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病房走出來之後,林奇找了一間空置的房間,撥通了特魯曼先生的電話。

“我已經拿到我要的了,可以送我們的客人離開了。”

特魯曼先生笑著問了一句,“聽起來沒有什麼波折。”

“當然,人在死亡的面前沒有多少選擇的餘地,只要能不死,哪怕是最壞的選項他們也不會猶豫。”

結束通話之後,安委會接到了國際事務部的要求,送桑切斯離開國內。

在這之前他沒有預料到聯邦的反應會如此的快,也會如此的激烈,更不會知道報警的人就是林奇。

當然,林奇自己也不會說這件事。

對於如何對待這兩起案子,安委會方面還沒有拿出一個決定的時候,桑切斯就讓他的手下去自首了,同時安排了一些律師幫他們的手下爭取更優渥的刑期條件。

在聯邦並不只有公立監獄可以服刑,還有眾多的私立監獄,這些私立監獄對於那些沒有錢,沒有背景的普通罪犯來說,就是地獄。

可對於那些有錢有背景的罪犯來說,這裡就是天堂。

他們除了沒辦法離開監獄之外,他們可以在監獄裡做到外面能做到的任何事情。

看電視,日光浴,泳池,穿著泳衣的美女,獨立的大房間甚至是獨立的套房。

每天享受精緻的伙食,還有自己的健身教練,只要有錢。

不過能不能去私立監獄,並不由罪犯自己決定,法官會有選擇的採信辯護律師的說辭,考慮是否允許犯人在私立監獄服刑。

有了這些措施,他的手下直接承認了他們殺人的過程,他們留在馬裡羅的家人們的未來和安全,也是促使他們做出這樣決定的原因之一。

有人頂罪,並且還找到了合適的理由,桑切斯暫時擺脫了一些麻煩。

可就在這個時候,負責盯梢的安委會特工接到了通知,他們要驅逐桑切斯。

此時的桑切斯正準備在聯絡馬裡羅國內的將軍,總裁先生的死不開口讓他也覺得有些無能為力了,他不是不做,是根本做不到。

他覺得任何一個正常人都會在重重的嚴刑拷打中試探著作出讓步了,但總裁先生沒有。

無論是對他自己的酷刑,甚至是把他的蛋蛋都剝了出來,還是用他的家人威脅他,他都沒有鬆口。

抱著所有人都可以去死的態度,還真就讓人一點辦法沒有。

也許將軍閣下會知道一些能讓總裁先生作出讓步的辦法,畢竟他們是親兄弟。

並且他也再次認識了總裁先生最後那句話的意思,這裡是聯邦。

一切都要按照聯邦的規矩來,馬裡羅那套行事作風在這裡根本行不通!

他需要做最後的嘗試。

他正在思考著用怎樣的說辭來客觀的描述他已經做過的事情時,突然間門外傳來了一聲沉重的破裂聲,緊接著彷彿整個房間裡都是人。

“舉起雙手,我警告你們,立刻把雙手舉過頭頂,不要把手藏在身後或者衣服裡……”

“把你身上的武器放在我可以看見的地方,動作慢一些……”

“嘭……”

“呼叫醫療支援,有嫌疑人受傷……”

桑切斯有些愣神,他都還沒反應過來時,他的房間門也隨著一聲巨響,精美的木頭門瞬間碎裂,大量的木屑翻飛,緊接著門被狠狠撞開。

這種室內木門根本抵抗不了近距離武器的轟擊,一群訓練有素,裝備精良的安委會特工衝了進來。

等這些戴著鋼盔,穿著印有“拜勒聯邦安全委員會”縮寫防彈衣的特工們確定了安全之後,兩名穿著正裝的特工才從外面走了進來。

看起來,他們兩人的級別更高一些。

走在最前面的傢伙有三十多歲,他一進房間就亮出了自己的證件,“桑切斯先生,我是聯邦安全委員會高階行動組長,由於我們監控到你在聯邦實施了非法的犯罪行為,所以我代表聯邦政府正式通知你……”

那名高階特工嘴角微微一挑,“你和你的人,被驅逐了。”

“你有十分鐘的時間收拾你的隨身物品,隨後我們的人會全程護送你們離境。”

桑切斯看著這些人表情有些陰沉,他搞砸了自己叔叔那邊的工作,如果現在再被聯邦人驅逐,他在將軍那邊就會丟掉太多的分數。

他嘗試著反抗了一下,“你們沒有權力這麼做,我要找律師。”

他的手說著就按在了電話上,可下一步,高階特工的手就壓在了他的手背上。

他嘗試著反抗,卻沒有什麼結果,那名特工狠狠的壓著他的手。

在這種情況下,向上抬起需要消耗的力量,遠遠高於向下壓的力量,不是他廢物,是他處於絕對的劣勢當中。

兩人之間的距離不到一米,高階特工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這不是通知,而是命令。”

