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獲得了我的友誼,局長先生。”,下車之前,林奇提醒了一句。

聯邦稅務局的確是一把很好用的刀子,可惜刀子並不具備本身的思想,只要把刀子從別人的手中奪過來,不說為自己用,至少就不會再對自己產生威脅。

至於有些類似於“刀子長在手裡”的這種說法,提出這種觀念的人一定沒有考慮過那些手掌變成刀子的人上廁所的問題。

站在車外,月光與霓虹燈發出的光芒讓林奇的面孔變得可見起來,他笑眯眯的和坐在駕駛室中的助理局長告別。

“很感謝你能理解我和我說的那些話,另外我建議有些事情可以往後拖拖……”

“很抱歉打擾了你的晚餐,再見,局長先生!”

此時一輛公然的沒有懸掛車牌的車快速的駛來,停在路邊,林奇轉身跨入車內,緊接著這輛車就消失在夜幕中。

助理局長看著自己身上那些黏糊糊的飲料,還有被飲料澆透的炸雞,他用力拍打了一下方向盤,車喇叭發出的刺耳聲音遮蓋住了他口中的髒話,順帶著他把餐盤裡的東西都丟到了車窗外。

也不知道他罵的是那些食物,還是林奇……

一切都在控制中。

與此同時,一名叫做戴森的不到六十歲的中年人正在伏在一名三十多歲,四十歲上下的女性身上加強鍛鍊,他滿身都是汗水。

躺在床上的女人沒有任何的表情,眼睛空洞,沒有神韻,就像是……失去了靈魂一樣。

戴森的運氣不錯,前兩年他碰到了一個有意思的人,拉著他註冊了一個公司,每個月給他百分之一的分成,但他不能管理公司。

這種事情他聽說過,那個時候他還是個流浪漢,流浪漢這個群體中人才輩出,他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對他來說即便坐牢也無所謂,反正他的生活一直都很苦,能多享受一天,都是一種恩賜。

從那之後他每個月都可以得到少則數千多則上萬的各種分紅,有時候他也想著如果他爭取一下,是不是能夠從公司裡得到更多,畢竟那是以他名字命名的公司。

可這種事情也就只能想一想,他不是那些人的對手,他有自知之明。

有錢之後他的生活就變得好了很多,比如說他在流浪漢聚集的公園附近租了一個大房子,現在房地產也進入了寒冬,租個大房子的錢用不掉多少就能租一個很好的。

其次他也組建了一個小家庭,去年年初的時候公園裡來了一大一小兩個女性流浪者,大的看上去三十七八歲,四十歲上下的樣子,小的不到二十歲,是母女關係。

年紀大的女人比較正常,年紀小一點的那個女孩腦子好像有問題,據說是發燒之後造成的,沒有工作能力,每個月只能從塞賓市政府領取不到四十塊錢的殘障補貼。

女人的丈夫早就拋棄了她們,而女人自己也丟掉了工作,所有的財產被銀行奪走,她不得不出來流浪。

她之前嘗試過出賣尊嚴來富養自己的女兒,但那些人則想著連她的女兒也不放過。

知道了這些之後的戴森“收養”了這兩個女人,給她們提供居住的地方,提供熱水,提供穩定的食物,有時候還會給她們零花錢。

而她們要做的就是收拾這個家,同時年長的女性為戴森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溫暖。

可能是鍛鍊的有些累了,戴森坐在了女人旁邊,他隨手拿起一瓶酒,噸噸噸噸的灌了幾口。

恰巧在這個時候,傻子女兒走了進來,傻笑著看著床上的兩人,就那麼站在門邊看著。

女人連忙拿起薄被遮蓋住了自己的身體,呵斥了幾句,女孩這才離開。

看著女孩離開時一顫一顫的大腚,戴森嚥了一口唾沫,他瞥了一眼女人,“上次我和你說的事,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女人無神的眼睛頓時充滿了警惕的光芒,“我還沒有想好,而且這種事……我很難接受!”

“便宜別人不如便宜了我!”,他直言不諱,“聽著,她這樣很難嫁給一個正常人,只能嫁給廣場或者公園裡的流浪漢,甚至是成為一個大家的‘玩具’。”

“給別人粗暴的對待,不如留給我,至少我會很溫柔,而且……”

他又灌了一口酒,“我沒有妻子和孩子,我死後我的一切都會留給你們,這些至少能保證你們可以有一個穩定的生活環境。”

“你可以慢慢的考慮,不過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他說著穿上了衣服,提著一個酒瓶離開了房間,只剩下滿臉痛苦的女人呆坐在那。

他收養這對母女的目的就是大小通吃,等了這麼久他已經不耐煩了。

戴森一到公園裡,流浪漢們就開始和他打招呼,他也算是這邊一個頭臉人物。

雖然大家不知道他怎麼就發財了,但也沒有忘記這裡的老兄弟們,經常帶著一些酒來和大家分享,深受人們的愛戴。

流浪漢之所以流浪,錢是一部分原因,另外一部分原因則是因為酒精。

他在外面晃了一圈,看著天色漸晚,和那些老朋友們告別之後朝著他住的房子走去,腦子裡除了酒,只剩下那個年輕火熱的身體。

一想到某種其實並不存在,但又隱隱而存的禁忌感,他身體發熱,口乾舌燥。

不等了,就是今天晚上,哪怕用一些過分的手段,他在那對母女身上花了不少錢,這些錢都夠他在脫衣舞酒吧裡保養一個脫衣舞演員了!

