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聯邦,任何成年人都能夠購買武器。

但是這裡有一個規則,那就是當一個成年人在持有第一把武器一定年數,這把武器沒有涉及到任何案件裡時,他才能購買第二把。

這是一個很死的規定,也是為了杜絕武器在民間過度氾濫的保守政策。

一個新移民,先要幾年的時間來讓社會接納他,並認為他是一個安全的人。

然後他才能買第一把武器,然後還得等幾年……

用那個人的話說,他的表兄農場很大,野豬也很多,但武器只有兩把小口徑的民用步槍。

在對待一些大體積的野豬時甚至都沒有什麼作用!

這點阿瑟是相信的。

他當時也沒有覺得這件事有什麼不對的,大家同樣作為新移民,還是同一艘船來的,他現在有點能力,也願意幫忙。

在他的介紹下,這個人在史丹尼的分銷商那邊,購買了三把步槍,一把霰彈槍,還有若干的子彈。

至於他有沒有從其他地方購買武器,就不太清楚了。

林奇聽到這裡時,就已經意識到,也許這就是自己要找的那個人。

到現在他還記得車門外那個混蛋舉起手中的霰彈槍對他的車窗開槍的畫面,兩次槍聲響起,讓他腿上多了兩點菸灰落下的痕跡。

再怎麼鎮定的人,有人隔著看起來隨時都會碎掉的玻璃朝著你的腦袋開槍,都肯定會多少有點驚恐。

林奇還沒有能完全擺脫人類本能的控制,他還是有點驚恐的。

不過好在這些都在他能夠控制的範圍之內!

“如果是他,把他帶過來……”

“看來今天我能睡個好覺了!”

掛了電話之後,格林兄弟帶著人按照阿瑟給的地址,迅速的前往那些貧窮落後的街道。

很多生活在市中心地區的人到現在都不相信布佩恩這座偉大的城市裡,居然還有貧民窟。

但它就是真實存在的。

在任何時代,任何國家,任何地方,都會存在著貧富的差距。

如果說有什麼東西能夠讓全知全能的天主都顯得毫無辦法,那一定是資本!

深夜,已經熟睡的男人突然睜開了眼睛。

他在聯邦生活了十年,他已經適應了這裡的一切,甚至有時候完全的融入了進去!

他會因為漲工資而開心,也會因為老闆不講道理的要求加班而生氣。

他會和朋友們一起去吃免費的炸雞,喝免費的啤酒,偶爾也會偷偷的揹著妻子和朋友們去脫衣舞俱樂部。

花上三五十塊私房錢,享受一下偷偷摸摸的感覺!

可他內心,總會有一個聲音提醒他,他不是這裡的人……

這是他的工作,也是他的使命,雖然有時候他會有些迷茫。

此時,在黑夜中,他的眼睛格外的明亮。

身體因為他的甦醒,機能開始復甦,同時在夢想中感知不到的疼痛,也開始重新發作。

他隱約的感覺外面有一些聲音,如果是在平時,他不會覺得那是什麼東西。

但現在的情況不太一樣,他必須保持高度的警戒狀態。

他不是沒有考慮過滅口一切知情人後離開,但他在這裡生活得太久了,他還想給自己一個機會!

而且,這才三天時間,到現在不一切都是好好的嗎?

他緩慢的起身,剛要站起來,一隻手拉住了他。

他回頭看著躺在床上的妻子,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過來,她就那麼的看著自己。窗戶外微弱的光線讓他隱約能夠看見妻子的眼睛,那眼神一瞬間就讓他讀懂了。

他沉默了那麼幾秒,微微點頭。

如果可以不去選擇極端,他就不那麼做。

他披上衣服,先去了洗手間。

在水箱裡取出了一把手槍。

每次休假時,他都會有一段時間單獨在家裡。

在這個時候,他就會保養槍械。

它看起來非常的正常,槍油讓它的每一個零件都能夠正常的運轉。

他拿出了彈夾,看了一眼裡面的子彈,把它插了進去,然後慢慢的上膛。

他來到門邊時,外面似乎並沒有太多的聲音。

他不敢直接掀開,大門側面窗戶的窗簾,他走到了廚房邊上。

在聯邦曾經發生過因高溫導致爐灶旁邊的窗簾被引燃,併發生火災的事情。

所以在大多數家庭中,廚房是沒有窗簾的。

當然這可能也和油煙的問題有關係,畢竟布料上沾染了太多的油汙會讓一切都變得很麻煩。

他沒有走進廚房,那裡能正好看見屋外的東西,同時屋外的人也能看見他。

他就一點點的,慢慢的傾斜著身體,看向了窗外。

沒有人!

