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9 誰引導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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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有些不太對……”
在開庭之前,律師和社長坐在了一起,他歪著頭在社長耳邊了這麼一句話。
就這麼一句看上去很普通的話,讓社長的膀胱隱約的有一種腫脹感。
他想上廁所。
“怎麼了?”
律師把自己收集到的訊息匯總在一起,用簡單的方式了出來。
“現在有人在幕後推動這些事情,你知道,移民中不全都是窮人,還有一些投資移民和科研移民。”
面對著律師像是在看弱智的眼神,社長還是點了一下頭,“是的,我知道。”
律師很想“你既然知道你還刊登那樣的文章就不是給自己找‘樂子’嗎”,但他沒,而是繼續道,“這些人中有一些有錢人看見了你去年發的那篇文章,然後你明白。”
“有錢人他們不在乎花多少錢,他們只在乎自己的心情好不好,你弄砸了他們一整天的心情,然後有人花錢推動了這些事情。”
律師昨天晚上得到更進一步訊息的時候腦子也是嗡嗡的,據因為這篇文章還有可能推動國會確立一個叫做《聯邦大團結法案》的新提案。
如果國會真的同意了,那就意味著一個小人物導致了一個社會性的提案立案,不過話又回來,很多提案都是這麼透過的。
一些小人物,以一種非常特別的方式把自己留在了歷史書裡。
“那……現在怎麼辦?”,社長感覺到頭皮有點熱。
“我會盡量為你開脫,但是你知道,聯邦的司法公正只存在於紙面之上。”
“一旦輿論倒逼,民意沸騰……”
律師沒繼續下去了。
這種案子又不是沒發生過,一個小富翁想要和他的妻子離婚,但是他又不願意在分割了鉅額財產之後再支付鉅額的離婚訴訟費用。
於是在一次旅遊中,他把他的妻子推進了湖裡,然後看著她沉下去,隨後撥打了電話。
因為沒有決定性的證據證明這是一起蓄意謀殺案,加上打這樣的案子支付的律師費比離婚訴訟少得多,他很容易就找到了合適的律師團,幾乎就要洗清自己的嫌疑了。
隨後他妻子的家人向社會公佈了一些材料,引發了社會的討論,加上女權機構的幫助……
是的,就是翠西女士帶的頭,一個叫做“把真相給我們”的遊行活動爆發了。
最終這位富翁一級謀殺罪成立,他的大多數財產都用來賠償死者家屬了。
而他之所以能進去,就是因為某些人偽造了某些證據,用來迎合民意。
在這樁案件裡,有幾名政客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他們也被一些人看作是代表了民意,願意為民眾話的政客。
這一次……很大程度或許也是這樣。
開庭的過程有些沉默,雙方舉證畢竟進行了辯護,法庭沒有當庭宣判,這就是最壞的結果。
在離開法庭時,還有人用雞蛋丟他!
他就像是那些無數次社會實踐中的反派一樣,只是這一次,看熱鬧的人變成了製造熱鬧的人。
在社長深陷社會輿論漩渦中時,林奇已經和從約克州回來的道格拉斯先生見面了。
“希望我沒有讓你感覺到不適……”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喜好。
有些人喜歡打高爾夫球,哪怕世界戰爭都爆發了,外面那些國家都打出狗腦子了,他們還在高爾夫球場上端著咖啡,或揮舞球杆。
也有人喜歡打保齡球,並且水平還非常的不錯,不失恭維的那種,只是打著打著身體不僅沒有強壯起來,反而有點虛。
但並不是人們只會喜歡這兩種,道格拉斯先生喜歡釣魚,所以這次他們約見的地方,是布佩恩郊外的一座高檔釣場。
只要有需求,這個社會就有滿足需求的地方,從最簡單的肉慾,到……釣魚。
林奇來的時候還經過了一座伐木場,但是這個伐木場並不是伐木砍成柴火出售給需要的人。
而是提供給那些有錢人親手砍伐木柴並舉辦燒烤派對的地方,在很多人眼裡這就是有錢人的腦子有問題的表現,可實際上他們不知道,對有錢人來,只要自己高興,其他什麼都不是問題。
兩人坐在湖邊的棧道上,林奇手裡沒有魚竿,他不太喜歡那種浪費時間的活動。
道格拉斯先生剛剛釣到了一條大魚,然後他用皮錘狠狠地錘在了魚頭上。
原本還在掙扎的魚一瞬間就不在掙扎了,魚嘴裡流著血,看上去有點可怕。
這樣的場面或許對某些人來的確很有衝擊力,可林奇不在此列。
“不,不用擔心我,那只是一條魚……”
道格拉斯先生愣了一下,隨機反應了過來,他笑著點了一下頭,“是的,那只是一條魚!”
