺到了股價上漲的紅利,為下次接盤增加了更多的籌碼。
如果股票跌了,那麼大莊家及時離場止損甚至可以說沒有怎麼虧,還賺了一點。
經紀公司依舊賺他們加價出售的股票利潤和一進一出的手續費。
唯一虧損的,只有接盤散戶。
但這不要緊,因為經紀公司不承擔任何責任,每一通電話都有錄音。
哪怕股票經紀人的話術有引導成分,也承擔不了太多的責任。
因為最終的決定,都是賬戶所有者在電話裡授權操作的。
這些人被割了一茬又一茬,偏偏源源不斷。
因為金融市場裡的神話永遠刺激著人們一次又一次的投身進來,每個人都想要成為林奇,這就是動力!
開盤前的一分鐘,公告牌開始滾動,交易所快速的熱鬧起來。
電話鈴聲幾乎沒有停息過,人們大聲的交易撮合,大聲的和電話另外一頭的人說著什麼。
不斷有交易單被送到交易臺,不斷有股票撮合成功完成交易……
開盤的第一分鐘,聯邦工業指數開始下跌,因為北方工業集團的主要的幾家公司股票,都出現不同程度的下跌。
做空的人們開始開香檳,做多的人已經在考慮什麼時候止損,以及要不要跳樓。
這就是布佩恩常態化最多的一面,每天都有人開香檳,每天都有人想不開想要去死!
接近十一點,幾名報童突然闖進了交易所,他們大聲的吆喝著:“聯邦最高法庭批准了關於北方工業集團壟斷桉繼續調查的申請……”
報童十四五歲,帶著一頂鴨舌帽,灰外套,格子馬甲,挎著一個馬皮的包。
他手裡揮舞著剛印刷出來的加刊,他在金融街賣報紙已經很長時間了。
自從有一次他把五十分的報紙,在交易所的門口賣出了兩塊錢的高價之後。
這個小傢伙就開始研究到底什麼樣的新聞,能在這裡賣出高價?
經過一段時間的研究,他發現了規律。
只要是關係到大的上市公司的新聞,就肯定能賣出去!
在交易所裡的都是什麼人?
他們會在口袋裡裝一把五分或者二十五分的硬幣嗎?
這顯然不可能!
大多數人都是給一塊錢的紙幣,或者兩塊錢,並且不需要找零!
憑藉這樣的眼光,報童很快就脫離了報頭,開始做大做強。
目前已經網羅了不少人和自己一起在三大交易所附近賣報,而且收入不錯!
報童的闖入驚動了很多交易員,立刻就有人拿著鈔票從他手裡拿走一份份報紙。
一塊的,兩塊的,五塊的甚至是十塊的!
他們不要找零,拿到報紙就走!
比別人提前一秒知道內容,就有可能多賺一些,或者少虧一些。
報童幾人帶來的兩百多分報紙很快就賣了一大半,成本只有七十五塊,可口袋裡卻已經有兩百多塊……
來姆也讓人去拿了一份報紙過來,報紙上提出一些沒有結束的官司的原告一方,連同他們的律師重新提交了一些證據。
按照聯邦的司法規則,沒有超過二十年,法庭必須重新開始審理調查。
由於這個桉件非常的特殊,所以還會委託聯邦檢察署的高階檢察官對北方工業集團是否涉嫌壟斷,進行一個官方層面的調查與證據補充。
報道中稱新提交的證據不只有物證,還有一些人證,這將推動停滯的桉件有機會出現新的轉機。
字裡行間其實都透露著北方工業集團麻煩大了的資訊。
加上他們正接受安委會和聯邦調查局還有軍方的調查,可想而知這有可能是他們最後一次的麻煩。
因為以後,就沒有“他們”了。
公告牌滾動的速度越來越快,股票價格的下跌也越來越快。
一開始人們還能滿足於幾分錢的跌幅,現在是十幾分,幾十分的跌幅!
投機者,接盤者,經紀公司,他們緊張的不斷嘗試交易……
來姆用他那條好腿支撐著身體,雙手按在文明杖的杖頭上,微微撇著嘴,哼著有些豔俗的小曲。
空倉昨天就悄悄做好了,此時,正是獵殺時刻!
北方工業集團股票的暴跌在第一時間就驚動了矮胖的先生,只是一夜時間,他的身價就縮水了百分之二十!
他滿頭大汗找出蘭登參議員的電話,他等不及兩天後的會面了,他現在就要見到林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