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強哥的話,神色為難:

“強哥,她是我初中……”

話還沒有說完,一巴掌就重重地落到我的臉上。

讓我的耳朵,出現了鳴聲。

他握著我的後頸,將我的頭按在桌子上面。

我的臉貼在桌子上,能夠清晰地聞到那刺鼻的血腥味。

然後,強哥讓旁邊的兩個人渣按住了我的身體。

“我給你臉,你得要,不想打?憐香惜玉?好啊,那就把手指留下來。”

強哥說後,軍刀狠狠地刺向被按在桌子上的手指。

匕首從我的眼前劃過,那種恐懼,真的可以磨滅所有的良心與骨氣。

“不,不,我打,我跟她打電話。”

我大聲地喊叫,因為過度的恐懼,聲音竟然變得尖銳。

嘖,看到這裡,你們可能會嘲笑我懦弱,膽小。

但是,如果你面臨這個選擇,會怎麼選?

切掉手指是一瞬間的事情,但是如果讓你知道會切掉你的手指,親眼讓你目睹過程呢?

恐怕,不會有人心中不會出現波瀾吧?

言歸正傳。

軍刀沒有切掉我的手指,插在了我的食指與中指之間。

強哥坐在了椅子上,臉上露出笑容:

“早這樣不就行了嗎?非要我對你動手,打吧……”

在強哥的眼神示意之下,後面的那兩個人渣,鬆開了手。

沒有了支撐力,我無力地癱坐到了地上。

後背的衣服,已經被汗浸溼。

這時才清晰明白了,什麼叫做被人為砧板,我為魚肉。

不再抱有僥倖,顫抖地撥打了小麗的電話。

“嘟嘟嘟……”

聽到這樣的聲音,我的心都揪了起來。

只希望,小麗能夠接住我的電話,數十秒的時間,我感覺就像過了一個世紀一樣漫長。

心中有了無限的猜測,是不是她換號碼了?

或者她正在工作,沒辦法接電話?

……

所幸的是,電話接通了,電話的那頭,傳來了陌生又熟悉的聲音:

“喂,是……,江白嗎?”

聲音溫柔,如清風拂過瀘沽橋,讓人感到心曠神怡。

如果在平常的話,我肯定會細細體會。

但是這個時候,我卻沒有什麼心思了……

“小麗,是我,你……,有錢嗎?”

沒有過多的閒扯,直接就是單刀直入。

“錢,你很缺錢嗎?我這裡,倒是有幾千的存款……”

聽到小麗的聲音,我的心裡咯噔了一下。

這些錢,很明顯是不夠的,難道就只能將她給騙過來了嗎?

“小麗,我這裡有個工……”

我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驚訝的聲音打斷。

“哇,下雪了,下雪了!”

對面的電話,傳來了嘈雜欣喜的聲音。

下雪?

我的腦海中的第一個反應,扯淡的吧。

大夏天的,怎麼會下雪呢?

“江白,漠河下雪了,難得一遇的六月雪,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

“看極光,看雪……”

似乎是小麗遠離了人群,嘈雜的聲音逐漸隱沒,溫柔的聲音傳了過來,摻雜著回憶。

我愣了愣,心中複雜,沒想到,初中的約定,她還記得……

想要開口,將謊言繼續說下去,但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電話那頭的小麗,見我沒回話,繼續說:

“我期待的不是雪,而是有你的地方,如果那時候,我再主動點,你再勇敢一些……”

說這些話的時候,聲音已經有些哽咽。

聽著電話那頭抽噎的聲音,我有些懵了,從來不知道,我會在她的心中這麼重要。

心中複雜,糾結,真的要將她給騙過來嗎?

猶豫之際,一隻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轉頭,我便看到了似笑非笑的強哥。

心中一驚,瞬間有了決斷,也有了思緒:

“小麗,我這有一份工作,你要來嗎?”

說完後,對面沉默了下來,似乎對我驢頭不對馬尾的話有些不解。

一會兒,才聽到有些歡喜的聲音:

“好啊,地址發給我。”

本來事情到這裡已經可以結束,但是,她似乎又想到了什麼,補充一句:

“奧,對了,我去的時候,會給你捎一些酸梅湯,你最喜歡了……”

一句話,讓我想起了她冒著雨給我送酸梅湯的場景,讓我的內心破防……

想到了李靜的遭遇,來到這裡,她的一生,就毀了……

我,融入了嗎?