他收拾了一下,脫掉了專用的外套,和林奇沿著湖邊轉了起來。
一邊轉,一邊,“我的這份工作很容易得罪人,有時候我知道我不該那麼做,不該讓那些人下不來臺,但是你知道,這就是我的工作。”
林奇點了一下頭,黨鞭的價值就在這裡,他就像是委員會主席手裡一把文明的鞭子。
它不會殺死誰,又能讓人在身體和心靈的兩邊同時感受到疼痛感。
基本上沒有什麼人喜歡和執政黨的黨鞭做朋友,哪怕他們以前可能是非常親密的朋友,但當這個黨派開始執政,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兩人繼續漫步走著,這裡很幽靜,沒有其他人。
“我很少在大樓裡看見你,林奇,有時候你也應該去轉轉。”
“我知道你不喜歡和那些人混在一起,我也是,但我們都是進步黨的一部分,我們也盡了我的義務,那麼我們享用我們的權利就非常的必要了。”
道格拉斯先生話裡有話,他沒有的太明白,有些事情的太明白了,就沒有意思了。
“最近一段時間以來領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到大樓來了,我們也都有了一些猜測,也許很快你就有機會行使你手中的權利了。”
他口中的大樓實際上是指進步黨總部,也就是辦公大樓,很多老年人都喜歡把那裡叫做大樓,其實它並不是很高。
但是它在政治上的地位,是沒什麼人或者組織能輕易動搖的。
林奇附和了兩聲,隨後道格拉斯先生看著林奇,似笑非笑,“憲章給了我們所有人投票的權利,如果我們不把它用起來,會給別人造成很壞的負面影響。”
“哪怕我們投了棄權票,這也是我們對待投票權的態度,我們不敷衍!”
完他朝著不遠處的小屋瞧了瞧,“魚很容易烹調,也許他們已經把我們的魚弄好了……”
兩人開始回頭,林奇已經大致的聽懂了他的意思。
他正在尋求在委員會上的支持者,林奇也是進步黨成員,並且他具有很大的話語權。
他可能在政治上沒有什麼明顯的表現,但是誰都知道,他的態度不容忽視。
在回去的路上,林奇問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道格拉斯先生,你認為我們黨內,誰最適合接替領袖的工作?”
道格拉斯先生的臉上浮現了更多的笑容,他一直害怕林奇聽不懂他在什麼,現在看來他不該那麼擔心。
“我本意是讓主席先生去那個位置,可現在委員會離不開他,發展辦公室的戈恩是個不錯的人選。”
“他和大多數黨員都維持著不錯的關係,人脈也很廣,年紀也挺適合的。”
“當然也有人覺得……女士不錯,不過進步黨歷史上的第一個女領袖……”,道格拉斯先生笑了笑,沒繼續下去。
他要傳遞的資訊傳遞得已經足夠多了,林奇也就沒有繼續問。
而這次他們的談話,也可以看做是黨鞭對不熱衷於黨派發展事業的年輕進步黨人的鞭策和教育!
豐盛的食物,數千塊錢一個月的廚子讓兩人品嚐到了難得的美味。
在即將離開時,道格拉斯先生提了一嘴隔壁州正在發生的一些事情。
“我們對於移民的態度歷來都是中正的,我知道最近發生了一些事情,這很不好,我會盯著他們!”
這不是回報,而是一種表態,目送道格拉斯先生離開之後林奇點了一根菸。
進步黨內的權力更替即將開始,這也意味著一場看不見血光的戰爭,將要爆發!
週末時,隔壁州的輿論風潮已經吹到布佩恩這邊來,作為這個國家的核心,當有什麼東西在布佩恩引發熱議的時候,就意味著全國人民將要知道。
聯邦有四分之一的移民,當然還有各種少數族裔,現在莫名其妙的被人敲了一榔頭,這些人肯定是坐不住的。
一些少數裔政客開始上跳下竄,彷彿被那篇文章羞辱的就是他們自己,這也迫使了整個社會都必須去正視這個問題對移民和少數族裔的歧視!
從工廠裡,到社會上,這種歧視無處不在,並且已經存在了很多年。
只是誰都沒有想到,這個始終不願意被人提起的話題,居然在這個時候,以這種方式爆發了。
而這也恰恰證明了一點,只有利益的驅動,才能讓聯邦人“看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