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管家已經開始對貴賓席清場,為他們準備招牌全席宴,李信找到機會拽了拽帝錦兒的衣角道:“大小姐,你這膽子也太大了吧!魏都王的侄女,侄子都敢冒充啊,萬一被認出來豈不是要被殺頭嗎?我們快趁現在逃跑吧。”

帝錦兒伸了個懶腰道:“你是有錢請我吃飯還是有辦法能搞到煉體的法決啊?眼前這麼一個好機會,不爭取一下,以後可就沒有了哦。”

李信雖然覺得這樣欺瞞別人不好,但是想到法決還是沒有再多說什麼。

不一會,宴席上的菜就擺得滿滿當當。不得不說,驚鴻閣的菜餚是一絕,近百道菜品擺在一張大桌上,香氣並沒有互相串味,而是像疊浪一般一層層地給人嗅覺的衝擊。

帝錦兒早就餓得不行了,對著珍饈就是一通狼吞虎嚥,絲毫沒有顧及自己的“淑女氣質”。李信也不像剛開始時那樣束手束腳,雖然沒有帝錦兒吃的快,可是從來沒有吃過如此美味的他,也是風捲殘雲地消滅著桌上的菜餚。

管家滿頭大汗地跑到他們旁邊,好不容易找到兩人吞嚥食物的間隙,急忙道:“小姐,少爺,不知這《源初之體》可入得了您二位的法眼?”

他將儲存著《源初之體》的玉石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上,介紹道:“此上等法決是我們閣主遊歷四方的時候,意外收來的。她也曾經試圖修煉過,可是半途不得不中止。因為這門法決是激發修煉者的體質潛力的,一旦潛力被完全激發,再修煉也無濟於事。”

“閣主也曾可惜過,說如果這本法決要求能低些,怕是有些頂級煉體法決都比之不上。我看少爺天資極強,一看就是煉體的好料,因此推薦修煉這本功法。”

帝錦兒似笑非笑道:“怕不是因為沒人能修煉得了這破法訣,你就拿這垃圾來搪塞我們了吧?”

管家似是被說中,瞳孔微縮又馬上恢復過來,連連解釋道:“我怎麼敢糊弄大人?”

帝錦兒道:“也罷,諒你也不敢。這東西我很滿意,收下了。你也退下吧。”

李信湊近帝錦兒道:“你有沒有聽到像鳥叫一樣的聲音?好像還越來越靠近這裡了。”

帝錦兒往嘴裡塞了一大口菜餚,口齒不清道:“早就聽到了啊,不就是一頭小鳳凰嗎?應該是來找我們麻煩的吧。”

李信頓時覺得眼前的珍饈食之無味,著急道:“你都說是來找我們麻煩的了,那我們快跑啊!那可是鳳凰神獸啊!飯再好吃,還是小命要緊呀!”

帝錦兒好不容易嚥下口中的食物,歪頭看著李通道:“我什麼時候說是鳳凰神獸了?只不過是人的法術形態而已,我可不懼她!”

“唳——”一隻比驚鴻閣還大的火鳳凰破風而至。火鳳凰的高溫讓周圍的空氣都扭曲了起來,它眼中的兇戾讓本就不安的李信感到死亡的威脅。就當它快要撞上驚鴻閣門口的時候,突然憑空蒸發。若不是滾燙的空氣還保留著餘溫,恐怕沒有人會相信它在這裡存在過。

火鳳凰消失,取而代之出現的是兩位女子。

走在前面的女子一襲酒紅及腰長髮,兩隻狐耳尖尖翹起,火紅的眉毛彎如柳葉,一對丹鳳眼露出勾人的目光,眉心處血色的咒文將她顯得更加妖媚,嘴角掛著動人的微笑;身形高挑,體態豐腴,火紅的旗袍更顯誘惑,身子柔弱無骨;每向前走一步,身體都會扭出妖嬈的曲線。

步伐交錯之間,旗袍側邊露出的雪白的大腿讓人垂涎。玉足裸露在外,卻不染一塵。九條毛茸茸的紅色長尾高高翹起,蓋過頭頂。但是現場,除了帝錦兒外沒有人敢直視她。她雖然妖嬈嫵媚,可身邊的高溫和散發出的威壓甚至使人無法呼吸。天知道看她一眼會落得什麼樣的下場。

落後於這嫵媚女子半步的是一位少女。少女頭頂一對長長的雪白兔耳前後晃動,淺紅色的長髮如綢帶般搭在身後;瓜子臉上雕琢著清秀動人的五官;她略微低著頭,面露嬌羞,似含苞待放的荷花;雙手將繡飾楓葉的傘撐著搭在肩上,盡顯柔弱。身姿輕盈,著合身的特製舞女服;兩條修長的腿輕快地點地,像是靈動的舞步。

兩女子停下腳步,見到帝錦兒二人也不行禮。妖嬈女子用慵懶的聲線說道:“聽聞魏都王的侄子,侄女前來設宴,驚鴻閣閣主公孫憐,養女公孫離前來拜會。”

帝錦兒仍然不放下手中的魚肉,冷哼道:“原來是個大膽狐妖,見到本小姐還不行禮?”

