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萊姆整個人都劇烈的顫抖起來,有一些地方用來約束他行為的鋼絲,甚至都嵌入到了他的肉裡。

太疼了!

一個有著非常濃重體毛的傢伙用力敲斷了萊姆的左腿,他拿著球棒瘋狂的砸著周圍的一切。

如果不是萊姆的尖叫聲讓他醒悟過來,有可能他會殺了萊姆。

每時每刻的總裁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剛才他的哥哥給他打了一通電話,告訴他如果解決不了這邊的問題,就讓他回去。

回去?

開什麼玩笑!

馬裡羅那是人待的地方嗎?

比起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從任何地方蹦出來的殺手,聯邦才是上等人應該待的地方。

更重要的是,權力!

回去之後他就會丟掉自己手中所有的權力,他那些早就看他不順眼的侄子們不會給他機會重新得到權力的機會,他和他哥哥之間也不是一丁點的問題都沒有。

只不過在這之前沒有暴露出來而已,畢竟他在聯邦幹得不錯,就算想要找他麻煩,也沒有什麼藉口。

但是這次他很難繼續對抗他的哥哥。

“說,林奇是不是和那些人有聯絡?”,他斜睨著被綁縛在椅子上的萊姆,他知道這個人是林奇的合作伙伴。

在聯邦,只要有足夠多的錢,就沒有什麼訊息是打聽不到的。

比如說是誰在做空每時每刻。

交易所那邊直接給了他一個人名,別看他現在是聯邦每時每刻集團公司的總裁,可說到底他還是一個馬洛里人。

馬洛里人的基因中天生就藏著殘暴,他們高壓統治馬裡羅的時候,隨意的鎮壓屠殺馬裡羅人,以至於他們總覺得自己是神的後裔,所以神才賦予了他們各種特權。

現在,在暴怒和恐懼之中,他脫掉了文明的外衣,露出了本性。

他沒考慮過更文明的解決問題,直接讓人把萊姆綁架了來,施以酷刑。

此時他唯一的想法,就是要證明林奇和這場劫持有關係,只要證明了這一點,他就有辦法把責任丟給其他人。

不管是林奇還是誰。

可萊姆能知道什麼,他甚至都不能算是林奇集團真正的核心成員,只是合作伙伴之一,就像是不久前“自殺”的理查德。

“我不知道,林奇從來都沒有告訴過我這些,他只是讓我建倉做空每時每刻,就只有這些!”,萊姆有些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著。

眼前這個狗孃養的已經摺磨他三天了,三天時間裡唯一的問題就是他和林奇為什麼要做空每時每刻,以及他們是否參與了劫持計劃。

萊姆自己對此也什麼都不清楚,他甚至都不知道為什麼林奇會判斷每時每刻會崩盤。

如果不是他對林奇有一種盲目的信任,他都懷疑林奇是不是想不開要蒸發自己的財富回饋社會!

在所有人都認為每時每刻會持續緩慢增長時做空,這已經和膽子什麼的沒有關係了,純粹就是傻。

但他成功了,甚至於此時萊姆自己也開始有點懷疑,這是不是林奇的手段?

聯邦的資本家基本上沒有任何的“操守”與“道德”可言,在鄧肯家族成立初期野蠻發展的時候,他們的一些競爭對手總是會出意外。

這些人不是在郊遊的時候失蹤,然後在熊洞裡找到了被啃的只剩下半邊身子,就是不小心在生活中遇到了意外。

高空墜物,火災,溺亡之類的。

只要有足夠的回報率,製造一起駭人聽聞的綁架案似乎也不是什麼不能接受的事情。

每時每刻的總裁就像是受傷的野獸,他揪著自己的頭髮走來走去,臉上的癲狂和眼神中藏匿不住的瘋,讓萊姆連痛呼的聲音都不敢發出來,只能咬著牙忍著。

他來回走了好幾步,突然停下來,指了指萊姆,“別讓我知道你和這件事有關係,否則……”,他手指點了點,然後轉身離開。

現在不是把時間浪費在這個廢物身上的好時候,如果可以的話他早就把萊姆殺了,可現在殺人毫無益處不說,還有可能為自己留下隱患。

此時已經是晚上九點,他回到了房間裡,他和一位國會參議員約好這個時候通話,他需要有人在這個時候給他強力的支援,幾名或者更多國會參議員會是一個好訊息。

無論聯邦政府最終會不會發起對每時每刻的安全調查,有這些參議員的加入,至少能保證他不會遭到過分的打擊。

只要能撐過去,以聯邦人消費柯樂芙的觀念,很快公司市值就能重新回來。

可他等了十五分鐘,參議員都沒有給他打電話,他不得不主動撥打了參議員的號碼,接電話的是參議員的妻子。

“抱歉,先生,我的丈夫到現在都沒有回來,他可能還在工作?”