也許是野貓或者野狗,這裡是大人物口中的貧民窟,有很多野貓野狗很正常。

他鬆了一口氣,那種把憋在胸口裡的氣撥出來的感覺簡直棒極了!

就在他放鬆警惕準備去弄點水喝的時候,他在廚房的另外一個窗戶外,看見了一個腦袋!

他被嚇了一跳!

但幾乎同時,他意識到對方也發現了自己,緊接著後門傳來了破門的聲音,二樓伸出去的屋簷上也有人踩踏,當他再看向廚房窗戶時,那個腦袋已經不見了!

周圍都是腳步聲,似乎這些人也沒有打算繼續隱藏,他攥了攥手中的槍,剛一轉身,大門就被粗暴的撞開,然後房間裡的燈都亮了!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那麼做!”

就在他準備舉起手中的武器時,有人說了這麼一句。

“你知道,聯邦警察不會半夜沒有搜查令的破門而入,我們不是警察,如果你希望有更多人因此受傷,那麼你或許可以嘗試一下?”

“你的妻子……”

“還有你可能遠在其他國家的家人!”

很多人在保守一個秘密的時候,往往會主觀的不願意說出來,他們並不是有多麼的剛強。

只是不願意承擔第一個說出來要揹負的責任,罵名,或者其他什麼。

如果這個時候告訴他們,其實其他人已經交代了,這些人的心理防線就會被立刻打破。

官方執法機構辦案時經常這麼做,把嫌疑人分開審訊,然後告訴他們每一個人,其他人交代了。

然後說一些模稜兩可的關鍵詞,或者說“他們說你才是主謀”之類挑撥的話,總會有人忍不住把自己知道的說出來。

再利用這個人開口的供詞,就能夠讓更多人開口。

他們都不會覺得是自己導致了攻守同盟的破裂,他們還會繼續攀咬其他人!

既然大家都不要臉了,為什麼不讓自己的罪輕點呢?

諾爾的一句話,就讓這個中年男人遲疑了。

因為諾爾說了“其他國家”這個詞,他不確定他們是不是知道了什麼,還是說他們已經掌握了一些東西。

也就在這個時候,他的妻子,被人從二樓帶了下來。

女人沒有對自己的處境有什麼恐懼的,眼裡更多的是對她丈夫的擔憂!

他們是在前些年才認識的,然後才結婚的,生活到現在,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孩子。

她為他付出了很多,而他也覺得她真的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並一直有負罪感。

到了這一刻,他把手中的手槍放在了身邊的臺子上。

弗恩撇了撇嘴,諾爾則開心的笑了……

當他們抓住一個嫌疑人的訊息在內部傳開時,最先陷入沉默的是黑石安全部門。

他們能夠呼叫的社會資源更多,人手更多,上層路線更多!

但到現在他們什麼都沒有查出來,而格林兄弟那邊居然已經抓住了一個。

上士睡不著覺。

他在陽臺上抽著煙。

布佩恩的夜色依舊那麼美。

其實在黑石安全內的人,特別是管理層,基本上都知道林奇和格林兄弟之間的關係。

他們到了這一步已經具有了一定的能量,同時官方也在不斷的“加強”對他們的忠誠管理。

他們會告訴這些人,林奇做過一些違法的事情,他收養的孩子是聯邦這幾年竄得最快的黑幫頭目之類的。

以前上士對格林兄弟還多少有點……瞧不起的意思。

這就像是正規軍看街頭混混的那種態度,都他媽玩呢?

可這次發生的事情,著實讓他意識到,他,包括黑石安全的管理層,在思維方面都開始僵硬了。

他們本質上,沒有突破“官方”的形象。

他們什麼都在講證據,什麼都在講線索,什麼都在講法律制度!

沒有搜查令什麼的他們甚至都不會去侵略性的搜尋什麼證據之類的!

反倒是格林兄弟,沒有任何的顧慮,直接找上門,要麼死,要麼說。

粗暴,但極為有效!

有時候人們只能看見結果,看不見過程!

也許,黑石安全的某種意識形態,也該變一變了。

上士這麼想!

當然他怎麼想林奇是不知道的。

第二天一大早,林奇就起來跑步,然後洗澡,用早餐,順帶看新聞。

有關於他被襲擊的新聞還沒有下熱議,早間新聞依舊是報道有關於警察,調查局,其他部門的偵破進度。

這些人肯定不知道,其中的一個參與者,就在自己郊區莊園的地下室裡!

他吃完早餐,擦了擦手,哼著不知名的小曲子,讓司機把他送到城外。

小心情,愉快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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