到底是不忍心,腦袋一熱,就直接怒吼:

“不用了,過去的就過去了,我一點都不喜歡你,我們不要再聯絡了。”

接著,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

面對曾經的女孩,白月光,真摯的感情,我是真的下不去手的。

有人可能說我忘記了老哥的教誨,善良害了自己。

有人可能會說,我聖母了。

我不否認,但是我想說的,沉淪都是由此開始的。

一個人,心中總是要有自己的底線的,如果沒有底線的話,就真的逃不出去了。

這也是我以後感到慶幸的。

用一根手指,堅定了底線,讓我這一葉扁舟,能夠在這罪惡的波濤中不沉最後逃出去。

那位老哥,教給我的是在這裡生存的技能,但是他偏偏忘記了一個最重要的東西:

底線。

這也是他沒有能夠逃得出去的原因。

喪失了自己的底線,也就意味著與這些人沒有了什麼區別,又怎麼能夠逃離呢?

我想說的是,我不是聖母,恰恰,小麗,不,那段純真的感情,恰巧是我的底線。

言歸正傳。

我猛然發生改變的態度,讓周圍的人都愣住了。

他們實在不明白,我抽的哪裡的風?

明明把這個女孩騙過來,就能夠免受懲罰,為什麼到了最後一步,卻直接結束通話了。

在他們的眼中,女人只是衣服,物件,有錢,什麼樣的都能搞來。

“我艹,你TM,傻逼吧。”

旁邊的強哥反應了過來,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破口大罵,一腳將我給踹倒在地,拳腳相向。

到嘴的肥肉就這樣跑了,讓強哥的憤怒到了極致。

“好好好,你小子,喜歡當英雄是吧?你強哥,最喜歡你這種仗義的人了,做英雄,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強哥冷哼了一聲,言語中滿是不屑,神色猙獰。

我的左手被一個人按在了桌子上面。

“強哥……”

我還想再掙扎一下,但是這一次,沒有了任何的餘地。

刺痛傳來,我左手的小指,徹底地離開了我。

“啊……”

我慘叫一聲,說實話,如果不是有兩個人控制著我,我能在地上打好幾十個滾。

不給我機會,那個人渣將我的左手懸在半空。

強哥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一塊烙紅的烙鐵,神色戲謔:

“別說強哥我不照顧你,不僅免費幫你做手術,還幫你處理。”

這樣說著,神色猙獰,就直接將鐵烙貼在了我的小指處。

一股鑽心的疼痛,從小指處傳來。

而這一個疼痛,也沒有持續多久。

再往後,我就暈了過去。

睜開眼,周圍一片漆黑。

腳臭味,汗味,以及其他的不知道什麼樣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刺激著我的鼻子。

呼嚕聲,此起彼伏。

而我,被正面放在床上。

雖然這個床板十分的堅硬,和躺在地上沒有什麼兩樣。

但是,比起小黑屋的待遇,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撐著身體,想要起來。

嘶……

倒吸了一口涼氣,左手小指處傳來了劇痛。

彷彿在提醒著我,先前發生的並不是噩夢。

用右手撐著坐了起來,將左手舉到自己的面前。

黑暗中,雖然看不到自己的手指,但是左手的無名指告訴我,它的另一邊,空缺了。

我的右手,顫抖地從左手的掌心摸向小指,不僅摸了個空,還傳來了一陣刺痛。

接受了這個事實,心中有一些低沉。

手指的疼痛一直刺激著自己的神經,這一晚,很顯然,這睡不著了。

也還好,這一晚剩下的時間並不多了,不久,一縷曙光就進入屋子。

醒來就沒有睡的我,首先將左手舉到了自己的面前。

小指是從根處斷的。

小指旁邊的肉,因為被烙鐵燙過,已經糊了。

呈現出黯淡的紅色,正如強哥說的那個樣子,要給我處理。

傷口雖然已經不流血了,但是被燙過的地方,無時無刻的不發出疼痛。

並且,那些糊掉的肉,似乎並不是那麼容易好的。

媽的,那個笑面虎最好不要落到我手裡,不然的話,打死他丫的。

看完自己的傷勢後,這才扭頭打量房間。

上下鋪,滿地都是垃圾,臭味熏天。

一個小房間裡面,除了床,只剩下中間一個狹窄的過道。

四張床,八個人。

我是下鋪,看著旁邊有著青苔的牆壁,也不得不感嘆,居住的地方還挺不錯的,竟然還有室內綠植。

也就說這青苔是不是植物!

工作的鈴聲響起,幾乎是生理反應,原本還在睡覺的眾人,紛紛坐起來穿衣服。

這個時候,我也看到了對面床位的那個人。

剛才他是側著身體躺著的,我看不到他的面貌。

但是現在他坐起來穿衣服,只是一眼,我立馬就認出了他!

這樣說吧,現在即使他成了灰,我也能分出他與其他灰的區別!

不是別人,是將我騙到魔窟中的大伯!

我滴親大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