他攥了攥手中的酒瓶,又灌了一口。

他的臉上呈現出一種紅,紅的有些發黑,不知道是天色的緣故,還是他不常洗臉的的緣故。

就在最後一個十字路口,離他住的地方還不到二十米時,突然間他的腰上一疼,他走了兩步才意識到這疼痛。

他伸手摸了一把低頭一看,潮溼滾熱且紅煞煞的,他再一回頭看向自己的衣服,夜色中看不見什麼,可他後腰上的面板卻感覺到了一種可怖的疼痛感,就像是被開水燙了那樣。

他驚恐的轉身,看見了一個少年,一個只有十二三四歲的少年。

他帶著一頂駝色底米黃色格子條紋的鴨舌帽,穿著一件棕灰色的小馬夾,他的手裡,拿著一把尖刀。

他在戴森的身上又捅了幾刀,鮮血蔓延的速度更快了,嚴重的失衡感讓他連走直線都很難做到,他捂著傷口向前逃了幾步後重重的摔在地上。

少年走到他身邊,把他口袋翻了翻,找到一些錢後收進了自己的口袋裡,然後拿著匕首慢慢的朝前走去。

大概五分鐘後,警察在路邊找到了他。

他沒有反抗,沒有掙扎,在見到了警察到來的時候甚至主動丟掉了手中的刀子,然後跪在地上高舉著雙手。

他始終保持著沉默,警察把他按在地上並且戴上了手銬,塞進車裡。

毫無疑問,這又是一樁搶劫殺人。

在社會經濟衰退嚴重,失業者越來越多的今天,各種治安案件發生率會遠高於正常的時候,這是因為很多人都失去了生存下去的成本,他們不得不鋌而走險。

比起別人受到傷害,至少他們自己能活下去,這是自私,是犯罪,但也是物種渴望活下去的本能。

當然,這一切都和林老爺沒有任何的關係,絕對沒有。

清晨的薄霧只出現很短的時間就徹底的散去,有科學家認為這不是常規意義上的由水分子凝結而成的霧,而是灰塵形成的霧。

這些年裡聯邦的環境問題的確有些嚴重,這大半年時間以來更是如此。

各地的水泥廠都在加班加點,明明經濟不是很好,可建設方面似乎並沒有完全停下來的趨勢。

這也讓環境署和一些民間環衛組織有了發揮自己價值的地方,整天不是突擊檢查這裡,就是到那裡鬧事。

一大早街道上就出現了一些穿著綠底棕色標識的環衛組織人員舉著牌子在遊行,看樣子他們似乎又找到了新的目標。

在這種困難的時候加入各種組織也是一種餬口的方式,特別是加入布佩恩這邊的各種組織,待遇有的比工作還好。

就在這個時候,他們突然對路邊的豪華車隊大聲的喧譁起來,用力的揮舞著手中的標識牌,有些人甚至情緒激動的朝著車隊跑去,想要攔截車隊。

不過很可惜,車隊的車速並沒有降低,一些人眼看著就要被撞,不得不罵罵咧咧的閃到一邊。

“這些人越來越令人討厭……”

車中,特魯曼先生點評了一句。

林奇處理完約克州的事情之後就來到了布佩恩,那邊都是一些收尾工作,價值不大,不需要他也能完成,他真正的戰場在布佩恩。

不搞定背後使陰招的人,即便處理好了約克州稅務局的事情,說不定要不了多久就會有約克州調查局跳出來。

不解決製造麻煩的人,麻煩就會源源不斷。

特魯曼先生親自接的林奇,他還在“休假”中,所以他有更多的時間處理一些私事。

“都是錢害的。”,林奇中肯的評價了一句。

環境保護組織的誕生並非源自人類對大自然的愧疚和對自身的覺醒——人類沒有那麼的神聖,它的誕生實際上還是誕生於資本和資本的鬥爭中。

只不過有些傻子真的信了,他們從來都不想想這種非營利組織每年舉辦各種活動的錢從哪來的,他們被“正義”洗腦了。

車隊沒有在城市中停留,直接去了半山的別墅區,最後兩人一起進了林奇的大別墅。

坐在寬闊的書房中,林奇端著兩杯酒坐在了特魯曼先生的身邊,問了一個問題,“你想要給那些人一點顏色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