“要不,你遲一些時候再打,或者你留一個名字,等他什麼時候回來了,我再轉告他。”

參議員站在妻子的身邊微微點頭,給說謊的妻子一些讚賞和鼓勵。

每時每刻的總裁哪能不知道對方是故意躲著他?

他自己也清楚,這種涉及到了上百位富豪的問題,一般的參議員根本兜不住。

那不是一兩個人,賣弄點人情就能讓雙方握手和談,那是上百位!

等電話掛了之後,參議員臉上並沒有什麼太樂觀的表情,反而有些憂愁。

這也是絕大多數參議員們不得不面對的一個問題——當他們和昔日的合作伙伴發生了不愉快,以至於雙方的合作產生了間隙時,該如何的應對?

每年那麼多的錢打入參議員的賬戶裡,雖然這些錢經得起調查,但這種事情一旦曝光,憤怒的民眾雖不至於讓他被丟進監獄裡,可他也會因此丟掉自己的位置。

沒有了參議員的身份,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幫不行,不幫也不行,還會害怕對面的人會不會發瘋,該說的不該說的都抖落出來,參議員也不好乾啊。

“這幾天無論是誰打電話來找我,都說我不在,記住了……”

電話的另外一頭,總裁先生把電話高高的舉起,又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可緊接著他身體裡的憤怒就像是被破了的皮球,很快的散盡了。

他無力的坐在了沙發上,哭喪著臉,這次是真的不好應付過去了。

就在這個時候,隱約的傳來了電話的鈴聲,他一個激靈,連忙把摔在地上的電話拾起來,掛好後重新接起來。

“是我……”

“……總裁先生,請你在五分鐘內到你所居住的社群大門東邊第二個公用電話亭,會有人給你打電話。”

這種聽著就很詭異的電話內容讓總裁先生有些疑神疑鬼起來,“你是誰?”

電話另外一頭的傢伙似乎並不想回答這個問題,“記住,從這一刻開始計算,你只有五分鐘時間,超過五分鐘你沒有接起電話,我們就不會再有任何的聯絡。”

電話裡的聲音一結束,就傳來了結束通話的聲音,總裁先生猶豫了那麼片刻,他還是決定去試試。

他現在一點辦法都沒有,林奇和上百位富豪的憤怒,他根本沒辦法反抗。

一旦他回到國內,他的哥哥很有可能會把他軟禁起來,畢竟他毀掉了“公司”的收入,他是一個罪人。

快速的批了一件衣服,叫上了保鏢,他開著車快速的出了社群,並找到了那個電話亭。

離他們約定好的時間還有一分多鐘,他站在電話亭外,默默的點了一根菸。

保鏢們已經開始搜查周圍有可能藏人的地方,避免有人設定圈套來襲擊他。

五分鐘準,電話亭裡的鈴聲突然響了起來,這突兀響起的電話鈴聲讓他心裡微微一驚,波瀾頓起。

他站在電話亭外停頓了那麼兩秒,拉開門,走了進去,接起了電話。

“是我。”

“你好,總裁先生,我是林奇。”

總裁先生此時大腦有那麼一瞬間的空白,他不明白林奇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聯絡他,而且他也不知道要說點什麼,就這麼保持著沉默。

“看起來你對我的來電似乎很意外,不過沒有關係,打這通電話的目的,是為了一些小事情。”

“我就這麼把話說出來吧,免得你胡亂的猜測以至於破壞我們有可能的合作。”

“我要收購每時每刻的股份,不低於百分之二十……”

總裁先生一驚,下意識的反駁道,“這不可能……”

緊接著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忍不住笑了起來,笑聲裡充斥著一種憤怒殘暴的味道,“你當著媒體說的那些話,你讓人做空每時每刻,就是為了現在,是嗎?”

“收購公司的股份?”

“你知不知道,如果我現在把你的想法說出去,很多事情都會發生改變!”

林奇的聲音沒有絲毫的情緒變化,就連音準都沒有什麼變化,“我不會承認的,並且我會加大狙擊每時每刻的力度,我聽說你們每年報關的菸草成品和原材料,遠遠低於實際入境的數量……”

就像是萊姆不知道林奇在想什麼,林奇其實也不清楚這裡面具體是什麼情況,但他了解聯邦的資本家們。

奧斯汀和林奇也提起過邊境走私的一些情況,她以前就在邊境緝私隊工作,知道這裡面存在的一些內幕。

其實這都不能算是內幕,只是一種潛在的,介於違法和不違法之間的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