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力這種東西,是有時效性的。

在它還有效的時候,你可以利用權力做很多事情。

但當權力過了保質期後,你還想使用它,就必須付出沉重的代價。

比如說……

財富!

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總統先生就算連任了,四年之後他就會退休,從此離開政壇。

他有可能會和其他總統先生那樣,不甘寂寞的組建一個競選團隊幫助別人競選。

或者利用自己曾經的影響力,做一名掮客。

不過從事後者的比較少,畢竟已經失去了權力,人情也變得不那麼值錢,很難攪動風雲。

他會成為一個不在邊緣的邊緣人。

如果他還想要自己的孩子,親人,順利的掌握權力,他就要付出很多的代價。。

但是現在他不需要了,進步黨委員會主席承諾,會讓他的小侄子成為一個了不起的人,至少也是一名參議員。

加上家裡其他人,他們都會有一個輝煌的未來,這對整個家族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所以他沒有反對矮個子老人的建議,沒有去抗爭,默許了這個結果。

此時他把話說出來,顯得格外的輕鬆,他本以為自己早就不介懷了,但是這一刻他才知道,以前他並沒有真正的放下過。

特魯曼先生臉上多了一些笑容,真摯的笑容,“我還缺少一個副官……”

他在暗示總統先生可以讓他的小侄子先做自己的副官,以總統副官這種地位作為踏足政壇的起步,基本上就確定了未來的成就。

總有人說,聯邦的精神就是公平的精神,是對自由的追求。

人們會為自己曾經和某個總統來自一個幼兒園感到高興,會為某位教師成為總統而歡欣鼓舞,他們覺得,這就是聯邦,這就是聯邦精神。

很少有人能看見在這一切背後的是什麼,在這裡,從來都沒有無緣無故付出的愛和支援,一切早就被標上了價格。

當一個“普通”的孩子成為了總統的副官,就算他跑得再慢,在他人生的道路上,他已經超過了百分之九十九的人。

你永遠別指望公平和自由能讓普通人追上這些“普通人”,他們一點也不普通,你覺得他們普通的原因,是因為你太普通了。

普通到你甚至看不見他們身上那些隱藏著的東西,因為你看不見,所以你就會認為——

“我們都一樣!”

總統先生微微一愣,隨後拒絕了特魯曼先生的這個提議。

“他還很年輕,我們不知道他有沒有能力做好這些我們希望他做好的事情。”

“我不希望他給你添麻煩。”

林奇和特魯曼先生立刻就品出了其中的味道,說是不希望自己的小侄子給特魯曼先生添麻煩,實際上是不希望讓自己的小侄子身上被打上某種標籤。

特魯曼先生現在還很年輕,就算他總統幹了兩任卸任之後,他依舊還是很年輕,八年時間之後他也到不六十歲。

對他來說他在政壇的影響力還要持續大約十年到二十年的時間,而那個時候,總統先生的小侄子應該已經成長起來。

太長時間被打上某人或者某個團體的標籤,在能夠受到照顧的時候自然很好,一切都會順風順水。

可一旦上面的人,那些“標籤”失去了影響力,就會很慘。

總統先生的小侄子沒有軍方的背景,打上特魯曼先生的標籤只會讓他前半生很順利,後半生會有一些坎坷。

而且,總統先生對自己的小侄子的期望應該不僅限於普通的政客!

縱觀聯邦歷史上的總統先生們,很少有誰身上是帶著別人的標籤競選成功的,很少。

在你享受這些標籤帶來的好處時,你也得承擔一些其他的責任。

總統先生對自己小侄子的期望,也許是……另外一個總統先生!

特魯曼先生沒有強求,他看了一眼林奇,林奇撇了撇嘴。

“如果有什麼我能幫得上忙的,隨時聯絡我。”