公孫憐嘴角的笑容突然消失,嫵媚的眼神也變得凌厲,聲音中充滿冷意:“我可不記得兩年前魏都王的侄女來本閣設過宴席......而且,我也不曾聽聞魏都王還有兄弟,那你們這侄子,侄女是從何而來?”

帝錦兒波瀾不驚道:“既然你沒聽說過,那說明我們就是假的嘍!”

李信心裡忐忑不已:就這樣痛快地承認了嗎?帝錦兒還真是藝高人膽大,那女人怕是不好惹的主啊!

公孫憐怒極反笑:“哦?敢來我驚鴻閣放肆的,你們還是獨一份啊!”

帝錦兒道:“我們倒也不是來白吃白喝的。你如果就此打住,或許我們還能成為盟友,本小姐保你驚鴻閣百年無憂。”

公孫憐不屑道:“魏都王都不敢放出這種話,你又算什麼東西?”

帝錦兒把魚骨丟在一邊,鎮定道:“那你看我現在夠不夠格?”帝錦兒瞬間被混沌氣包裹住。混沌氣越來越多,待它散去後,一尊龐然大物出現在貴賓席上。

李信對這龐然大物並不感到恐懼,甚至還有一份踏實感。它就是帝錦兒的本體,異獸帝江。

被混沌圍繞的頭部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九尾狐,你們族雖然也勉強算作強族,可在我‘帝族’面前卻什麼都不是。你說,我要與你成為盟友,夠不夠格?”

公孫憐被帝錦兒的氣勢所懾,連連退後幾步,站穩後作揖道:“原來是‘帝族’的大人駕臨,妾身魯莽了。與您結為盟友,是妾身的榮幸。”

公孫憐從憤怒,到驚嚇,再到欣喜:本以為“帝族”會因自己的無禮而憤怒,沒想到還說話算數,要與自己結為盟友。如果自己抱上“帝族”這條大腿,別說百年無憂,怕是魏都王羽化後自己的驚鴻閣還能屹立不倒。

帝錦兒再次變回小女孩的形態,走近公孫憐二人,仔細打量後笑道:“想起來我這小弟還差個老婆,閣主要不將你的養女許配給他吧?我的小弟雖然和我比差了很多,但也能算得上天才了。”

公孫離聞言頭更是埋得低了些,臉上的紅暈經久不散,不經意間往後退了兩步。

方才還欣喜的公孫憐急道:“小女才十五歲,還不到嫁娶的年紀啊。”

帝錦兒像惡霸一般蠻橫道:“我這小弟也才十四歲,就不能先訂婚嗎?”

公孫憐見帝錦兒非要胡攪蠻纏,咬牙道:“如若您非要如此,妾身願將今日的宴席和功法加倍賠償於您。哪怕是不結為盟友,得罪‘帝族’,妾身也不能將小女這般隨意許配出去。”

帝錦兒覺得有趣,拽了拽站在一旁的公孫離,指向李通道:“你覺得我小弟如何呢?”

公孫離這才抬頭看向貴賓席上的李信,還沒看多久,頭便又是迅速埋下,甚至比之前埋得還要深。公孫離臉上滾燙,胸口不斷起伏:明明陌生的少年,卻似在何處見過一般熟悉,充滿了親切感,自己甚至還有些......想流淚的感覺?李信的視線也是對上了公孫離,被她嬌羞的神情觸動,可是也因為帝錦兒的胡鬧感到不滿:在驚鴻閣佔盡便宜也就算了,還要強行讓少女嫁給自己,問過自己和她的意思嗎?簡直活生生一個小惡魔。

公孫憐看著女兒的神情也是震驚道:“阿離,難道你喜歡這個才見過一次的少年嗎?”

公孫離兩行清淚還是流了下來,一邊用手擦拭一邊抽泣道:“不是的,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感覺他好親切,我就......很想哭......”

公孫憐急忙扭著身子上前幾步,抱住公孫離,將她的頭埋到胸前,也不顧“帝族”的威懾,安慰道:“這小子怎麼才見面就欺負你?看媽媽怎麼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