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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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聯邦政府的角度來說,一步步將本應該屬於納加利爾新聯邦政府的所有統治權,都掌握到自己的手裡,對事實吞併納加利爾有不可忽略的作用!
一開始人們肯定會不習慣,但人這個物種有一個非常奇特的表現,他們會向富人看齊!
當納加利爾中東部的富人開始如同聯邦人那樣生活,甚至就是變成聯邦人那樣,他們也會開始嘗試。
由上而下的整體改變,這個過程可能需要幾十年的時間。
然後是中西部地區,找個理由打造一下,然後以改善生活環境等為理由,對西部地區動手,整個納加利爾就會徹底的被改造成聯邦的模樣!
到了那個時候,新聯邦政府是否存在,說話是否有人聽,其實早就不重要了!
因為人們已經習慣瞭如同聯邦人那樣的生活,工作,交稅,消費,死亡!
有可能聯邦政府永遠都不會公開的表示對納加利爾實現了名義統治,一直保持著這樣事實統治。
但也有可能,他們會那麼做。
只是到了那一天,哪怕聯邦政府真的這麼做了,納加利爾也不會有反對的聲音,因為他們早就習慣了!
特別是接下來的新生代,他們甚至可能從小受到的教育裡,就讓他們認為自己是“聯邦認”,而不是“新聯邦人”。
這是一個長期的全方位的溫和侵略,溫和到人們察覺不到,侵略就已經開始實施,並還為此歡呼的程度!
那麼自然而然的,聯邦政府肯定也會想盡一切辦法,牢牢的抓住所有屬於政府的權力。
包括關稅!
聯邦的資本家再怎麼厲害,但是這部分東西,他們還是不會碰的。
他們可能會推動國會立法對關稅進行調整,但他們不會把關稅掌握在自己的手裡,這不是一個好現象。
人們都在保持沉默。
林奇也在。
此時微微有些議論聲的會議室裡,有人輕聲的感嘆道,“自從特魯曼上臺之後,聯邦政府的風氣就發生了一些不好的變化……”
說這句話的人在說到這時突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他又閉上嘴。
但他說的話,卻得到了很多人的贊同!
廢除童工,繳納企業保證金,要求企業承擔更多的員工保險和養老責任,對隱性壟斷企業進行調查。
推動了多項針對資本家的法桉實施,還打算進一步修改強化《反壟斷法》。
教育改革,部分社會保障制度改革,以及戰爭!
他做了很多的事情,很難用短短的幾句話去形容,每個人的心目中聯邦總統都是不同的模樣。
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在對待資本家的問題上,前所未有的強硬!
傑瑞&戴斯集團的破滅,雖然這裡在座的大多數都吃了一口,但他們卻不會因此有多高興。
因為聯邦政府對資本擴張的約束力,對資本勢力蔓延的警惕性,已經來到了聯邦建國以來的最高點!
鬼知道他接下來還要做什麼!
董事會主席沉默了一會,他知道自己得開口了。
他對著秘書做了一個小動作,隨後掐斷了所有電話連線。
“接下來我們需要成立一個團隊,去和聯邦政府談這件事。”
“但是在這之前,我們得有一個基調!”
其實大家也知道,聯合開發公司是一個“奇葩”,在聯邦政府對國際事務沒有經驗的情況下,它被推動著成立。
而且幕後的大功臣是鄧肯家族,他們急於改變,否則聯合開發公司未必會這麼順利的成立,還拿到那麼多,那麼大的權力!
後來對馬裡羅的策略中,聯邦政府已經有了經驗,現在馬裡羅開發公司享有很多的特權。
但是這些特權並不是他們直接從馬裡羅政府手裡拿到的,而是馬裡羅政府把權力暫時轉移給聯邦政府,然後聯邦政府以合作的方式,授權給馬裡羅開發公司的。
它順利的規避了出現在聯合開發公司身上的問題,讓權力始終掌握在自己的手裡。
對他們來說,現在不過是在收回本來就不應該授出的權力罷了!
只是這個過程,肯定不會太愉快。
人們各自說著自己的想法,沒有什麼嚴謹的秩序,討論,是人類社會進步的重要標誌之一。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短時間裡大家的意見都很難得到統一。
有人認為應該和聯邦政府抗爭到底,因為這些都是簽訂了合同或契約的。
也有人認為應該緩和與聯邦政府之間的緊張氣氛,透過協商洽談的方式,適當的做出讓步。
利潤可能會下降,但依舊比普通的企業要高得多,畢竟就算讓出部分權力,他們也擁有一個兩億人的市場!
