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除夕前最後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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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四合院遭遇的小插曲，楊千語沒跟封墨言提及。
他最近已經夠亂夠心煩了，沒必要為了點無厘頭的小事再讓他操心。
除夕在即，所有公司都斷斷續續地放假了。
楊千語成天被孩子們纏著要逛大街辦年貨，可事情太多一直抽不出空來。
直到臘月二十八公司也放了年假，她才帶著小傢伙們出去瘋狂大采購。
回來之後，孩子們又鬧著要把大紅燈籠掛起來，漂亮窗花貼起來。
容姨說這些得等到除夕那天才貼的，再等等，可楊千語不想讓孩子們掃興，說留下對聯等除夕貼就行，剩下的那些，由著孩子們吧。
於是，阿全跟幾個保鏢就成了人梯，扛著兄妹三個，一會兒掛燈籠，一會兒掛中國結，一會兒貼窗花，忙得不亦樂乎。
不過，經過這番忙亂，原本看著有幾分冷清單調的房子，頓時多了些許年味。
就連庭院裡光禿禿的景觀樹，都張燈結綵，翹首迎接著新年。
封墨言坐在輪椅上，停留在院子裡，看著眼前一幕，瘦削的俊臉露出淺淺笑意。
時間真快，轉眼又要過年了。
雖說年年歲歲花相似，可今年這個春節，卻跟以往任何一年都有所不同。
他在乎的人，曾意想不到的人，全都回來了。
沒有什麼比除夕夜闔家團圓更幸福美滿的了。
男人透過暈黃的夜幕，看著屋子裡的洋洋喜氣，聽著孩子們的歡聲笑語，疲憊消沉了許久的心神，不知不覺地輕鬆起來。
王城站在一側候了會兒，才低聲詢問：“封總，要送您進去嗎？”
封墨言回過神來，淺聲說：“我已經不是封總了，我們認識這麼多年，除卻工作上的關係，也算是朋友了，你叫我墨言就好。”
王城連連擺手，“封總，這……我可叫不出口，而且……您今天請辭，董事會還沒透過呢，我覺得等過完年，也許事情有轉機，他們想法會變，未必肯讓您卸下這擔子。”
王城在封雲集團好幾年了，對公司裡裡外外的所有事情都很瞭解。
他總覺得，封世坤那夥人是在玩火自焚，最後收拾不了爛攤子了，肯定還要請封墨言坐鎮，力挽狂瀾。
所以，他沒有提出辭職，心想著早晚還得給這個叫他又愛又恨的金主老闆繼續當狗腿……哦不，是跑腿兒。
可封墨言現在對商場權勢毫無興趣了。
他滿眼都是心愛的女人和可愛的孩子，想象著有生以來這也許是他最祥和開心的一個春節，便分外迫不及待。
“你回去吧。”
“那您……自己進去？”
“嗯。”
“好。”
王城轉身走了，封墨言繼續在院外坐著。
他想，等會兒孩子們奔出來看到他，肯定會很高興地撲上來，然後狂喜地喊“媽媽媽媽，爸爸回來了！”
然後，那個女人肯定也驚喜地跑出來。
他獨自幻想著，嘴角的笑便壓都壓不住。
然而事實是，他在庭院裡坐了十來分鐘，沒有人出來……
隱約聽到裡面喊開飯了，他臉上輕鬆釋然的笑漸漸收起、凝固。
開飯了，他們肯定坐下來吃飯，不會再跑出來了——只有他坐在這裡，日落西山，氣溫陡降，渾身逐漸發涼。
如果此時有特效，輪椅上的封先生一定是先黑白石化、再“譁”地裂開，身影碎落一地。
客廳裡，楊千語剛把孩子們都招呼到餐廳去，手機響起。
“喂，王城？”
“呃……太太，那個……封總在院子裡坐著呢，我本來要送他進屋的，可他說不用，估計是想等你們發現，給你們一個驚喜，可誰知你們——”
王城是走了，可又不放心，便在不遠處悄悄停留著，暗暗觀察。
“什麼時候的事？”楊千語臉色那個驚訝，聽完後不敢置信地問，“他現在還坐在院子裡？”
“……”王城有點無語，哭笑不得地回，“那不然呢？離家出走嗎？”
“行，我知道了！”
“太太，千萬別說我給你打過電話啊！”王城求生欲滿滿，還想著要給老闆留面子。
“明白的。”
楊千語接完電話，本想直接出去把某人“奚落”一番，可轉念一想又覺得太過分了，於是拉過小宇，在他耳邊一陣交代。
小宇驚得眼眸一亮，“真的？爸爸就在外面？”
他轉身就要衝出去，又被媽媽拽回來，“記住——要假裝不經意，先驚呼，再叫我！”
“OK！懂！”
於是，小宇奔到客廳門口準備關門，卻突然驚喜地喊：“爸爸！是爸爸！爸爸回來了！”
坐在輪椅上拿出手機，已經找出了某人號碼，正猶豫著到底撥不撥的封先生，被兒子的聲音嚇得一怔，忙把手機收起來。
下一秒，就見孩子們歡天喜地地衝出來。
“媽媽！快來！爸爸回來了！”
三小隻衝上來，將輪椅團團圍住，那場面有點像出門已久的主人突然回來，家中狗狗瘋瘋癲癲衝上來對著主人又吠又蹭又求抱抱的架勢。
楊千語走在後面，臉上辛苦憋著笑，幾乎內傷。
大兒子這演技，真是渾然天成啊！
封墨言被孩子們圍住歡呼，臉上的抑鬱一掃而空。
見女人緩緩踱步過來，他隱忍著滿心滿肺的思念，視線越過夜色與她四目相接。
“你過來怎麼也不說一聲？”楊千語走到男人面前站定，夜色下，容顏朦朧，更添美感。
封墨言剛才還暗暗生悶氣著，這會兒，女人一句柔柔軟軟的問話，算不上嬌嗔，便瞬間將他安撫的妥妥帖帖。
“嗯……”他點點頭，應了聲，“下午去公司了，忙完便想著來看看你們。”
楊千語莞爾一笑，走到輪椅後：“你來得正好，進屋吃飯吧。”
三小隻圍著爸爸媽媽，歡呼蹦跳著回到別墅。
外面露重風寒，小宇這次才把門關上。
封墨言安排了他們母子母女四人住在這兒，但並沒有來看過，只知這裡傢俱簡單，裝置不齊。
這會兒四下一打量，見她把屋裡到處佈置得溫馨有愛，錯落有致，所需物品一應俱全，忍不住問道：“你還打算在這兒長住？”
楊千語反問：“怎麼，不行嗎？”罷了又說，“我回國這半年，搬過幾次家了，實在是折騰。這處房產不是你的嗎？怎麼，還不能長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