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是看到帥哥發花痴摔成這樣的?”楊千語見到閨蜜後,聽她一番敘述,驚得下巴都要脫臼。

“多帥的帥哥啊?你至於這樣?”

費雪現在緩過來了,扶著後腰起身,一副陶醉的口吻:“帥字都不能完美地形容他,真的,你要是看到,你都會忍不住給封墨言戴綠帽的那種。”

嘁——

楊千語給了她一個無語的唾棄。

不過腦海中倒是劃過一張清雅俊秀的臉——那個開勞斯萊斯的醫生。

但她沒敢想閨蜜遇到的帥哥就是早上借她雨傘的紳士“油膩”男。

見她不屑,費雪也懶得跟她爭辯,兀自說道:“我已經拍下他的胸牌了,回頭打聽打聽,看到底是何方神聖,年紀輕輕已經是主任醫師了。不光長得帥,氣質好,還醫術了得——嚶嚶嚶,親愛的,我春心蕩漾了怎麼辦?”

楊千語被她當做大樹一樣蹭來蹭去,白眼兒都快翻到天上去。

“費雪!”突然視窗護士喊了聲,楊千語連忙推開她,“好了好了,我去拿CT報告,找醫生看看,沒問題最好。”

費雪痴呆地笑著,低聲自言自語:“有問題才好……有問題,我就能繼續騷擾他了……”

然而,拿了CT片去骨科找了醫生看,醫生輕描淡寫地道:“沒問題,骨頭好好的。”

費雪不死心,“可我屁股疼,腰疼,腳也疼!”

醫生盯著她打量,態度不耐煩了,“我看是你太嬌氣吧?回去好好休息幾天,沒事兒的啊!下一個!”

楊千語攙扶著她出來,一眼看穿她的想法,“怎麼,你還幻想著摔出個半身不遂,去訛上人家男神?”

“呸呸呸!別咒我好不好?”費雪拍了她一巴掌,兩人手挽著手又往住院部走。

路上,費雪詳細描述了自己摔倒時“剷球”的姿勢和尷尬,楊千語瞪著眼,不敢置信地回頭看她:“你說那人是這家醫院的醫生?”

“是啊,怎麼了?”

“你還記得我早上微信跟你說的那個帥哥嗎?好像也是醫生!但是不是這家醫院的我就不確定了。”

畢竟,那個男人的微信朋友圈只是轉發了大量的醫學文章或新聞,大致能斷定身份是醫生,可具體在哪兒上班無法確定。

就算他出現在這家醫院,也可能是受邀過來會診或是做飛刀手術。

“不會吧?這麼巧!”費雪也吃了一驚,激動好奇地問道,“你還知道什麼?”

“我什麼都不知道。他借傘給我,我為了方便還給他,就主動加了他的微信,不過我還傘時,就當著他的面把他微信刪了。”

“什麼?你加過他微信?又當面把人家刪了?那你還記得他微信名叫什麼嗎?”

楊千語微微一思索,“頭像是柯南,微信名就一個字,霖——甘霖的霖。”

“啊啊啊!太巧了!”費雪激動地快要蹦起來,連忙取出手機翻出自己偷拍的照片,“你看!我遇到的男神叫卓易霖,甘霖的霖!我們遇到的肯定是同一個人!啊啊啊!誰叫你把人家微信刪了啊!不然我現在就可以加他微信,離我的男神更近一步!”

楊千語拿著她的手機仔細一看,還真是……

這麼說,的確很可能是同一個人。

“你都知道他是這家醫院的骨科大夫了,想找他不是易如反掌?”楊千語把手機還給她,突然想到什麼,又臉色怪怪地調侃,“不過,你……這麼丟臉,還好意思去找人家?誰給你的勇氣?梁靜茹嗎?”

“哎呀,你懂什麼!是很丟臉,我當時恨不得原地挖坑把自己埋了!可後來一想,這也未必是壞事——起碼,我能給他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他肯定忘不了我的。”

“費費,你來真的?”楊千語正色,認真問道。

費雪一臉迷戀,“他真的……太讓我心動了。”

“可既然他那麼優秀,你覺得還會是單身?”

這話一問,費雪臉上的迷戀、陶醉,頓時冰封般碎裂,“也是哦……沒準兒都結婚了。”

楊千語看著她堪稱變臉的神色差距,嘆息了聲,攬住她拍了拍:“你先冷靜點,才一面之緣,你對他什麼都不瞭解,而且……我覺得那個人,很可能徒有其表,感覺……也挺油膩的。”

“油膩?怎麼可能!”費雪已經先入為主了,受不了一丁點侮辱他男神的話。

楊千語解釋道:“他……很擅長跟異性相處,也很會搭訕。”

“那是修養吧!人家主動把傘借你,你這樣汙衊他?”