董事會主席一時間也沒有什麼太好的主見,他隨後看向了始終沒有說話的林奇。
“你怎麼看,林奇先生?”
林奇抿了抿嘴,他把面前的檔案和鋼筆擺正,他其實有一點不嚴重的強迫症。
“我的看法是用這部分權利,和聯邦政府交換一些對我們有好處,又在他們承受範圍之內的利益。”
林奇的話還沒有全說完,就有人打斷了他,“無意冒犯,林奇先生,你的意思是要我們放棄這些本屬於我們的權力嗎?”
說話的人自然也是股東,只有公司的股東才會對這件事這麼的敏感上心,因為每一個決定都代表著他們未來的利益。
很多時候一些大公司明知道自己已經走在了一條錯誤的道路上,卻始終無法回頭或者停下來,就是因為股東和企業之間的利益捆綁讓它沒辦法調頭,也不可能停下來!
“實際上我的想法恰恰相反。”
林奇面對詰問表現的很有風度,不急不慢的解釋著。
“你認為,我們和聯邦政府的對抗,能取得最終的勝利嗎?”
不管是反對林奇的人,還是看熱鬧的人,都沉默了。
他們不願意承認這一點,但林奇需要讓他們認清先生。
“也許你們會說我們有合約,我們可以對抗,但那這是你們欺騙自己的說法。”
“最簡單的,如果我是聯邦政府,我會同意你們的要求,但是我在國內推動新的立法,讓你們付出更多的代價!”
“你們從納加利爾獲得多少,在聯邦,你們就要成倍的付出!”
“到最後就不是我希望你們交出權力,而是你們求著我收回權力!”
“更別提,特魯曼先生的強勢讓你們對於聯邦政府的任何要求都沒有太大的抵抗能力!”
“與其讓我們為了一些註定會失去的東西,撕破了臉,為什麼我們不體面的退出?”
“聯邦政府急於收回權力,他們會樂意從其他地方給我們一些補償。”
“不管是減稅,還是聯邦政府支援的政策,都可以!”
林奇的話讓很多人都開始認真的思考,反思。
其實大家都不是太蠢笨的人,因為蠢笨的人也進不來這間會議室。
聯邦政府的態度其實已經很明顯了,他們要吞併納加利爾,誰擋著,誰就不僅是聯邦政府的敵人,更是全聯邦的敵人!
董事會主席最先回過神來,“我覺得林奇先生說的很有道理,我們不能單純把它看做是獲得利潤的手段那麼簡單。”
“我們近期會還會有一場會議,具體的內容會在下一次會議上公佈。”
半年期的年中會議就要召開,到時候參加的人更多,那個時候不管是討論還是直接公佈,都有更好的結果。
很快這場會議就結束了,要說收穫,其實也沒什麼,但每個人心中或多或少的,都有一些不滿。
對聯邦政府的不滿,對特魯曼先生的不滿。
以前不是沒有過對抗資本勢力的總統,但從來都沒有一個能像他這樣,讓人束手無策!
戰爭為他增加了無敵的鎧甲,也賦予了他斬殺一切的利劍!
此時就算再不滿,也只能忍著!
會議結束後林奇和董事會的成員又聊了一會就起身告辭,剛到家還沒有來得及換衣服,特魯曼先生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不得已,他又起身乘車前往總統府。
特魯曼先生抽空和他在辦公室見了一面。
有一段時間兩人沒見面,此時再見面時,特魯曼先生比上一次見面時,又多了一些老態。
他鬢邊甚至都有一些白髮了!
也許是注意到了林奇的目光,他摸了摸鬢角,“一夜之間就有了,他們說我這樣更像是聯邦的總統!”
這是一個小笑話。
特魯曼先生就職總統時,有人認為他太年輕了,連一根白頭髮都沒有。
這樣的人有足夠的經驗和能力,帶領著這個國家走向偉大嗎?
好在,現在他有了,似乎也有資格了!
林奇笑了笑,“那麼看來我們得重新找畫師了。”
特魯曼先生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隨後就開始哈哈大笑。
聯邦總統都會有畫像,懸掛在總統府的走廊上,以告訴後來者這些人都是誰,做過大概什麼事情。
特魯曼先生就職之後其實就有人為他製作了畫像,那個時候他可沒有白頭髮,也顯得年輕,和其他的總統都格格不入。
現在他有了白頭髮,肯定和之前的不同,為了“合群”,他的確得重新找一個!
這也很好的契合了他那句“更像是聯邦的總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