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出色的首映禮,在人們追求各種拍攝藝術和影片深度的時候,一名和藝術沒有什麼關係的卡車司機告訴了人們有一種電影可以和藝術沒有太多的關係,但比藝術電影更吸引人們的眼球。

首映禮結束之後林奇並沒有立刻的離開,福克斯父子為他找來了業內比較知名的紀錄片導演和編劇,他們要坐下來談談,只是讓林奇有些沒有想到的是,詹姆斯居然也來了。

詹姆斯看見林奇的時候還稍微有些尷尬,他張口欲言,又看了看不遠處的福克斯父子,最終喊了一聲“林奇先生”,而不是“老闆”。

一個簡單的稱呼實際上就能讓林奇區分現在詹姆斯的狀況,他沒有稱林奇老闆,這意味著他和林奇已經沒有太直接的工作上的上下從屬關係。

“我不知道你離職了,庫克沒有和我說過。”,林奇並沒有太多的想法,“現在你在福克斯影業工作嗎?”

詹姆斯的尷尬逐漸的消退,林奇表現的淡然讓他認為的背叛帶來的某些東西變得輕鬆了一些,他點了點頭,“是的,很抱歉……”

從庫克的撤退辭職加入福克斯影業,一方面是他在劇本方面有著很特別的天賦,他不是那種很死板的學院派,總是想要透過一些細節展現出影片的深度。

卡車司機沒有什麼深度,如果有,那一定是公路女郎的深度,而不是他們的。

詹姆斯編寫的幾個劇本有著很強烈的個人風格,不過電影拍攝出來之後口碑不是特別好,這可能和導演,和剪輯師有一定的關係。

眾所周知,好的故事千千萬,但是好的導演整個聯邦就那麼多,導演的地位高於編劇,剪輯師也是。

為了尋找新的突破,詹姆斯開始學習如何成為一名優秀的導演,這也讓他沒有什麼時間去參加運輸隊的工作,加上福克斯父子希望他能夠跳槽到福克斯影業去幫助他們,最終詹姆斯在和庫克談了兩次後,結束了在車隊的工作。

當然他也有自己的一些想法,畢竟當一名卡車司機,就算他做的再怎麼好,到最後也就是庫克的程度,車隊的管理層,拿著可能還不如卡車司機的工資度過一生。

這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把自己那些奇思妙想變成現實,他想要賺更多的錢讓他的母親能夠住進大房子裡,那麼他就必須賺更多的錢,更快的賺更多的錢。

加入福克斯影業就是一個很好的選擇,福克斯父子剛剛上路,還在打造他們的班底,這個時候加入進去怎麼說也能混個元老,而且資源也會向他傾斜,獲得成功的可能很大。

唯獨讓他覺得有點尷尬的,就是有些對不起林奇,他覺得這可能是一種背叛。

不過林奇顯得很無所謂,他拍了拍詹姆斯的胳膊,“我也是福克斯影業的大股東,實際上我依舊是你的老闆,別以為換了一個地方工作,就能擺脫我!”

他說話時完全是一種開玩笑的口吻,這讓詹姆斯有些緊張尷尬的情緒很好的得到了緩解,“抱歉,老闆,你知道……”

林奇沒有讓他說下去,“人總要有理想的,詹姆斯,很高興我身邊的人能夠找到自己的理想,然後找到正確的努力的方向,等你有能力單獨執導,同時又需要人支援你的時候,可以給我打電話。”

詹姆斯很感動,福克斯影業雖然還不算大,可一些爭權奪利的現象已經逐漸的展現,而這種展現大多表現在立項上。

什麼專案能拿多少的投資,能得到怎樣的重視,公司裡的編劇、導演都在爭,如果有林奇能為他站臺,他未來在公司裡的發展絕對會一帆風順。

說話間福克斯父子和兩名戴著棒球帽,有些邋遢,滿臉絡腮鬍的中年人走了進來。

這些年在拉爾地摩的影視圈中,一臉棕色的絡腮鬍幾乎快要成為導演的標配,如果沒有一圈鬍子,在談合作的時候都會丟分,這也導致人人都開始養鬍子。

“這位是《少數派》的總導演……”,福克斯先生首先給林奇介紹了第一位大鬍子,一個很有名氣,但也有些爭議的導演。

《少數派》是這幾年來聯邦影響力最大的紀錄片,沒有之一,它直接揭開了聯邦人虛偽的面具,這部紀錄片用最詳實的內容把移民和土著的生活曝光在大眾的視野中。

也正是因為這部紀錄片,聯邦人才意識到他們有多麼的“醜陋”和“邪惡”,除了少數富有的投資移民和科研人員,勞工移民和土著在聯邦都面臨著某種絕望的環境。

歧視、羞辱、冷漠、暴力、犯罪,幾乎所有社會的負面問題都發生在了這個群體上,給號稱自由國度人人平等的聯邦給狠狠打了一巴掌。

據說還有一些人砸了導演的車,給他寄子彈。

但不管如何,他出名了,在度過了那些令人不安的日子之後,他有了相當的名氣,只是有些可笑的是,到現在為止,他都沒有接到什麼新的工作。

福克斯先生在小圈子裡談論需要一個紀錄片導演的時候,這個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聽到訊息的人當天晚上就給他打了電話,請求福克斯先生務必要考慮一下他。