見閨蜜中毒不輕,楊千語頓時不想多說了,“好好,可能是我想多了,你的男神完美無瑕。”

反正在她心裡,她覺得那人不怎麼靠譜。

長得帥,又有錢,事業有成,跟陌生異性相處都那麼柔情似水,感情債必定不少。

費雪也知道自己反應太誇張了,冷靜了些,突然怏怏地感慨:“我這幾天被我媽逼著相親,要麼是普信男,要麼是媽寶男,昨天還碰到一個人間油物,一頓飯下來我都快吐了——好不容易今天遇到一個帥哥,洗洗眼睛,你幹嘛打破我的美夢……”

楊千語連忙安慰:“好好好,我不打破你的美夢,他條件的確挺好的,說不定還正好單身——你抓緊機會去試試。”

“算了吧……”可費雪已經清醒了,甩甩手加快步伐,“不想了,去看小宙吧。”

楊千語在心裡幽幽嘆息了聲,也不知閨蜜是不是真的“算了”。

兩人進了病房,小宙正在睡覺,封墨言坐在陽臺那邊,低聲打著電話。

聽到聲音,男人回頭,視線沉沉地看了千千一眼,很快結束通話。

“千千,我有事得走了,今晚估計還得你在醫院守著。”他握著手機轉身回來,輕聲交代。

“嗯。”楊千語點點頭,安慰他,“放心吧,沒事的,這邊有陪護床,我也可以睡覺的。”

“好,明天我來接你們出院。”

楊千語見他臉色沉重,大致能猜到他要忙什麼,拒絕道:“不用了,我讓阿全過來接就行了,你去忙公司的事吧。”

“不在乎那一時半會兒。”

“那明天再說。”

“嗯。”

他的保鏢跟司機都不在,楊千語不放心他自己下樓,交代費雪在病房看會兒孩子,她趕緊跟上去送送。

電梯裡,楊千語又問:“你現在是去忙公司的事?”

“嗯,王城跟宮北澤聯絡了風投的幾個老總,約了晚上的飯局,談談融資的可能。”

“飯局上要喝酒吧?”

“應該不會,主要談事情。”

見她一臉不放心的樣子,男人笑了笑,語氣帶著幾分狂妄自信,“在江城,還沒有誰敢灌我酒。”

“可此一時彼一時,就怕有人見風使舵,落井下石,故意為難你。”

楊千語這麼說也並非沒道理。

人性複雜,世態炎涼,見風倒的牆頭草遍地都是,虎落平陽被犬欺的例子也不勝列舉。

封雲集團如今面臨的巨大危機,已經傳遍圈子,背地裡不知多少人等著看笑話。

“放心吧,沒事的,晚上結束後我給你電話。”

“好。”

他這麼說,楊千語才放心了幾分。

送他出了電梯,保鏢正好抵達。

大庭廣眾之下,兩人不便膩歪,只是默默地握了握手,眼神中透著默默的安慰與思念。

————

初七,開工開市。

可孩子們的幼兒園還沒開學。

楊千語在家等到家庭醫生過來,給小宙檢查了下,確定他已經恢復大半了,又叮囑三小隻在家聽容姨的話,她才驅車去公司。

還在路上,費雪便打來電話。

“你看到股市新聞沒?封雲這次真的麻煩大了。”

楊千語一早就惦記著這事,昨晚跟封墨言通電話時她也問過,可男人勝券在握的樣子,叫她別擔心。

此時費雪這話讓她緊懸多日的心突然墜落,她穩住心神,連忙問:“什麼新聞?我還在開車,沒關注。”

“那個領峰實業,還在繼續吃進封雲股票。年前,他們吃進的勢頭已經很弱了,當時很多人分析,他們肯定也到了強弩之末,資金用罄了。可這過了個年,不知他們又從哪裡籌到的資金,今天一開盤,勢頭強勁得很,這樣下去,估計這個周就能觸發要約收購。”

“還有,現在場上謠言紛飛,都在說封雲這次肯定完蛋了,神話不再,還說封墨言是商紂王,你就是蘇妲己,說他英雄難過美人關,現在是色令智昏,一心只有女人孩子,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屢創神話的商業傳奇了。這顯然是有人故意搞的輿論戰,就是要擾亂股民的心,引他們拋售封雲的股票。”

楊千語聽著閨蜜的話,臉色越來越沉。

過年這些日子,她也透過各方渠道瞭解過那個領峰實業。

雖說其體量和規模不能跟封雲比,但也是行業裡的佼佼者。

想不到如今為了佔領市場,打壓對手,強行收購,竟使出這樣不入流的手段。

輿論是把雙刃劍,紂王妲己的影射若在此時傳開,肯定會讓廣大股民軍心大亂。

一旦形成蝴蝶效應,股民紛紛拋售股票,而領峰又資金充裕,拼命吸籌——那他們的佔股比例將繼續提升。

領峰已經是第二大股東了,繼續增持下去,封墨言還能扛得住嗎?

“費費,我知道了,先掛電話吧,我去找封墨言。”

“嗯,雖說我們能力有限,但若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說。”

“好!”

掛了電話,車子正好在紅燈前停了住。

楊千語騰出手,立刻給封墨言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