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副求表揚的樣子,真跟三歲頑童沒兩樣。

“……”楊千語看著他,無動於衷。

“千千,那個孩子真跟我沒關係。”既然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封墨言索性把心意說得更明白些。

反正,在她面前早已經毫無尊嚴與臉面了。

“當年離婚後……我心灰意冷,那時候有過一輩子都不婚的打算,又或許……潛意識中想著有朝一日還要跟你復婚,重新開始,所以我真沒想過娶另外的女人。”

“可楊採月說她跟詩雯配型成功,願意捐腎,梁杏鳳跟我父母見面,明裡暗裡表達了希望她女兒嫁進封家的意思,這樣餘生才有保障。”

“詩雯畢竟是我妹妹,你說當時那種情況,我身為兄長不能救她,難道連這樣的要求也不答應嗎?”

“我跟她訂婚後,外界看著親密,其實我一直跟她保持著距離。沒過多久,希希突然來到我身邊,有了女兒,我就一門心思撲在女兒身上,對她更是疏遠。”

他態度誠懇,一副天地為證日月可鑑的樣子,弄得楊千語倒不知說什麼好了。

這些年,費費為數不多提到過他幾次,都是咬牙切齒地罵他渣男、腦殘、混蛋,姦夫淫婦什麼的,意思是他被楊採月矇騙,是非黑白不分,兩人都不是啥好東西,臭味相投。

她也一直這麼認為,覺得封墨言早就不愛她了,被楊採月勾搭的神魂顛倒,色令智昏。

可他現在這番話,完全顛覆了她之前的認知。

想著男人的嘴,騙人的鬼,楊千語縱然心裡有了波動,嘴上還是半分不饒。

“你對她毫無感情,還能那麼寵著她?送她私人訂製的全套珠寶?”女人語帶譏誚,眸光滿是懷疑。

封墨言知道她說的是什麼,無奈地笑了笑,解釋:“她愛慕虛榮,在我身邊這幾年,珠寶首飾衣服包包,不知要了多少去。我想著她救了詩雯一命,那點錢又算什麼?”

“至於定製Venus的珠寶,我也不知她從哪裡聽到的,說這個品牌深受歐洲皇室青睞,設計師又很拽,不是拿錢就能買到的。”

“她大概是想在圈子裡炫耀,跟我提了好幾次,說想早點把婚禮首飾訂好,我被她煩的不行,就答應了。”

楊千語聽到那句“設計師又很拽”,頗為不滿,“我哪裡拽了?”

“這不是我說的。”封先生連忙澄清,可很快又反問,“你難道不拽?我可是花了好幾倍的定金,才請到你回國。”

說起這事,楊千語越發沒好氣,“呵,我要不是想著回來看希希,你再加十倍我也懶得搭理。”

“所以,你就是拽啊。”

“……”女人懶得解釋,索性沉默。

其實她不是耍大牌,擺架子,而是看眼緣的。

那種喜歡無理取鬧的客戶,她一向敬而遠之。

兩人間安靜下來,男人小心地盯著她,細細觀察她臉上每一絲神色。

見她好像鬆動了些,封墨言又大膽起來,低頭朝她湊近了點,“千千……”

“你幹嘛!”灼熱的呼吸突然掃過面頰,楊千語嚇得一驚,這才意識到自己被他抱在懷裡說了這麼久的話,當即一把推開他,轉身。

封墨言跟上,又從後一把抱住她。

楊千語不算嬌小,可在身高直逼一米九的封墨言面前,又的確是嬌小的。

他從後一抱,就像一座山壓下來,女人被整個包住。

男人撲上來的慣性,把她衝的往前栽了下,頓時更火。

“封墨言!你——”

“千千,你相信我……真的,從始至終都只有你一個。”男人俊臉埋在她頸側,薄唇就在她耳邊。

女人在他懷裡掙扎,胳膊肘往後懟,可她越掙扎,男人越激動。

眼角餘光瞥見床榻就在身邊,封墨言忽而一股子衝動湧來,拽著她一起跌倒在床上。

還好兩人是側躺著跌下去的,否則他這樣的身高體重壓下來,楊千語骨頭都要碎了!

“封墨言!你混蛋!”

楊千語盛怒,腦中警鈴大作。

這登徒子!流氓!

他心裡想什麼當她不知道?

說再多懺悔的話,吐再多甜言蜜語,都是為了騙她上床!

她就不明白了,都是女人,睡哪個有區別麼?

他還矯情上了,扮演起忠貞不二的戲碼。

封墨言承認自己有些急切失控,可他就是不想控制。

幾個月了,他每天都在煎熬,想擁她入懷,想吻她睡她,想的夜不能寐,食不知味。

他也恨過自己。

比她更年輕更貌美的女人有的是,可他就是看不上,眼裡看的心裡想的,全都是她。

這女人一定是在他身上施了魔法,把他的魂勾走了。

掙扎間,男人翻身將她壓在身下,高大挺拔的身軀微微撐起。

楊千語氣喘吁吁,平躺著被他壓住手腕,怒目瞪視。

“千千……你相信我,好不好?”

“我想你了,想了好久……我們和好吧,我不想再浪費時間了……”

“千千,我錯了,錯得離譜……你給我機會彌補,我一定好好彌補,嗯?”

封墨言像是魔怔一樣,俯視著被他困住的漂亮女人,掏心窩子的話都說出來了。

可被怒意焚燒的楊千語,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兩人目光對視,空氣彷彿都停止了流淌。

封墨言以為,她終於被自己感化了,終於願意妥協了。

於是,他意亂情迷地吻下來,溫柔,細緻,呵護。

女人也沒有掙扎,阻攔。

只是,在他的手撫摸上自己的脖頸時,她平靜緩緩地問:“是不是滿足你這次,你就不再糾纏了?”

身上強壯的身軀猛地一驚,頓住。

“如果是,那你隨意吧。過了今晚,我們橋歸橋路歸路,希希我也帶走。”

封墨言緩緩抬起頭,目光沉沉,好似冷窟,陰戾懾人地盯著她。

“我說了這麼多,你就是這樣理解的?”他出聲,語調極其失望。

“那不然?”

“……”男人說不出話來,剛轉移到她脖頸的大掌,好像順勢掐住她的脖子。

這該死的女人!

鐵石心腸也沒她狠!