另外一名大鬍子也比較有名,他的有名和前面的這個大鬍子不一樣,他善於表現出聯邦優秀的一面,拍的都是皆大歡喜的社會性紀錄片,比如說《聯邦家庭》。

透過跟拍六個不同階級的家庭來反應他們面對相同問題時候不同的解決辦法,喜怒哀樂都有,有時候人們甚至會覺得他拍的是電視劇,但那的確是紀錄片。

除此之外還有幾名編劇,這些編劇福克斯先生只是隨口的說了一些他們的名字,連代表作什麼的都沒有說。

編劇的地位在這個圈子裡的確不算高,除非那些很大牌的編劇,而且還是原創編劇,但即便這樣,編劇的地位依舊還是不夠高。

每年每一家制片公司收到的劇本都以千計算,其中優秀的劇本並不在少數,一旦被大公司看中了,他們就會用很低的價格買斷劇本的拍攝權。

所以就算編劇有很了不起的代表作,那也和他們沒有什麼關係,頂多在寫續集的時候多給幾個,想要分錢,或者版權?

那就是一個笑話!

介紹完幾人之後,大家坐在了一起,林奇談到了自己的想法,“我打算籌資拍攝一部有關於聯邦人在納加利爾的紀錄片,從多個方面來體現聯邦人在海外奮鬥的艱難與過程,還有最後的收穫。”

這是一個基調,大家都點了點頭,他們在自己的本子上記下了這個要素,海外,還有奮鬥。

不過也有人提出了一些想法,“林奇先生,為什麼是在納加利爾,而不是在蓋弗拉之類的地方?”

提出問題的就是那個打了全聯邦臉的紀錄片導演,他的問題很現實,也很刁鑽,“如果不是您的一些經歷和最近的一些事情,人們可能一輩子都不會關注到納加利爾那個地方。”

“請原諒我的冒昧,我甚至不知道這個國家在地圖上的什麼地方,但是我相信聯邦人,至少大多數聯邦人對蓋弗拉很感興趣。”

“文化、經濟、軍事、政治以及社會形態等方方面面,都吸引著聯邦人,如果是拍攝在蓋弗拉的聯邦人,或許能夠起到很大的反響!”

這位導演說的其實很對,但林奇並不打算鼓勵聯邦人去蓋弗拉謀生,他們在那也不能為林奇提供便利。

當然他也不能直接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只能換一種方式來表達,“這個我們可以放在以後,就目前這個階段來說,我們和納加利爾的接觸很頻繁,其次一旦我們雙邊建立外交關係之後,就會有相當的資本力量湧入納加利爾和他們本地政權聯合開發整個國家。”

“人們對那裡一無所知,所以我們需要讓他們多少有一些瞭解,這也能夠在接下來的大時代洪流中,為大家找到一些道路。”

福克斯先生聽完忍不住感慨道,“偉大的情操,林奇朋友!”

林奇則微笑著點頭致意回答道,“感謝你的讚美,福克斯先生。”

幾人沒有繼續追問,林奇則繼續談著他的一些想法,不得不說這些人在行業內有很高的知名度是有原因的,很快他們就總結出了一些實際的內容。

比如說這部紀錄片應該從哪些角度去拍攝,其中有一點林奇很感興趣,那就是“不合法”→“合法”→“凌駕於法律之上”這個遞進的視覺角度。

提出這種想法的,自然也是第一個打臉全聯邦的導演,用他的原話來說,如果人們想要了解納加利爾,就想要了解到一個真實的納加利爾。

去這個以前都沒有聽說過的地方發展,打拼,奮鬥,也絕對不是為了什麼偉大的理想和情操——他小小的諷刺了一下剛才林奇和福克斯之間的互相吹捧,但兩人都當做沒有發現。

他認為如果真的想要讓人們看完紀錄片,就背上揹包買一張去納加利爾的船票,最好的方式就是還原一個真實的“暴利社會”,告訴他們在那些地方怎麼做才能賺到錢,賺到他們在聯邦賺不到錢的。

甚至這不是一個和聯邦人在納加利爾生活工作有關係的紀錄片,這就是一個如何快速在納加利爾賺錢的紀錄片。

這個傢伙,真的是一個鬼才!

所以林奇選擇另外一名導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