“你有七十二小時的時間離開聯邦,一旦在限定的時間內你沒有離開聯邦的境內,我們將會以‘預謀綁架’,‘蓄意謀殺’,‘僱兇殺人’等罪名起訴你。”

“你這輩子就都不用離開聯邦了。”

桑切斯畢竟名義上是馬裡羅一個大軍閥的長子,聯邦如果貿然的抓捕他,有可能會引發一些混亂。

而且這位大軍閥也透過了一些手段,和聯邦國會里的一些議員有了一些聯絡。

他們透過每時每刻等方式,每年給邊境的緝私隊捐款,熱衷於各種整治活動,聯邦不缺少為他們說話的人。

加上目前聯邦政府並不打算干涉馬裡羅的內政,所以特魯曼先生給出的命令,就是驅逐桑切斯等人離境,這就是最好的處置辦法。

看著強硬的聯邦特工,看著那些突然指向自己黑洞洞的槍口,桑切斯非常的不爽。

可他的不爽又沒有什麼發洩的渠道。

向這些特工發火?

毫無價值,說不定還有可能因為他的動作讓人覺得危險,導致走火事件發生。

向下達命令的人發火?

他沒有這種路子,更不知道到底是誰在背後推動了安委會對他的動作。

他只能無奈又滿是厭惡的點著頭,惡狠狠的看了看房間裡的人,“好,我走!”

這也意味著他這次行動徹底的失敗,可想而知等他回到了馬裡羅之後,他的父親該對他有多麼的失望啊!

高階特工鬆開了手,他緊盯著桑切斯,“我們知道你的身份,知道你在馬裡羅做的那些事情,不要試圖挑戰聯邦的安全秩序。”

“你最好放聰明點!”

高階特工向後退了幾步,“送桑切斯先生和他的手下上車,我們得抓緊點,火車不等人!”

至於那名因為作出了錯誤舉動被擊倒的人?

沒有人會關係他,等他享受了聯邦免費但也簡單的醫療之後,他可能會拖著有著嚴重手術後遺症的身體,在聯邦的監獄裡慢慢的老去,腐朽……

押送桑切斯和他手下的車隊很快就抵達了火車站,在即將進站的時候,桑切斯突然提了一個要求,“我想要一些報紙打發無聊的時間,如果你們的自由精神允許我這麼做的話。”

毫無意義的挑釁,高階特工歪了歪頭,有人從書報攤抱了一大摞報紙,這種小小的要求,他們還是能滿足的。

列車彷彿就是在等這些人,等他們上了列車,被關進了指定的車廂之後,安委會的特工並沒有離去,而是繼續留在了這裡。

他們要一路護送桑切斯等人抵達聯邦和馬裡羅的邊境,把他們交給邊防站,然後由邊防站將他們送到馬裡羅的境內。

儘管每個國家都在強調邊境的價值和意義,可實際上漫長的邊境線不是那麼好守,各種越界行為常有。

更別說現在的馬裡羅的中央傀儡政府手中根本沒有權力,所有的武裝力量都落在了那些大大小小的軍閥手中,他們對邊境就更不關心了。

他們只關心自己的“邊境”,口袋裡的錢,以及倉庫裡的東西。

在關押桑切斯隔壁的車廂裡,兩名高階特工終於不用冷著臉了。

“這趟工作可真辛苦……”,其中一人抱怨了一句,“我們要在一週時間裡從這裡到北方邊境再趕回來,而且我聽說這趟任務只算去程的外勤補貼,回來的不算。”

那三十多歲的高階特工愣了一下,緊接著忍不住抱怨道,“真見鬼,上面的那些人難道是資本家嗎?”

安委會特工的工資由兩部分組成,一部分是正常的工資,其實已經非常高了。

另外一部分則是各種任務補貼和外勤補貼組成的額外收入,這才是特工高收入的來源。

可能上一天班的薪水只有二十來塊錢,但像今天這樣的戰鬥任務加外勤的額外收入就有差不多一百塊錢。

另外一名提起這個話題的特工嘆了一口氣,“對了,你聽說了嗎,黑石安全的所有補貼又漲了……”

臉上化不開的羨慕嫉妒讓兩個人突然間都喪失了繼續聊天的動力。

以前沒有什麼比較的時候,大家都覺得其實在聯邦暴力機關工作是一份好工作,雖說有時候很危險,但工資高。

可自從有了黑石安全之後,這種比較就變得很容易讓人頹廢,因為黑石安全的補貼已經是這個領域內最高的了。

更高的基本工資,更好的待遇,更高的各種補貼,還有任務後最少三天,最多一個月的帶薪假期。

很多人都在偏向黑石安全,甚至把黑石安全作為了重要的選擇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