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林奇剛剛又兌換了七千多塊錢的零錢之後,在和福克斯先生的通話中,對方希望他能夠見面談一談接下來的事情。

林奇考慮了一會,答應了福克斯先生的邀請。

不多時之後他在一個稍微偏僻一點的農莊見到了福克斯先生,他今天沒有穿著昂貴的衣服,而是穿了一套藍灰色的牛仔衣和褲子,並且還穿了一個橡膠的揹帶褲。

林奇看見他的時候,他正抱著一大摞草料走進馬廄裡,天氣越來越熱,太陽下那些馬糞和牛糞還有可能是其他什麼動物的糞便散發著致命的氣味,可福克斯先生卻沒有露出一丁點的異樣。

等了有七八分鐘,福克斯先生才一邊抱歉,一邊從馬廄中走出來。

兩人走到了馬廄背後的涼棚處,福克斯先生一邊拿著水管沖刷自己橡膠質地的揹帶褲上那些汙垢,一邊有些感嘆的說道,“在我從事這個行業之前,我和我的父親都認為我會是一個出色的農夫!”

他臉上流露著緬懷的神色,還在二十多年前的時候他還不是現在人人尊敬的福克斯先生,而是鄉下的福克斯小子。

那年他剛剛結婚,拜勒聯邦累積了許多年的經濟成果開始爆發性的表露出來,各行各業都獲得了極大的發展,很多人都在訴述城市的優點,彷彿那裡遍地都是錢,只要願意彎下腰,很快就能夠成為大老闆。

整個社會都充斥著這樣的風氣,福克斯先生也是想要給他的妻子和孩子更好的未來,他和家裡人商量了之後與其他小夥伴一起踏上了前往大都市的征程。

直到今天,有人功成名就,也有人只存在於人們的記憶中。

福克斯先生毫無疑問是比較幸運的那個,人這個東西就是這樣,一旦有了一些成功就開始緬懷過去,有些人可能是因為現在生活的很痛苦,所以他們更懷念過去那段無憂無慮的時光。

不過也有一些人緬懷過去的目的,只是為了襯托出今天的成功。

至於福克斯先生的緬懷和他在農場幹活的小愛好,林奇覺得後者可能更多一些,透過這樣的方式來獲取某些滿足。

沖洗了揹帶褲後他在其他人的幫助下脫掉了這個悶熱的玩意,他和林奇單獨在牧場裡沒有目的的閒逛了起來,順帶聊了聊他的一些想法。

“邁克爾今天早上四點多的時候回到了塞賓市,你要小心一點,他的脾氣很壞,有時候會很衝動,不要給他任何機會!”

他說著笑了笑,“當然我這只是小小的提醒,我相信他不是你的對手,你比他聰明!”

這是一個很寶貴的訊息,如果林奇看見邁克爾的時候才發現,那麼很有可能會發生一些小小的意外,現在他提前知道了這些,就有充足的時間來準備和邁克爾接下來的交鋒。

他從來就沒有畏懼過邁克爾這個持有牌照的人,如果不是對方連續三次想要找他麻煩,他也不會願意和一個調查組組長髮生矛盾。

福克斯先生看著林奇慎重的點頭就知道他聽進去了,緊接著又說道,“還有兩件事,之前我和你說過的,現在整個城市,乃至於附近城市的那些人都知道如何把錢合法的送進銀行裡了,你覺得這會不會對我們的生意造成一些衝擊?”

“我的意思是說,假設大家都在這麼做,這條路子會不會因此就斷掉?”,他說的很小心,這段時間他的日子好過了不少,他私底下又“收購”了兩家洗衣店,並且提高了洗衣店的標準。

在他兒子的建議下製作了註冊過的收費票據,大家都知道那些在他洗衣店裡一件衣服能洗幾十塊錢的人都是他自己的人,可在拿到確鑿的證據之前,誰都不能說他的行為違法了。

他甚至透過某些渠道聽說到了中高層對塞賓市正在發生的事情的一些看法——那些大人物認為這是一件好事,至少這些該死的樂於助人的財務公司也明白了至關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即便他們的生意不合法,他們也必須納稅才行。

但也有人認為他們這麼做有些不合規矩,同時也不應該讓他們解決這些麻煩,默許他們這麼做,等於是某種程度上在縱容犯罪,最後倒黴的還是那些從他們這裡得到了幫助的普通人。

有些話私底下可以說說,不過卻很難會變成事實,最終他們還是會來阻止塞賓市以及周邊地區不斷出現的“問題”。

“除了這件事之外,另外有個問題,你覺得我的生意如何合法化?”,福克斯先生稍稍駐留了一下腳步,這是他現在迫切需要解決的問題。

只要一天不解決這個問題,他的回報率明顯高於聯邦政府制定的最低標準,那麼他就一天不能真正的安寧下來。

他充滿了期待的眼神緊緊盯著林奇,林奇則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主動邁開步伐朝前走去,他緊跟其後。

“第一個問題不需要擔心,零錢換不了,我們還有很多其他的方式來解決這部分的問題,你要知道開路人永遠走在後來者的前面,他們追不上我們,這一點不需要擔心。”

“另外,第二個問題目前還沒有太好的解決辦法,這麼多年來始終都沒有一個能夠有效解決的流程,我相信不是因為這些年裡出生的人都是笨蛋的原因!”

“不過你可以學銀行的那一套,暫時解決一點小麻煩……”

福克斯先生本來還是很失望的,可當他聽說有一個間接的解決辦法時,頓時來了興趣,“銀行的……什麼辦法?”

“抵押!”,林奇拍了拍農場邊緣的木頭柵欄,屹立在這裡足有十多年或者更久的木頭已經腐朽的不成樣子。

從外表上看它和過去任何時候都沒有太大的變化,可當林奇的手拍上去的時候,它瞬間就斷開了。

灰白色的木頭塵埃落了一地,看著已經完全腐朽的木頭,林奇的眼睛裡逐漸的失去了焦距,他好像看的不是木頭,是其他什麼。

福克斯先生沒有打擾他,而是靜靜的等著,大概二十六七八九秒,三十秒上下的樣子時林奇回過神來。

“抱歉,我走神了,我剛才說到哪了?”

“你說我可以先用銀行的方法來應付目前的局面!”

“對,是這些……”,他掌握了主動權,繼續朝前走去,福克斯先生則緊跟在他的身邊,遠處的福克斯先生的兒子表情有些古怪的看著這兩個人。

在他的眼裡,他的父親,鼎鼎有名的福克斯先生彷彿成為了林奇的跟班那樣,亦步亦趨的綴在林奇的身後。

當然,當事人並沒與這麼覺得,他還在聽著林奇告訴他的那些方法。

其實銀行很早以前就給了一套實用的方法,他們把一百塊的東西折價五十塊作為抵押,可以說他們在規避風險,但也可以說他們也在吞噬財富。

更短的期限,更低的估價,再配上看似合理的利息,他們只是把自己的吃相偽裝的很好看而已。

可對於福克斯先生這樣的人來說,他們不講究吃相,那就更好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