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不甘,你也把他們變成了你的一部分了,讓他們跟著你為禍世間,為自己的一己私利而貢獻出力量,道劫本身瘋狂,而且越多的道劫串聯,也會讓你的行徑變得越發可怕,難道不是麼?”我對道劫還是有一定了解的。

“不懂不要胡說八道!我們太祖的好,你這小賊怎麼可能知曉!”

“太祖想要的,和你想要的如何一樣!一己私利這樣的詞對太祖簡直是侮辱!”

“不錯,小賊何必強加自己的想法?”

一群仙民忍不住咒罵起了我,讓我不由得震驚,而且不只是一兩個人,大部分低聲悉悉索索的討論,多半是覺得我是壞人的,這和我想象的完全不同!

拳頭大小的葛元微微一笑,隨後緩緩站了起來,雙手對人群做了個安靜的手勢,隨後說道:“道劫本身瘋狂,越多的道劫在一起,就變得越發可怕,呵呵……你說的不錯,老夫承認這點。”

“你承認就夠了!那就是說要暴露出自己的本性來了吧?”我冷冷說道,隨後掃了一眼周圍,但多半的仙民還是一臉針對我的表情。

“小友這話實在令老夫羨慕,其實作為現在我,若是能夠暴露出本性來,無非也是一種奢侈的幸運,本性這種東西,老夫甚至早就忘記了……老夫揹負的執念已經太多了,除了那些逝去者的,還有那些以惡魔心存在的,都是老夫的執念,老夫其實也忘了是多久之前了,早已經忘記了自己的本性是什麼了……”葛元語速緩慢的說道。

“這也正是道劫思想的混亂之處!越是多的道劫核串聯,無論是思想上還是行徑上,都會受到其中之一的執念影響,因為執念這種存在,本身就是影響一人行徑的主要因素!你並聯數十道劫核,思想之混亂,自然也是常仙難以想象的!”我壓下了心中的征伐,改由用理論來壓制眼前的局勢。

葛元咀嚼我的話,但還沒有等他回答,少女可兒卻站了出來,說道:“範道友看來非常瞭解我們稱之為惡魔心的東西了,不錯,正是因為這樣,所以太祖才會把畢生的大部分時間用來壓制這些各種各樣的執念!所以之前臨到決策的時候,太祖都以裝睡來應對,而讓我為他做出決策!這正是為了避免他心中無數的執念影響自己的判斷!所以我想太祖僅憑這點,就證明他沒有迷失在眾多惡魔心的執念中!”

我搖了搖頭,隨後說道:“要壓制一個執念,必須擁有更為強大的執念去壓制它,而壓制無數執念,雖然仍然可以用一個最強的執念去壓制它們,可當一時間的分歧出現的時候,怎麼辦?莫說你有控制這道劫核的生殺大權,但當你知道的越來越多,執念同樣也會因此而改變,就這麼說吧,現在這大門已然敞開,有著斑斕色彩的天地就在跟你招手!你面對眼前的世界,該如何抉擇接下來的路?是一個執念去壓制無數執念,還是被無數想要出去縱橫天下,探索寰宇的執念所覆蓋?”

我的話說到這份上,少女果然愣住了,一時之間竟沒辦法接過話茬,所以只能是看向了葛元。

葛元呵呵一笑,說道:“老夫初見範小友,便知道小友不凡,現在果然不出老夫所料,你說的是對的,可兒和老夫走的最近,也應該最清楚老夫的想法,所以她對老夫的信心,其實同樣也是不足的……”

“太祖,可兒沒有!可兒相信太祖!”可兒急忙否定。

葛元卻搖了搖頭,說道:“不,你應該是抱著疑惑的態度吧?要不然小小年紀的你,又怎麼會努力的替太祖去決策一切?小小年紀就遠超所有人,努力的替太祖定下一個決斷?”

可兒目瞪口呆,怕也沒想到葛元仍然清醒到這程度。

“呵呵,葛前輩,道劫脈絡奪取了一個人的控制權,讓其形成了道劫核心,為自己所用,同樣也能夠獲取它的記憶和一切,奪取的越多,知道的也就越多,而知道的越多,越來越多的記憶會擁堵自己的思想,這些稀奇古怪的思想有強有弱,一個強大的執念,會給強大的分析能力化解,但化解不了的執念,會成為自己新的堅持,最後也將會影響自己的判斷、想法、行為,好比眼下這太仙界已經進入了九仙界,難道你敢肯定自己的執念不想爭霸天下?不想要看一看這世界?不會因為一個忽然的想法而改變初衷?好比你拿走我的葫蘆,除了保護自己的仙民,難道就沒有別的目的?你想要看裡面的寶藏秘密,就說明你本身想法的不純粹!我說的對也不對?”我反問道。

葛元緩緩的閉上了那雙全黑的眼睛,似乎在思考著什麼,而包括可兒在內,連同那三位證道化境,都因為我的話而思考其中的關聯,以及聯絡上自己知道的一切。

青黎茉目光中除了震駭,還有各種各樣複雜的情感,我不知道她此時此刻想什麼,但我知道今天的事情一定震撼到她了。

道劫這種存在,本身的複雜性難以想象,怕只有華神君這類咬定了滅世的瘋狂,才能壓制其他天命之子道劫核的想法了。

“小友說的不錯,你確實很瞭解惡魔心這種東西,老夫這麼多年來,確實有無數的想法和執念在阻止或者慫恿老夫去做什麼,某些強大的執念,甚至好幾次讓老夫踏入深淵中無法再回頭,可兒最是明白老夫經歷的幾個重要之事,而眼下這太仙界已然脫離了證道天墜入九仙界,老夫好容易壓制下來的各種執念,也慢慢的活泛起來了,他們有的想要老夫憑著自己的力量征服九仙界,有的則想要老夫臣服於這裡一個勢力蟄伏下來,甚至有的執念想要掠奪侵佔九仙界的財富,它們的想法各有各的好,老夫甚至有時候分辨不出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了,好比這隻葫蘆。”葛元的道劫核心群緩緩分開,我的葫蘆也顯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