總統先生沒有拒絕,也沒有說些什麼場面話,他很清楚財富在這個國家意味著什麼。

他只是點了點頭,說了一聲謝謝。

餐廳裡的氣氛變得非常的好,兩個人把話說開了,解開了心結,對未來也有所安排,一切都變得像以前那樣,大家又變成了好朋友。

至少,看上去是這樣。

第二天特魯曼先生就離開了布佩恩,他把工作提前安排了一下,急匆匆的去那些搖擺州爭取當地的選民。

總統先生依舊在鄧肯案奔波,從目前的角度來看,他順利卸任的可能性很大。

其實只要不是被請願彈劾或者引咎辭職,對他來說這都不算太壞的結局。

雖然他沒有連任,但是他幹了六年的總統,也不算是太壞。

而林奇,則開始了和空軍新一輪的談判。

他一大早就來到了飛行研究所,空軍中將閣下將要親自過來洽談業務,林奇只能早早地來等著。

這麼大一筆訂單,其他人又不敢談。

主要是怕擔責任,只能由他自己上。

研究所內,包括黑石航空,都認為空軍對於新的訂單很重視,可林奇卻明白,彭捷奧人給空軍的壓力太大了。

他們動輒宣傳什麼要有兩萬多架飛機隨時參戰的情報,不只是聯邦軍方的壓力很大,全世界站在他們對面陣營的國家壓力都很大。

不管這些情報是不是假情報,至少人家這麼說了,你一點應對都沒有的話,也不太合適。

聯邦目前防空主要集中在兩個方面,一個是防空炮,還有一個就是林奇提出的“以空制空”,用飛機去對付飛機。

防空炮一直在造,但是空軍則更看重“以空制空”這套理論,而且在林奇提出“將戰爭控制在本土範圍之外的地方”更是得到了國會的高度認可。

為了更好的銷售戰鬥機,林奇還提出了一些配合的理論核心。

比如說防空炮這種只能佈置在本土的防禦裝置,無論它有多麼的出色,多麼的先進,它永遠都是被動防禦的軍事裝置。

而這代表著它一旦發揮作用時,戰火一定已經燒到了聯邦的本土,這是聯邦無法承受的結果!

但是以空制空就不同了,以戰鬥機對抗其他國家的空中力量,屬於主動性防禦。

完全可以在敵人的空中部隊進入聯邦上空之前,在聯邦的領土外就和敵人進行戰鬥,儲存聯邦本土的安寧和完整。

國會對於這樣的說法非常的認可,畢竟大家的基本盤都在國內,都在選民身上,如果因為他們不願意透過主動性防禦戰術來保護本土,造成了本土的毀傷。

民眾們會憤怒。

人民的憤怒,意味著政客們的失職,他們會丟掉自己手中的權力!

最重要的是……

購買戰鬥機的訂單金額更大,國會能過手的好處也就越多!

而對軍方來說,買一堆防空炮怎麼比得上買一堆飛機?

當車隊抵達研究所的時候,林奇臉上就露出了笑容,有人來送錢,他無比的滿意。

其實有很多資本家或者將軍或者什麼能做決定的人喜歡自己去接觸一些工作,但是他們實際上對這些工作一丁點也不清楚。

偏偏他們又不願意讓人發現自己的無知,所以這些人特別地好騙!

這就像是集團公司的總裁到車間去問技術員一些引數,一個總裁能懂引數大小變化的好壞嗎?

他不懂,他只是希望自己能瞭解到這些具體的資料,以及讓人以為自己能搞清楚,但他們其實搞不清楚。

這是飛機,是聯邦最先進的科技!

別說一個軍人,一箇中將了,就算國防部的研發人員都可能需要很長時間去驗證,才能得出一個稍微準確可靠的結果。

在中將下車之前,林奇吩咐了一下總工程師,“等會你把效能稍微向上增加一點,百分之二十。”

總工程師已經不像是第一次和軍方談生意時那麼緊張,可聽到林奇的話還是有些愣神,隨後用有些擔憂的口吻問道,“是不是太多了?”

“如果他們在試驗中發現達不到我們所說的這些引數,我們會不會有麻煩?”

總工程師有點擔憂,這種欺騙軍方的事情他覺得不是一個小事情。

林奇撇撇嘴,“首先我們說的這些是理論資料,和我們實際的效果肯定有些差距,其次這些差距除了飛機本身技術的原因之外,飛行員也是原因之一。”

“好的飛行員能發揮出飛機效能的百分之一百二十,而壞的飛行員,可能只能發揮出百分之五十。”

“放心,按我的來,而且我們現在手裡的訂單還沒有技術,等他們這批上流水線,我們在引數上肯定會有所增進。”

“噓,別說話了,按照我說的來!”

其實就算是現在真實的引數,在效能上也是世界第一流。

也許沒辦法體現出那種相差了一個世代的差距,但是想要超過別人百分之二三十也是很容易的事情。

畢竟把飛機從民用變為軍用,從第一架軍用飛機的誕生到現在,飛行研究所和黑石航空始終在這個領域內領跑!

他們就是行業的標杆,就是行業的楷模!

這是吹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