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渾身顫慄,說道:“但我們破壞了這次的創世,拯救了九重天所有的生靈!”

“同樣會讓他們滅絕,不是此時此刻,但卻沒有將來!你想想吧,對他們而言,我們是什麼?凡仙是什麼?凡人又是什麼?它們不過是整個世界的一部分,而世界都沒有了,皮之不存毛將焉附?他們也很難抉擇,難道他們就沒有感情麼?就不知道心疼別人麼?不懂得人心麼?如果我們把他們都否定了,那他們如何治理著偌大的天城數千年?”韓珊珊問道。

“九子就一定能夠救世?我就一定能夠讓九重天重生?如果他們失敗,那將會是數之不盡的生靈毀滅!”我仍然努力反駁。

“一天,對我們這類人而言,不會有失敗這一說,只有做的不夠,亦或者沒有把資料和資源全部聚集到自己的手中,所以,這件事很遺憾,它就是真的,九子代表著先天創世後最先發芽的種子,而你身上的一道先天氣運,既是蘊育一切可能的渾沌之力,如果當這幾樣東西都出現的時候,創世之後必然讓九重天獲得新生,從而蘊育生命,蘊育無限未來!”韓珊珊伸出手,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臉上卻透著一抹殘酷。

“不可能……不可能的……”我搖搖頭,但思前想後卻沒辦法反駁韓珊珊。

“這是真的,一天,沒有誰是神經病,沒有誰一個人坐在地上玩泥巴,只為了圖個安靜,就想著把世界上的生靈抹掉的,一定有什麼原因在促使他去那麼做,而根據我多年來的研究,和他的想法也不謀而合,很可能坐在另一個天道空間的那個他,就是我想的那個人!呵呵……不會錯的,就是他!”韓珊珊咬牙說道。

我臉色一變,連忙問道:“是誰?為什麼李白雲也說過這樣的話?”

“是誰,不重要,他做的未嘗不是對的,但我們做的,同樣也未嘗不對,就看看誰能夠達成自己的目的而已。”韓珊珊忽然又神神叨叨起來。

“不能讓現在的人滅絕了,絕對不能創世!我們的孩子,我們的夥伴,我們的至親!都活在這個世界上,韓珊珊,你能忍心他們死麼?你溺愛如雪、凌天,你也喜歡著大家,難道你甘願看著他們一一消失不見麼!?”我質問道。

韓珊珊閉上了眼睛,隨後再次睜開眼認真的看著我時,一副忍不住伸出手撫摸我臉龐的樣子,說道:“一天,你說的這些,我都心疼,也都在竭盡全力的去維護著,可你知道麼,我們處於這樣的大時代中,處於偽創世的數千年歲月裡,還能夠掙扎多少年?該來的,終究還是要來的,我不想的呀……可我又怎麼能忍受沒有你的日子……我對你的愛,何曾比誰少了?我為了你,我的努力誰又知道?我也在掙扎呀……”

我後退一步,看著眼前忽然和我理念變得完全不一致的她,心中泛起的空洞感,彷彿在無限的擴大著。

“可我想來想去……沒有辦法了……最後我只能想到偽創世這個被他們用爛的辦法……一天,我們不創世,我們至死都要在一起,不要去管那什麼未來,我們只要現在就好,誰要創世,便是和我們作對,我們就要用盡全力,把他們都滅了!如何?”韓珊珊靠近了我,雙手把我摟入了她的懷中。

“偽創世……偽創世真的可以拯救這個世界麼?”我的情緒緩和了下來,或許,韓珊珊真的也在無限掙扎著,誰處於這樣的頭腦風暴中,得出這樣的無奈結論,其實都會難以把持本心,包括韓珊珊也一樣,而且對她而言,除了我,除了女子軍團,除了她在意的夥伴和親友,其他對她而言,確實和芻狗沒什麼區別。

“不能……但可以拖延,他們可以創造一次偽創世,我們也可以……他們的偽創世能夠創造數千年的苟延饞喘,我們為什麼就不行?”韓珊珊說道。

“嗯……那我們就偽創世好了,我不想大家都死了……至於未來怎麼樣,或許船到橋頭自然直。”我嘆息道。

“是呀……當年他們發動了偽創世,引新仙氣降臨九重天,人口從飽和的狀態,一路銳減千年,我們如今消滅了創世,讓人口第一次數十年實現了穩定增長,再來一次偽創世就好了,就當作這次穩定增長的代價……”韓珊珊何等的聰明,一下子就彷彿把冷水照頭照腦的澆到我頭上。

我把她扯開,說道:“就知道你又在激我,把你知道的所有選項,都給我一次拿出來,就算是創世,就算是偽創世,身為九重天霸主,我都要親自來抉擇!一切的命運和因果,皆有我一力承擔!”

韓珊珊看著我,兩眼通紅,說道:“我就知道,說來說去也擰不過你,現在我得到的三個結果,其實都並不好,除了偽創世,另外兩個選擇,你不會觸碰,我們也不會讓你去觸及的。”

“你先說……”我皺眉說道。

“第一個就是偽創世,便是讓有別於九重天之外的氣息降世,如之前忽然降臨的腐氣,既是新仙氣,讓整個世界都重新構建,從而延緩九重天的滅亡,第二個則是創世,當偽創世難以為繼的時候,就要選擇全部推倒從來,而既然為創世,便和滅世不同,它的技術含量是最高的,需要諸多的時間做準備,並湊齊足夠創世的條件,好比有你的存在,有先天九子或者後天九子的存在,至於最後一個,我就不說了,畢竟這個抉擇,沒有人會去選,也不必要再糾結這件事。”韓珊珊說道。

“之前的兩個,我心裡都有底了,你只管說第三個,至於我會不會選,那是我的事。”我知道她是故意的,所以當然要追問這第三個辦法。

韓珊珊凝眉看著我,隨後還是搖頭了,說道:“選擇偽創世吧,沒準和你說的一樣,忽然在幾百年,甚至千年裡,突然天地崩開個口子,就出來的了什麼變數,把整個九重天從滅亡中拉回來了。”

我哭笑不得,說道:“韓珊珊,你說你可真是逗呢,千千萬萬年都過去了,要真的能夠找到辦法,那何必還拉上九子之說?”

韓珊珊無語的白了我一眼,說道:“你要問也行,你先發誓絕對不選這個。”

我舉起手,打算隨口答應了,可轉念一想,立即把手放下,說道:“不行,你先說,我現在可是揹負了九重天所有的生靈命運,不是陪你胡來的。”

韓珊珊輕哼一聲,說道:“在我面前,你不過是我的男人,我才不管那麼多,你不發誓,休想我說。”

“呵呵,就算你不說,我也已經猜到了,該不會是要犧牲我一個,把先天混沌之氣釋放而出,從而在九重天裡,進行生機再造吧?”我冷笑道,其實結合多年來對韓珊珊的瞭解,就算她隱瞞,但蛛絲馬跡殘留如果都把線頭扯回來,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韓珊珊愕然的看向了我,隨後說道:“不錯,九子可以以通道來模擬替代,但唯獨是你不可替代,因為命運是不可能抽取出來的,這種存在虛無縹緲,就算抽出來,也已非原來,所以它既然凝於你,要啟用這個世界的生命力,便需要你用犧牲,讓命運遍及天地,以換來世界命運的重生。”

我輕笑一聲,說道:“這九重天,可真看得起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